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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體停止了流入,綰春寒感覺到自己腦袋下墊著的柔軟突然一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躺在別人的腿上,便撐住地面想要坐起來:“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然而那人卻按住了她,強行掰開她的雙唇,將剩余的靈液全部倒了進去,動作比一開始要粗魯太多。 綰春寒猝不及防被嗆了好幾口,揪住自己的衣襟咳得臉上微紅。 她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這樣,但喂給自己的確實是上好靈液,粗略感受下其中蘊含的靈氣,最少也有四五品。于是她咳了幾下,強忍住喉嚨的不適,啞著嗓子感謝道:“多謝前輩、咳……晚輩凌虛宗、瓊染熒姬。不知前輩尊號為何?!?/br> 綰春寒這番話可謂是非常恭敬,一般情況下對方都會回復自己的道號。然而不知為何,這人聽了綰春寒的話后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只輕輕把她上半身托起,從頭至尾沒有出一聲。 坐起身,綰春寒蒙著眼紗,露出些許疑惑神色:“前輩?” 只聽到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聲音響起,綰春寒沒有得到回復,卻感受到身前出現了一種壓迫感。 這前輩的身高應當是很高的。 心下猜測著,綰春寒只當對方不愿告訴自己名號就沒再多問,撐著虛軟的雙腿緩緩站立起來,同時口中作聲:“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只可惜今日晚輩無禮相贈,他日必攜重禮定登門道謝?!?/br> 說著,她對著壓迫感的方向彎腰作揖。 然而靈液補充靈氣卻不補充血液,她剛抬起頭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重心不穩向后跌去。 “啊…”剛驚呼半句,綰春寒就聞到一陣淡香接近,緊接著,自己被結實雙臂摟了滿懷。 她下意識伸出手抵在自己胸前,摸到了平坦一片。 是男前輩。 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綰春寒壓下臉上騰起的薄紅,連忙從那人懷中退出,再次道謝。不過她這次長了記性,沒再彎身作揖。 那人也不挽留,任由綰春寒后退幾步離開自己懷抱。 待到綰春寒感謝聲停止,冰洞之中便再無任何聲響。這不免讓她懷疑,這救命恩人是不是先天失聲,無法開口。 然而這個想法剛劃過腦海,一個并不熟悉卻讓她印象深刻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那人說:“你現在這番模樣,倒是比前幾日看著乖巧?!?/br> 原本緩緩流淌的血液瞬間凍結,綰春寒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壬、無、翳!” “是我?!比蔁o翳淡淡回復,雙手抱臂冷眼看綰春寒臉上浮現徹骨殺意。 他著一襲紅衣站立在透藍冰洞當中,整個人如燎原大火熊熊燃燒,幾乎光憑顏色就能將寒冰融化;但他的氣質卻又是冰冷堅硬的,似與寒冰融為一體。 綰春寒一想到自己剛才居然被壬無翳搭救,只感到胸中煩悶,幾欲作嘔,甚至想直接把剛才咽下的靈液全部吐出來才算完。 壬無翳看她面色陡然扭曲,背過身開始干嘔,只覺得好笑,便繼續涼涼道:“剛才我以口渡藥,你可是要把唇rou也割下來?” 他本是想要諷刺,卻見綰春寒竟然真的抽出一把匕首,向自己臉上砍去。他面色一滯,猛然出手握住綰春寒的手腕,厲聲呵斥:“你瘋了?!” “呵?!本U春寒冷笑一聲,手腕翻轉,泛著冷紫色毒光的刀刃便向壬無翳捅去:“十二年的往生寒毒,姐夫可要嘗嘗?” 壬無翳不動聲色擋下匕首,手掌在綰春寒手腕一劈震掉了匕首,再一腳踢飛直插入冰層之中,冷冷開口:“想要殺我,還早得很?!?/br> 綰春寒抿唇,嘴角笑意狠辣:“一定會殺了你的?!?/br> “那便等你能殺了我再說,”壬無翳松開手,“現在的你,太弱?!?/br> 綰春寒受力向后踉蹌兩步靠到了冰面上,被凍得一個哆嗦。但她仍舊是抬起頭沖著壬無翳,咬牙笑道:“姐夫既然知道是我,又為何要救我?” 壬無翳抬眼看她雖身材纖細柔弱,卻骨氣高傲,不經意間想到了以前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叫姐夫的女童,聲音便柔了些許:“想救你罷了?!?/br> “呵呵,莫非姐夫是覺得生活太過無趣,少了個隨時隨地想要殺你的仇人,少了幾分性命不保的危機感,所以才救我?若真是這樣,那姐夫是著實可憐?!本U春寒善毒,嘴巴也毒,遇到壬無翳更是毒上加毒。 但壬無翳根本是左耳進右耳出,涼涼看她一眼,直接轉過了身:“就憑你現在的修為,頂多算是爬到我足下的一只螻蟻罷了?!?/br> 綰春寒不過剛剛四品沒有幾日,壬無翳卻是到達七品巔峰多年。兩人修為相差甚遠,壬無翳說得確實是實話。綰春寒的拼命一擊對他來說,不過是被螻蟻咬了一口。 雖然這螻蟻有毒,會對他造成一些困擾。 綰春寒聽了咬唇沉默,十指在身后冰層之上摳下了十道指痕。 過了片刻,一道清脆的“當啷”聲響起,綰春寒感到腳邊受力,聽到了壬無翳的聲音:“再淬十年,就能殺了我?!?/br> 竟是教導綰春寒如何才能殺死自己。 綰春寒聞言一愣,彎腰在地上摸索,在腳邊摸到了刀刃被薄冰覆蓋的匕首。 壬無翳為了防止她被自己的毒刃割傷,特意留下了匕首旁的冰塊,阻擋往生寒毒。 被他這番體貼行為所震,綰春寒抿唇收起匕首,突然開口道:“這里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