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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錯低著頭,聲音低不可聞:“我···帶了一個人回來?!?/br> “什么人?” “今天在路上遇到些麻煩,是他救了我?!?/br> “錯兒,咱們家這個條件,你將救命恩人帶回來,太唐突人家了?!迸用嗣勫e的頭,隨后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打開門就看見了站在外面的那一抹紅色身影。 她走到了江慎面前,莞爾一笑,道:“錯兒不懂事,就這么把恩人給帶回了寒舍,唐突恩人了?!?/br> 江慎這眸子盯著聞錯的母親看了好一會之后,察覺自己在聞錯面前失禮了,回之一笑。 道:“是我硬要跟著他回來的,他沒有辦法,只能帶我回來了?!?/br> “恩人請進屋?!迸幼屃藗€位子出來,然后又對著身后站著的聞錯道:“錯兒,去燒壺水,讓恩人喝著暖暖身子?!?/br> 江慎連忙拉住了聞錯,道:“不用了,他這傷也傷的不輕,讓他先去休息吧?!?/br> “錯兒!”女子突然加大了聲量,她看著聞錯的眼神中,帶著責備。 聞錯將手從江慎的手上抽了出來,轉身去了那臨時搭的木棚子里面去燒水去了。 江慎臉沉了沉,轉身進了木棚子,看著里面乖巧的正在燒火的聞錯,這燒火的動作嫻熟的讓人心疼。 他捏了個術法,將聞錯架好的木堆給點燃了,隨后對著聞錯笑了笑,道:“厲害嗎?” 聞錯如實道:“厲害?!?/br> 這木頭有些潮,以前他自己一個人去燒的話,可不太容易點燃。 “小心些,別燙到了?!苯鹘淮艘痪渲?,站了起來,朝著房間里面走去了。 他把門給關上之后,這房間便暗了下來,他手輕輕一揮,一束小火苗就飄在他的手上方,隱隱綽綽的照亮了這個房間,包括聞錯娘親那張笑臉也照的清清楚楚。 上輩子,從來沒有跟聞錯回來過,更沒有聽聞錯提過他的母親。 江慎看著對面坐著的笑得溫婉的女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說,一個當娘的,這沒有靈力壓制不住這母蠱的蠱毒,用子蠱受蠱人的心頭血來緩解,并無不妥。但是—剛才看著她對聞錯的樣子,知道聞錯身上有傷,還讓他去燒水,她真的關心聞錯嗎? 女人將目光放在了江慎手上燃著的火焰上面,她呢喃道:“是他讓你來找我的么?” 江慎聽著那個‘他’,一下就猜到了就是聞錯的爹。 輕搖了搖頭。 “不是,夫人,我覺得我和聞錯挺投緣的,想收他做個徒弟,包括你們身上的子母蠱我也會想辦法解決的?!?/br> 女人一聽不是,這剛亮起的眸子,一瞬間就淡下去了。 沉默了許久,道:“不了,像我們這種人,哪敢勞煩仙尊來救我們啊,我們啊,就是賤命一條?!?/br> 女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好被門外進來的聞錯給聽見了。 聞錯推開門,站在門外,看著手上托著小火苗的江慎,看著他那身原本干凈又好看的紅衫被他弄得一身泥污都還沒來及換,抓著水壺的手,緊了幾分。 江慎正準備反駁,看著門口進來的聞錯,將聞錯手上的水壺給提了過來,他低聲道:“別燙到了,你離遠點?!彪S后,絲毫不見外的給自己和聞錯娘親倒了一杯,然后又倒了一杯放在了聞錯的手上,讓他驅驅寒。 隨后才將話給拉了回來,他道:“聞錯是個好孩子,夫人你也該給他一點希望,讓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么?” 說話是說話,這話聽起來還是算客氣的,但是,只有江慎自己知道,他心里的那點耐心早就已經被磨得干凈了,這對面要不是聞錯的娘,他可能就拿著劍架在她脖子上了,他最不喜歡這樣磨磨唧唧的耍嘴皮子了,要是能動手多好??!誰贏了就誰帶走聞錯。 “我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我?!迸丝粗驹谂赃?,安安靜靜的聞錯,暖暖一笑,“恩人大恩,我們自是銘記在心,但是,錯兒還小,離不開我,你別看他看著懂事,其實很多時候他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恩人要是把他帶過去,他給恩人添亂了,那不就是恩將仇報了嗎?” 恩將仇報那四個字在聞錯的腦袋里面轉了轉,他看著江慎滿身的泥污,那全都是因為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沾上的。 原來,這就是恩將仇報。 江慎看了眼這女人一直在含沙射影的說什么自己是賤命,跟著他走就是恩將仇報,雖然這些話是和自己說的,但是,他總覺得,是說給后面的聞錯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他扯過女人的手,手探上她的脈。 女人看著突然就動手的江慎,錯愕至極,她惶恐的看著聞錯,道:“錯兒,把這個登徒子給趕出去!” 剛說完,這胸口就傳來熟悉的刺痛感,接著,刺痛感遍布全身,痛感越發的密集,她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氣,眸子漸漸的變成了猩紅色,如若不是江慎扶住了她,她可能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江慎看著倒在桌子上的女人,心中想著,這應該就是子母蠱的母蠱蠱毒發作的時候的樣子了。 看著女人疼的全身抽搐,指甲插進了桌子的邊緣,隨后狠狠一抓,這手指尖上,帶著血跡和木屑。 “娘!”聞錯想都沒想,沖了上來,從懷中摸出了一把小彎刀,解開了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