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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融的耳朵一痛,不由得輕輕“嘶”了一聲。 又咬人。 可惡的狼崽子。 越晟道:“就幫這一次……孤憋得難受?!?/br> 他企圖牽著蘇融的手往身下而去,蘇融安靜了一瞬,突然嘆了口氣:“好吧?!?/br> 越晟竟然怔了怔,抬眼去看他,但床帳內太暗,看不清蘇融的神色,只聽見他說:“陛下若是真的難受,那我便幫陛下這一次,不過以后再也不許了?!?/br> 蘇融一邊說著話,一邊心想,好歹越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身為人師,似乎教導一點這些事情也沒有什么要緊…… 宮內本就有專人教導皇子房中事,只是越晟的成長軌跡不太尋常,所以才錯失了這一環。 蘇融逐漸冷靜下來,他也并非扭捏羞澀的小姑娘,正要有所動作,忽然又聽越晟道:“不必了?!?/br> 蘇融很茫然:“???” 越晟垂下眼睫,嗓音啞啞的:“你若是不喜歡,孤不會強求。抱……歉,吵到你睡覺了?!?/br> 說完這句話,他驀然起身,伸手輕輕理了理蘇融略顯凌亂的頭發,低聲道:“孤去別的地方睡?!?/br> 直到越晟離開殿內,蘇融還沒反應過來。 他獨自一人坐在溫暖的床榻上,熏香里含的助眠成分誘得人暈暈欲睡,還混雜了一絲越晟身上的松木香味。 蘇融沉默半天,終于認命似地嘆口氣,重新躺下來。 重生一回,他是徹底猜不透越晟的心思了。 是什么能讓一個欲.望爆發邊緣的男人克制住自己呢。 蘇融盯著上方的帳頂,心情頗為復雜。 他突然希望越晟不要那么喜歡“自己”,至少不要表露得那樣明顯又溫柔。 他怕自己……遲早有一日會動心。 * 越晟出來后,站在殿門口吹了半天風,才將那股燥火強壓下去。 小湯子小心翼翼地看他,臉色有些古怪:“陛下……不陪著方公子嗎?” 越晟搖搖頭,一言不發地站了一會兒,這才去了隔壁偏殿。 剛剛蘇融答應的那一刻,越晟卻倏然冷靜下來,盡管身體還是燥熱,但內心卻難得的清醒與悲哀。 ……他能感到蘇融對他并無炙烈的愛意,答應下來,也許更多的是曾經多年相處的師生情誼。 越晟不想要這樣的情誼。 他想要蘇融真正地喜歡自己,不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沒長大的小皇子,更不是當成權力巔峰的大殷皇帝。 他想要蘇融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男人,當成所能信任依賴的戀人。 這才是他想要的。 這才是他所期盼的。 第二日,西夏使臣啟程回國。 臨別前,楚璟還送了越晟許多小玩意兒,蘇融瞥見那些古怪精巧的物具,直覺不是什么好東西。 越晟臉色不變,通通收了下來。 楚璟用扇子掩住半張臉,笑著壓低聲音,對越晟道:“陛下上次說喜歡那面水月鏡,我便將帶來的其他差不多的小玩具都送予陛下了?!?/br> 越晟淡淡開口:“有心?!?/br> 楚璟“啪”地一下收了扇子,翻身上馬,禮貌對越晟道過別后,帶著西夏使臣們出了城門,遙遙遠去。 越晟對蘇融道:“與孤一起上望火樓?!?/br> 望火樓建在城門兩側,樓高逾十丈,是守衛們用來觀望城前敵情的地方。 蘇融與他登上一座望火樓頂,遠處的景象一覽無遺,能清晰地看見西夏的隊伍蜿蜒而去。 蘇融似有所感,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越晟。 一刻鐘后,西夏隊伍已經走到了一山腳下,繞過這座不高的山,才是通往西夏的路。 蘇融看著他們沿著小路上去,而后驚變徒生。 起初是山林里冒出了青煙,而后西夏的隊伍突然亂了起來,極目望去,蘇融發現山林里埋伏了不少人,正出其不意地朝著西夏使臣們發起突襲。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蘇融似乎都能聽到箭矢射出時的破空聲。 雖然看起來這些人很無辜,但國與民向來緊密相連,西夏sao擾大殷邊境已有數年,那些從無辜百姓處剝奪的糧食、車馬、土地,又何嘗不是流入西夏,成了這些人的獲利之源? 是是非非孰能論斷?蘇融不會浪費時間去想這些東西,越晟也不會。 身在大殷,只需要守好這片土地,問心無愧便夠了。 山腳下亂了好半天,按道理,如果楚璟在隊伍里,早該穩住陣腳,進行反攻,但看樣子卻始終沒能控制下來。 “他中毒了?!痹疥傻?,嗓音里毫無情緒。 腳下的城門大開,早做好準備的軍隊們魚貫而出,嶄新的盔甲在日光下閃閃發亮,氣勢非凡。 與此同時,越晟轉過身,伸手從一旁跟著的侍衛抱著的盒子里,取出了一大堆東西。 ——那是不久前,楚璟送給越晟的“小玩意兒”。 越晟一揚手,冷著臉將那些奇巧東西通通丟進了旁邊燃著的火盆里。 火苗跳了跳,發出細小的爆裂聲,越晟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開口道:“傳孤的命令,斬殺楚璟者,賞黃金萬兩,食邑百戶?!?/br> 侍衛一震,大聲回道:“是!” 越晟又看向蘇融,抬起手將蘇融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在耳后,喉結動了動,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