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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燮風炸了眨眼睛有些驚訝,“你剛剛笑了?” “嗯?!狈词治兆≯骑L的手掌,臨遇安聲音若初春化雪:“因為你?!?/br> 燮風頭皮一緊,金琉璃般的眼睛里突然蒙上了水霧:“師父你這樣太過分了!” 臨遇安不解,剛露出疑惑神情,就聽到燮風帶著些許控訴但更多是欣喜的聲音在腦中響起:“這樣燮風會更喜歡你的!” “呵……” 抿住嘴唇的微笑一閃而過,卻驚艷到燮風完全移不開眼。如天寒風雪中乍然盛開的紅梅,飽滿的花瓣綻出馨香氤氳了雪景,浮動著柔軟情緒搔動人心,抽去了燮風的意識讓他呆呆傻傻地任由臨遇安牽著走。 湛云歡跟在臨遇安身后,看著他們二人交握的雙手,神情略微落寞。 “湛師兄……”綰春寒傳音安慰,卻不知該說什么好。 她自進入宗門就看出湛云歡對自家師兄擁有別樣情愫,卻一直都不挑明。而自己師兄又是個似乎對情愛之事遲鈍至極的人,所以即使周遭的弟子甚至某些長老都開始押注他們到底誰上誰下,他們二人的關系也沒有發生什么進展,除了斗毆就是單方面斗嘴。 綰春寒雖也喜歡臨遇安,但也只是當作兄長,因此她一直都挺看好湛云歡。 可誰知,自家師兄出去一趟竟然撿回來了個小家伙,還被這變臉極快但是足夠直白,把愛意與占有欲都放在臉上的小家伙“橫刀奪愛”。 綰春寒相信臨遇安的選擇,但也替湛云歡覺得惋惜。 如果湛師兄也能夠像燮風一樣直白的話,或許…… 最終她只能說道:“湛師兄等會兒能為我解惑嗎,最近我有一些修煉上的困惑?!?/br> 綰春寒有困惑按理來說應該是去找臨遇安,但她特意這樣說便是想轉移湛云歡的注意力。湛云歡自然也是看出來的。他收起臉上的落寞揚起一貫吊兒郎當的笑容道:“講解太慢了,綰師妹不如直接同我打一場?” “那還請湛師兄手下留情?!?/br> “那是自然,不然遇安得找我拼命了,現在的他我可扛不住?!?/br> 輕松的調笑將所有辛酸掩蓋,埋進深不見底的地方。 ※ 待到閑人退散,寒冰之上回復寂靜,泣月夫人摘下發髻上嬌艷欲滴的牡丹,口吐蘭香吹走了花瓣上一顆水珠,輕聲道:“我的日子,快到了吧?!?/br> 水珠自花瓣上滑落,無聲滴進魚不浴無法閉合的眼中,瞬間鋪展為一片純白將她猩紅的眼球覆蓋住。 同時,濃郁的芳香散發出來,緩慢而優雅地蔓延至起伏錯落的假山群中。 一道戴著幃帽的身影從假山后走出,聲音清貴:“是的。天斗群宴之后,便是您隕道之日?!?/br> 曲冥昭的嗓音沒有太大的起伏,仿佛不是在訴說一個九品大能隕落之事,而是死了池水中懵懂的鯉魚。 “我是怎么死的?”出乎意料的是,泣月夫人也沒有什么反應,華貴面容上是清清淡淡的神色,像這寒冰融化時升起的縹緲霧氣。 “恕晚輩才疏學淺無法看透?!鼻ふ炎叱黾偕降年幱皝淼狡路蛉松磉?,合掌而立而后分開掌心拉開一副黑白八卦圖,輕聲道:“步步生,步步死,步步皆隨你念?!?/br> 話音落下,原本靜止不動的八卦圖突然旋轉起來,并且越來越快混合為一片暗沉灰色。 而后灰色沉寂化為牡丹,竟然與泣月夫人頭上一株一模一樣! 曲冥昭低垂著頭微動手指,像是扯開了什么牽連一樣,隨后灰色牡丹片片凋零,飄搖著絕望與枯寂掃除出寒風幾縷。 泣月夫人看那凋零的牡丹,忽而一笑,若驚鴻過水拂柳岸,將曲冥昭看得一愣。 “不愧是天耳山的璣言靈闕?!逼路蛉诵Φ没ㄖy顫,仿佛即將面對死亡的不是她一樣。她倚在冰柱之上,身形綽約,整個人猛然透出一股解脫之感:“居然連這都算到了?!?/br> 曲冥昭雖能看到些許未來,但他并不清楚泣月夫人究竟為何而死。他只記得自己看到的死亡畫面中,泣月夫人就是這樣的笑容。 于是他沉默了下來,雙手合掌收起了凋零到花蕊都不剩的混沌灰氣,攏袖幃帽中請辭告退。 待到最后的人都離開,泣月夫人也慢慢斂起了笑容,溫柔地愛撫著手中的牡丹,神情繾綣:“二郎,我很快就來找你了……” 那牡丹在她手下像是擁有了人性一般微微顫動,花瓣上抖落了一滴又一滴的露珠。 仿佛落淚。 與此同時,被乳白色覆蓋的魚眼睛上開始浮現密密麻麻的凸起,像是水燒開時冒出的氣泡,無數蠕蟲妄圖突破這層薄膜,將本來的乳白都映成了黑色,詭異非常。 泣月夫人見此情況,水袖一揚,那乳白色的薄膜猛然炸裂,所有的蠕蟲全部隨著沖擊力飛出了眼球,而后被淡藍色的水靈力包裹住,無法掙脫。 水靈力本應該是所有靈力中最為溫柔的,但在泣月夫人的cao縱下,它們化作了奪命的腐蝕液,將所有欲靈魔蠱全部融為了一攤黑水。 一只眼睛解決完畢,泣月夫人將魚不浴翻了個身子,輕嘆道:“香曇盡,我替你善后,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br> ※ 途中,綰春寒與湛云歡向天斗宮弟子借用了場地開始練武。 臨遇安則和燮風直接回了居所,到達后他見計云齊和方行正正在練習身法,稍加指點后便問道:“萬輕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