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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弟子們都回到了各自房中恢復狀態,乾羅欲磕了磕煙灰,跟著惑亂心閻長老轉身重回上空。 梵鸝眼尖跟了上去,飛到乾羅欲身邊問道:“長老和師姐要去哪?” “去看看?!鼻_欲抽一口煙,口中噴吐乳白煙霧,神情略微凝重:“感覺有些不安?!?/br> 惑亂心閻雖為長老,看上去卻像個半大的女童,坐在一紅紫色水母之上,面無表情道:“同?!?/br> “那我同去!”梵鸝生怕被丟下,忙拉住乾羅欲的披帛。 惑亂心閻點頭:“好?!?/br> 說罷,座下水母觸手飛動,纏住二人纖細腰肢,瞬間消失于湖中。 最角落的天耳山壓根沒帶幾個人,除了曲冥昭和一心撲在奚夢妙身上的谷無盈以外,都是派來保護曲冥昭的高修護衛。 他們見曲冥昭在泡泡破裂后慢條斯理地坐在玉懷苦腿上吃糕點,都不敢移動半步。 直到曲冥昭悠悠打了個飽嗝,玉懷苦才哭喪著臉道:“殿下吃好了嗎?老身腿麻了?!?/br> “急個屁?”曲冥昭擦了擦手瞪一眼玉懷苦,“你什么修為,還會腿麻?” “老身只是打個比方,”玉懷苦蓄著要掉不掉的眼淚苦哈哈道,“能回去了嗎,殿下?” 曲冥昭踢了踢玉懷苦的小腿,抬頭看向天空:“回什么回?出去看看?!?/br> “可……” “還磨磨唧唧?” “嗚嗚嗚,老身去就是了…”變一柄巨大玉如意供曲冥昭坐上后,玉懷苦帶領天耳山全員離開。 之后,慈悲為懷的無相門、渡生祠都相繼有人飛出去查看。就連凌虛宗那頭龍首魚身的妖修都變了人形,跟在塵寰身后向血紅天空進發。 眼見著不少人都迎危而上,汲庭拉了拉樂居山的袖子,悄聲道:“師兄,我能上去看看嗎?” 誰知,樂居山還沒開口,大衍殿長老天都郎君就直接拒絕:“不行?!?/br> “可是……”汲庭鼓起勇氣再次開口,卻被對方一眼瞪了回去。于是他縮在樂居山背后,垂著頭不發一語。 “現在情況不明,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碧於祭删袂槔溆?,大袖一揮將所有人攏入乾坤袖中,而后直接返回大衍殿的古樸居所中。 待設下三兩道陣法保證安全后,他才將所有弟子抖了出來。 然而,沒有汲庭的身影,只有一枚紙人晃悠悠從袖間飄落。 “混賬!”天都郎君震怒,讓樂居山留下守衛,自己飛身離開。 見威勢極盛的長老離開,一弟子一邊擦著耳邊鮮血,一邊走上前詢問道:“無喉師兄,到底發生了什么?這怪聲是怎么回事?” 樂居山搖搖頭:“不知,等長老回來吧?!?/br> 他見眾多弟子仍舊飽受噪音困擾,無法逃離出痛苦,便抱琴席地而坐:“靜音聽曲?!?/br> 說罷,素手撥動琴弦,一陣悠揚仙樂從指尖裊裊飛出,將恐怖噪音一點點抵消。 很快,大衍殿弟子基本都恢復了神智,開始在悠揚琴聲中打坐回復。 但樂居山沒有停止,反而灌注大量靈力在指尖,將琴聲揚了出去,穿透層層陣法屏障,傳遍小半個天斗宮范圍,將水底的噪音沖去了不少。 其余宗門聽到這優美琴聲,相繼恢復過來,向大衍殿方向投去感激目光。 過了一刻鐘,體內靈力少了一半,樂居山才停下演奏,抬頭看向天空,滿眼擔憂。 ※ 臨遇安到達的時候,湖外雪域已被血紅籠罩。 不知從哪來的濃稠鮮血浸透了積雪,滲出讓人四肢冰冷的猩紅,散發濃郁到讓人作嘔的腥臭味,熏得臨遇安眉頭微皺,瞬間屏蔽了自己的嗅覺。 “這是獸血,”阿煩飛了一圈將氣味嗅了個清楚,“有新有舊。新血不過幾個時辰之前,舊血卻有了好幾百年?!?/br> “可能聞出來是各種妖獸的血液?” 阿煩搖頭:“太雜了,應該涵蓋了天極山脈所有品種的妖獸?!?/br> “嗯?!迸R遇安感應著香曇盡殘留的氣息,停頓片刻后向天極山脈深處飛去。 然而剛飛出去不過百丈,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瞬間出現在他的前方攔住了去路。 血水山峰之上站著黑白二人。 黑者為男,面容兇煞咬牙切齒。 白者為女,面容柔媚卻生苦相。 白女長眉緊蹙,美目含淚,似是悲天憫人的菩薩,眼角淚痣熠熠生輝,對著臨遇安唉聲嘆氣道:“我們等了你好久?!?/br> 臨遇安聽出,這就是方才說“吉時到”的聲音。 一旁黑男似怒目金剛,聲若驚雷震得紅云滾滾:“這次不會再放過你了!” 雖不清楚他們二人所說何意,但臨遇安還是從前世記憶中找到了二人身份。 白女飲人苦,七品魔修,好飲哭者淚水;黑男啖人恨,七品魔修,喜食仇者心臟。 二人無宗無派無惡不作,即使是魔修之人也很少與這兩個陰晴不定的瘋子來往。 臨遇安前世與這二人無仇無怨,此生更是第一次碰面,完全不清楚他們為何攔路。 于是他手按刀柄,冷聲道:“不知二位前輩為何攔我?” “為了尊上?!憋嬋丝嗦朴撇亮瞬翜I水,眼神直勾勾盯著臨遇安,聲音高亢詭異:“你的淚水,一定很美味吧……” 毒蛇般黏膩的視線在臉上□□,讓臨遇安面色瞬間黑沉,但他仍舊壓著怒氣道:“晚輩從未得罪旁人,不知二位所說的尊上是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