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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臨走之前,指著自己的腦袋跟他說,那里很疼,總是很疼,很多聲音在吵。 當時傅寒舟根本不信她的話,以為那是她的借口,。 現在他知道,那是真的。 真的很疼,很吵。 經常問自己,這么日復一日有什么意思。 活著有什么意思? 傅寒舟的眼睛有細碎的光在閃,眼尾染著薄潤的霧氣。 像是有什么東西瀕臨破碎,蒼白的唇病態地輕顫著。 而且抖越來越厲害。 他想他了。 見傅寒舟似乎很難過,蘇云景的心跟著抽疼。 “沒有人叫你?!碧K云景又朝他靠了靠,“喜歡你的人,不會讓你從這里跳下去找他?!?/br> “你不信,我帶你下樓去看看,底下沒有人的?!?/br> 傅寒舟看向他,纖長的睫毛下,是一雙略顯迷茫的眼睛。 “下來?!?/br> 蘇云景將修長的手遞到他面前,眼睛凝望著他。 眉眼在暮暮夜色里,是那樣干凈溫柔。 像極了當年把他送回孤兒院,又突然掉頭回來的那個人。 “我陪你下樓去找他?!碧K云景慢慢抓住了傅寒舟冰冷的手。 見他沒有什么反應,握緊,一點點將他拉下來。 傅寒舟就像夢游似的,怔怔地看著蘇云景。 被蘇云景拉著朝前走,他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跟著走。 蘇云景把傅寒舟拉下來,松了一大口氣,但小腿還是發虛。 他沒有想到傅寒舟居然有自毀傾向。 明明以前只會出現幻覺,小說也沒有提到這處情節,只是說他因為遺傳性精神疾病,偶爾會表現的很偏執瘋狂。 蘇云景心里一陣酸楚。 他牽著變乖的傅寒舟,一塊走下了樓,“你看,外面根本沒有人,沒有讓你跳下去找他?!?/br> 傅寒舟沒說話。 現在已經很晚了,蘇云景又把他帶回了房間。 從頭到尾,傅寒舟都非常配合,乖的好像回到他記憶中的小酷嬌。 “早點睡吧,已經很晚了?!碧K云景放開了傅寒舟。 那只溫熱的手一離開,傅寒舟就像從夢中醒來似的,他垂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指尖。 蘇云景看著失神的傅寒舟,擔心他會再爬一次露臺。 猶豫了片刻,蘇云景問,“那個,晚上要不要我陪你一塊睡?” 傅寒舟收回了視線,他沒理蘇云景,直接上了床。 唉。 蘇云景知道他不太喜歡他,在心里嘆了口氣,轉身要走時,床上背對他的人,突然動了動。 接著,默默騰出了半邊床。 蘇云景:??? 他琢磨了一會兒,試探性邁出第一步,坐到了傅寒舟的床上。 床那邊的人沒什么反應。 蘇云景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他起身把房門關上,然后躺到了傅寒舟旁邊。 想跟傅寒舟說點什么,但蘇云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問今晚的事。 在床上心事重重地躺了半個多小時,蘇云景才熬不住困意,睡著了。 聽到他平穩綿長的呼吸聲,傅寒舟轉過身。 他凝視著黑暗中那張模糊的臉,深邃的目光有幾分探究跟審視。 蘇云景一覺醒過來,腰酸背痛,哪哪兒都不舒服。 難怪傅寒舟晚上總睡不好,就這張破床的確不舒服。 蘇云景扶著腰,剛動了一下,就不小心牽扯到了腰上的傷口,他嘶了一聲。 嗯。 腰酸背痛不一定是床不行,還有可能是前天跟人打架了。 他剛動了兩下,旁邊熟睡的漂亮少年就擰了擰好看的眉。 蘇云景看了一眼旁邊的電子表,現在已經早上六點四十了。 今天周五,還要上課。 但鑒于傅寒舟每天早上都醒的晚,蘇云景也沒敢亂動。 沒過一會兒,傅寒舟攏在一起的眉松開了,繼續睡。 蘇云景在床上躺尸,躺到七點十分,才把傅寒舟叫醒了,“起床了,再晚就趕不上了?!?/br> 傅寒舟這才幽幽轉醒,細長的眼尾有一層淡淡的褶皺。 墨色長發披散在枕頭上,有一半被傅寒舟壓在腦后。 他半睜著眼,看著蘇云景,目光卻沒有焦距。 薄薄的唇,像涂了層胭脂似的潤艷。 睫毛濃密,尖端卷翹。 蘇云景:??? 他不知道傅寒舟在想什么,感覺像純屬發呆。 就在蘇云景正要開口說點什么時,對方掀開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間。 蘇云景也慢慢坐了起來,他皺眉活動著發酸的胳膊。 因為脖子有傷,蘇云景晚上只能側躺著,壓了一個晚上的胳膊。 蘇云景起來后,順手把被子疊起來了。 他也沒多留,穿上自己的拖鞋,離開了。 給傅寒舟關房門的時候,蘇云景看見桌子上那罐打開的奶糖。 糖盒倒在桌子上,撒出來一桌子奶糖,還有吃完留下來的糖紙。 蘇云景笑了下,這都多大了,還吃大白兔。 但又想到他可能吃著大白兔奶糖時,突然出現幻覺,還差點從高層跳下來,蘇云景就笑不出來了。 蘇云景收回目光,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