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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變成禿毛雞?反正我在未來也見過了?!?/br> “什么???!”燮風夸張慘叫。 二人又打鬧了一會兒才漸漸安靜下來,臨遇安抱著燮風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理著對方的長發,清冷的面容上略有些茫然。 燮風看著他的側臉,戳了戳他纖長的睫毛,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臨遇安的手停頓了一下,“這么多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井噴式撲到臉上,我感覺有些不真實。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場光怪陸離的夢?!?/br> 燮風在箱庭生活的時間比臨遇安長得多,且沒有關于地球的記憶,所以并沒有那種兩個世界在眼前變換的沖突感。他安撫地蹭了蹭臨遇安的臉頰,寬慰道:“現實往往比夢境更加離奇,你只要堅定自己的信念就不會迷茫?!?/br> 說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頭一臉嚴肅道:“但是為了世界犧牲自己的這種信念,還是趕緊給我丟掉!” 好笑地看著燮風板起來的臉,臨遇安放柔了神情點頭道:“知道了?!?/br> “哼…”鼻間出一口氣,燮風重新趴到了臨遇安的身上,他極為享受這種寧靜時光,眼睛閉著竟然感覺到一絲困意。 臨遇安察覺到他的困倦,替他將一旁折疊好的米黃色毛毯鋪在身上,輕聲細語哄了兩句。 這毛毯也是當年謝宇風常用的,臨遇安沒想到掌生君竟然連這個小細節都復刻了。 懶洋洋應了幾句后,燮風沉沉睡去。在輪回池中他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此時困倦也是正常的。 聽著耳邊輕淺的呼吸聲,臨遇安感覺自己的心跳頻率也正在與它靠近,最后到達一致。這種感覺好像是二人融為一體,呼吸心跳重疊,不分彼此,連靈魂也好似交融到一起。 臨遇安看著燮風寧靜的睡顏一遍遍反問自己: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要舍棄在寧靜的生活,犧牲自己和燮風的性命,去換取所有人的存活,我會如何選擇…… 等到宴戟推開陌生房門,走到更大的客廳里時,臨遇安與燮風已經相擁睡去。 燮風身形高大睡在內側,背靠沙發面朝臨遇安,將少年纖細的身軀完全攏進懷中,上方的手壓著毛毯剛好蓋住臨遇安的肩膀,手指還勾著對方的發冠,想來是為了讓臨遇安睡得更舒服而解開的。他眉頭舒展,長睫在眼下投一片淡淡陰影,精致艷麗的五官沒有了以往極強的攻擊性,像是浸在泉水中的華麗錦緞,平緩柔和。 外側的臨遇安枕在燮風手臂上,大半張臉都掩藏在燮風頸窩中,只露出松弛的嘴角弧度,不像在笑,但也沒有平日的嚴肅冷漠。他上身與燮風緊貼,一手虛虛握拳緊貼對方胸口,一手搭在對方腰上,掌心還捏著毛毯將燮風背后也蓋了起來。 毯子順著臨遇安的后背垂落在地,二人親密且融洽的睡姿好像演練了成千上萬遍,早已成為習慣,沒有多余的縫隙可以插‖入,也不會感覺到一絲擁擠。 暖黃色的陽光穿過干凈透明的窗戶照在二人身上,鍍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黑紅發絲相錯,呼吸彼此糾纏,他們二人好似天生就該如此,不分你我。 溫馨的氣息并不濃烈,卻無孔不入,熨燙著所見者的每一處靈魂。宴戟愣愣看了許久,在輪回池中沉淪千百年的黑暗情緒好似都得到了蕩滌。 然而,身后三重漆黑的神霄還是堅持不懈地釋放出濃郁的黑暗氣息,很快就將這溫馨氛圍壓過,導致室內溫度飛速下降。 宴戟身形晃了兩下,站立不穩倒在地上。 燮風比較敏感,最先醒來。他察覺到驟降的氣溫,下意識將臨遇安全部蓋了起來,隨后才注意到一旁倒在地上的宴戟。 “你怎么在這?”對這個未來的天乙貴人,燮風談不上討厭但也沒多喜歡,他只為對方打擾了自己的睡眠而略有怒意。 他剛說完,臨遇安也醒了過來,揉著眼睛略有些模糊道:“怎么了?” 見臨遇安眉宇間還有疲憊之意,燮風掖了掖毛毯鎮定道:“沒事,你繼續睡?!?/br> “不了,”臨遇安搖頭起身,“宴戟還在房中,我去看看他醒了沒?!?/br> 燮風只得順著臨遇安的動作坐起身,不滿地看向臉色蒼白的宴戟,抱怨道:“不用去看了,他就在旁邊?!?/br> 臨遇安順著他的視線轉身看去,發現宴戟正掛著虛弱的笑容對自己開口:“斗膽問先祖,我們現在身在何處?” 然而臨遇安沒有回復他,而是全神貫注的看著他背后三重漆黑神霄。 這神霄與三十萬年后的宴戟一模一樣,充斥著讓人不安的死亡氣息。 不過短短一會兒不見,怎么會變成這樣? 臨遇安明明記得,宴戟從脫離輪回池到進入客房的期間,背后神霄都還是只帶一點點黑斑的模樣,與現在的漆黑如墨大相徑庭。難道宴戟在客房獨處的時間里又發生了什么,才會導致他的神霄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就在臨遇安思索的期間,宴戟的臉越來越白,最后竟是忍不住嘔出一口濃郁如液體的黑氣來。 那黑氣遠比空氣沉重,落到地面后蕩開一層層圓圈像四周擴散,同時室溫明顯又低了一些。 “你這是怎么回事?”臨遇安不清楚那些黑氣的由來,敏銳感覺到排斥,并沒有下去查看。當然,腰間鐵棍一樣的手臂也在阻止他有起身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