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女人被他堵的愣是一句話都沒找到該怎么回。 時樂哼完,背著自己的麻袋,繼續找車。 大巴??康钠囌疚恢煤芷?,時樂等了好一會兒都等不到車,只能開了手機導航,跟著地圖走。 地圖不知道怎么劃的路線,時樂越走越偏,越走街道越黑。 不止黑,四周還安靜的可怕。 時樂攥緊了手機,看著眼前愈發黑暗的巷道,略慌。 他有個毛病,怕黑,還怕鬼。 打小從記事起,他就怕的厲害,聽爸爸說,他是小時候不小心被死狀凄慘的鬼給嚇住過,所以才會那么怕。 怕著怕著都成了年,這毛病還沒改掉。 “哎……不太對吧?!?/br> 走了約莫有半個小時,這黑而長的街道還沒走到頭,時樂覺出了不對勁。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發現從半個小時前,他距離目的地:2.1km。 走了半個小時,距離目的地,依舊是2.1km。 爸??! 時樂哆嗦著給時賀打電話,還沒打通嘴里就開始叭叭:“我碰到鬼打墻了??!” 外頭好危險,他想回山里! 撥電話的聲音沒能成功響起,他低頭一看,信號都沒了。 這年頭鬼打墻連信號都能給斷了啊,真是做鬼越來越專業了。 時樂怎么都走不出去,又慫又氣。 半晌,他一咬牙,從本地詞庫里給自己找了首歌,外放開到最大音量。 “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嘿嘿嘿嘿參北斗!” 抑揚頓挫的好漢歌劃破詭異的安靜氣氛。 時樂隨著動感節奏,一邊跟著唱,一邊強撐著氣勢找路。 找了半天,路沒找到,倒是在路邊找了輛沾著血的輪椅。 輪椅旁邊,躺著個同樣渾身是血,穿著西裝的男人。 時樂:“……” 時樂一捂眼睛,自欺欺人道:“我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br> 在這種鬼打墻里,他碰到的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人! 時樂捂著眼睛,轉身要走,可好巧不巧的,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忽然動了身。 兩個人距離很近。 時樂從指縫里剛好看清那人的臉。 足足怔了有好一會兒,時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呆呆道:“我是在做夢么?” 要不然,為什么他在看小黃漫時臆想出來的男人,在這一刻,真的出現了?! 時樂放下捂眼睛的手,同手同腳的走上前,蹲到男人面前。 “喂,你醒醒呀?!?/br> 時樂伸出手,往他臉上戳了戳,熱的。 不是鬼。 察覺到這是個活的,時樂頓時松了口氣。 他又叫了這人好一會兒,可怎么都叫不醒。 沒辦法,時樂只能打開系著麻袋的繩子,從里頭使勁扒拉,最后,扒拉出了一個灰撲撲的散發著濃郁藥味的小布袋。 布袋里有干藥草,也有做好的藥丸子,還有藥粉。 時樂找了找,找出包藥粉來,然后兌進他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子里。 兌進去后,用力晃晃,沒多久,干凈的礦泉水就變了色。 “這個包治百病,可貴了,夠我買一箱漫畫呢?!?/br> 時樂小聲叭叭:“等你醒了,你要是單身的話,就要以身相許的?!?/br> “要是不單身,得還我錢?!?/br> 時樂叭叭完,捏著礦泉水瓶子,就往那個男人嘴里灌。 他沒有照顧人的經驗,灌藥灌的十分簡單粗暴。 灌完,他丟掉礦泉水瓶,低頭看著這張微微有些蒼白的俊臉。 眉鋒下那雙眼沒睜開,但看形狀也能看出來那定是雙極好看的眼。鼻梁很挺,唇薄,但唇形看上去就很想讓人咬一口。臉部的輪廓如被精心打磨過似的,完美到不真實。 清冷,俊美。 總的來說,就是真勾人吶。 不過,時樂困惑,也是奇了怪,他臆想出來的人,應當只是他虛構的,怎么會真出現在了現實里。 想了半天,沒想出來結果,時樂只能歸結于:“可能這就是緣分吧?!?/br> 他還沒找到爹,就提前找了個馬上要對他以身相許的人。 這制造鬼打墻的鬼,生前怕是個做媒的。 在男人身旁守了片刻,時樂蹲的腳都麻了,剛要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忽然,他后背被人戳了下。 可能腿麻連帶著大腦也麻了,時樂想都沒想就轉過身。 下一秒—— 他直接懟上了一張血淋淋的鬼臉。 時樂:“……” 時樂小臉一白,連尖叫都來不及發聲,直接被這巨大的視覺刺激,當場嚇的蹬了腿。 鬼臉:“?” 鬼臉一臉懵逼。 他是奉命來接他們閻王爺的兒子,也就是他們地府的小閻王爺,一來才發現,原本惡鬼設給一個生人的鬼打墻,不小心被他們小閻王爺給闖進去了。 他狗腿的來接人,怎么,怎么小閻王爺看到他就啪嘰暈在了地上,變成了個毛絨絨的小團子。 小團子仰到在地,雙眼緊閉,兩只爪爪還在時不時的抽搐一下。 第3章 鬼臉蹲下來,正要把他們小閻王爺給捧起來。 忽然,一個不小心,原本就不牢靠的腦袋骨碌碌的脖子上滾了下來。 爪爪抽搐著,還沒徹底暈死過去的時樂,剛勉強睜開一條眼縫,就對上的那個在地上滾著的人頭。 時樂:“……” 時樂眼皮子猛地落下,這次是徹徹底底,暈死了個結實,連爪爪都不帶動的。 鬼臉嚶了一聲,覺得自己要完蛋。 他把腦袋撿起來按到脖子上,表情悲戚的把嚇暈過去的小團子給撿起來,又拎上麻袋,跺跺腳,震開這個鬼打墻的結界,將作惡的那只惡鬼給召出來。 不等對方惶恐辯解,心情大受打擊的鬼臉,就一揮手,把他抓到近前,團吧團吧給塞進嘴里。 “嗝?!?/br> 鬼臉撐的打了個飽嗝,手在衣服上隨意擦完,小心翼翼的捧著團子回了白街。 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時樂,由于暈死的太徹底,連個噩夢都沒有。 鬼打墻消失,藥效的作用發揮。 那個躺在地上,面容俊美恍若天神般的男人終于醒來。 他撐著手臂,慢慢坐起來。 耳邊似乎還有些嗡嗡的,一直在回響著聲音。是個小少年清脆但很啰嗦的碎碎念。 “我救了你,你要對我以身相許的?!?/br> “要對我以身相許的?!?/br> “以身相許?!?/br> 男人眉頭蹙起,不知道是幻聽,還是真有個少年在自己耳邊叭叭的太久,讓他到現在都耳鳴。 片刻后。 調整好的男人,坐回那輛輪椅上,獨自轉著車輪,緩緩出了巷子。 剛到巷口,外頭街道上停了一溜的豪車。 車旁邊,有西裝革履的下屬,正焦灼難安的來回轉著。 看到他來,所有人都圍了上來:“聞爺,您回來了,我們剛才怎么找都找不到您?!?/br> 薄聞時一雙冷眸微微瞇起,眼底劃過抹滲人的冷意:“去查,今天是誰泄露了我的行程?!?/br> “好?!?/br> 不知過了有多久,白街終于到了。 白街,俗稱辦白事的街道,由于這條街上都做的是死人生意,久而久之,就有了白街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