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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狈鲩L青被氣到了,瞪了眼江慎。 “幫我照顧這孩子幾天,我找個地方避一避,還有別讓他知道我蠱毒發作的事情?!苯饕е?,站了起來,每一個動作,都疼到骨子里去了。 看著躺在床上的聞錯,他伸手摸了摸聞錯的額頭,原本還燙的嚇人的體溫,現在終于降下來一點了。 江慎笑了笑,放下心來。 “一定要記住啊,不能說,我這前面才跟他說子母蠱被我弄死了,現在在和他說母蠱發作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臉么?!?/br> “這個小孩是誰?” 扶長青將江慎的動作看在了眼里,有些狐疑的問。 他可從來沒有看見過沒心沒肺的江慎這么在意過一個人。 如若不是江慎年齡擺在那,他都要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江慎的孩子了。 “救命恩人?!苯髡f完就走了。 扶長青黑著臉拉住了他。 “你有沒有當我是師兄?咱們是一家人,有麻煩可以隨時和我說,現在下山,你又沒靈力,你是想死么!” 江慎正準備說點什么,被他師兄又給瞪了一眼,難得聽話的乖乖閉了嘴。 “我有間密室,你去那里面呆著,等我看完那孩子,給你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緩解疼痛的?!?/br> “……好,謝謝師兄?!苯餍闹幸黄瑴責?。 他對聯絡感情這方面,比較遲鈍,不喜歡你來我往的稱兄道弟。 更多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呆在不爭山上,連帶著扶長青這個師兄,兩個人都有好幾年沒有見面了。 現在看來,上輩子的自己有些太愚蠢了。 “說什么謝謝,你我兄弟,不必說這些,走吧,我帶你去密室?!狈鲩L青把手上的藥瓶放在了江慎的手上,“這藥你還是拿著,能緩一點是一點,現在應該很不好過吧?” “可以忍?!?/br> “死鴨子嘴硬?!?/br> 江慎笑了笑,跟著扶長青越過層層石墻,到了最里面的密室里面,然后走了進去,看著石門緩緩關上,他沖扶長青又喊了一句:“師兄,我徒弟就拜托你了??!” “行了,知道了?!?/br> 等石墻完全關了起來,江慎這強裝淡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他搖搖晃晃的坐在了石桌上,手緊緊的拽住了石桌的邊緣。 在人前,他抵死都能忍下來,但是,這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這身上,寸寸不停歇的痛著,痛的讓人受不了。 明明身上只有一只母蠱,卻好像繁養了千百只一樣,在啃噬著他。 他面色如紙一般蒼白,扣著石桌邊緣的手,手尖被磨蹭掉了皮,猩紅的血把石桌的邊緣染了五條印子。 剩下一絲絲的理智讓他撐著走到了床上,掀開被子,爬了進去,將整個人都蜷縮在了里面。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痛了多久,迷糊之中,感覺到有人掰開了他的嘴,往他嘴里灌了點東西。 “這才第一天,你就痛成了這樣,還有四天,你不得痛死?”扶長青看著躺在床上的江慎,這床上的被子都快被他給扯爛了。 給他喂了點東西吃之后,在房間轉了好幾圈,江慎現在意識都不清醒,他在旁邊第一次感到無力,焦頭爛額。 最后,沒辦法,橫下心來,看了眼江慎道:“算了,我去給你取一點心頭血來,先把這蠱毒壓制了再說?!?/br> 江慎甚為疲憊的抬了抬手,微睜著眼睛,輕輕抓住了扶長青的衣角。 “不行!” “一點點沒事,我會給他補回來的!” “一點……也不行?!苯髡f話間,喘了口氣。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蠱蟲在他身上還需要聞錯的心頭血的話,那樣就違背他的本意了。 “江慎!”扶長青看著死扛的江慎,蹙眉不悅道。 “師兄,我欠那孩子很多,你別……你別去碰他!”江慎本就疼的麻木的身子,因為猛的坐起來,差點沒一頭栽到床底下去。 扶長青連忙扶住了他,道:“行行行,我不碰!他現在醒了,我讓人給他弄了點稀飯,他醒來也沒問你在哪里,很乖?!?/br> “你告訴他,我下山去辦點事,幾天后就回來了?!苯髦?,聞錯不是不問,而是不敢問,他處處小心翼翼的讓人心疼。 “好,那你……” “我沒事,死不了?!?/br> 扶長青出去后,又去看了一趟聞錯。 聞錯老實的坐在房間中,聽著開門的聲音,眸子亮了起來,在看到不是想看的那個人之后,眸子中的情緒回歸平淡,他安靜的看著扶長青,等待著他的吩咐。 “你師尊是我師弟,你應該叫我師伯?!狈鲩L青坐在了聞錯的對面,打量著對面的孩子。 這模樣但是一副好模樣,就是……這身上總有一種不太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沉默。 一般這么點大的孩子,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身邊唯一認識的人還不在旁邊,怎么著,都會鬧上一番吧。 但是,這孩子沒有,不僅沒有吵沒有鬧,也沒有問一句。 “你師尊去山下辦點事,過個幾天就回來了,當時你病了,正昏迷著,就沒和你說了?!狈鲩L青照著江慎教得說,“你叫什么?” “聞錯?!?/br> 扶長青問什么,聞錯就答什么。 明明很乖,扶長青卻總生出一種聞錯在抗拒他的感覺,那黑亮的眼睛里,寫滿了防備和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