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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油香,還飄著淡淡的蔥花香,小孩子都很喜歡吃。 傅寒舟抿著唇,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冷淡。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人對他好。 而且這個人還是突然冒出來的。 他不需要朋友,傅寒舟冷冷地想。 蘇云景拿起一塊油墩子,放到了傅寒舟嘴邊,“你嘗嘗,炸的很香?!?/br> 傅寒舟明明是不想碰,但鬼使神差的,卻張嘴咬了口。 的確很香,也很脆。 見他吃了,蘇云景笑了笑,將油墩子放到了傅寒舟手里。 “這種過油的東西,很容易膩的,你可以吃點酸黃瓜,我媽腌的,很清口開胃?!?/br> 蘇云景將那碟酸黃瓜,往傅寒舟跟前兒拉了拉。 傅寒舟還是很沉默。 許久,他才定定看著蘇云景問,“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蘇云景望著那雙過分平靜漆黑的漂亮眼睛,心里想,不管他看起來有多成熟,到底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孩子都很敏感。 他們需要關愛,需要良好的成長環境。 傅寒舟這么早熟,究其原因,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蘇云景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他頂著八歲的嫩臉,說話卻老氣橫秋。 “沒有為什么,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我們有緣分?!?/br> 車禍死亡的人那么多,就他被系統選中了,委派到了傅寒舟身邊。 蘇云景覺得這就是緣分。 傅寒舟還是不喜歡別人碰他似的,拍開了蘇云景的手。 蘇云景看著手背上的巴掌印。 嗯,可以,小酷嬌的人設沒有崩。 之后傅寒舟不再說話,捧著手里的油墩子沉默吃著。 喂飽傅寒舟,蘇云景圓滿地回了家。 看著蘇云景離去的背影,傅寒舟那張漂亮的臉,被太陽落山后的黑暗一點點侵蝕。 遠處明明暗暗的萬家燈火,映在傅寒舟沉靜的眉眼,讓人一時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家里的垃圾袋每天都得換。 尤其是廚房的垃圾,一天不倒就會生很多小飛蟲。 宋文倩路過廚房時,見里面的垃圾袋又換成新的。 “最近表現可以啊老陸?!彼挝馁恍那楹芎玫恼{侃橫在沙發,看體育頻道的老公。 陸濤納悶地抬頭,“什么表現可以?” “竟然會主動收拾家里的垃圾袋了,不錯,繼續保持這個覺悟,獎勵你一杯酸梅汁?!?/br> 陸濤一頭霧水,“我沒倒垃圾?!?/br> “不是你倒的?”宋文倩愣了,“那是誰?” “不是你,不是我,那就是兒子唄?!标憹戳艘谎厶K云景的臥室,“兒子呢?” 他們正說話時,蘇云景拿著鑰匙推開門進來了。 蘇云景換了拖鞋,見原主父母都在客廳,他叫了聲爸爸mama。 “mama的小寶貝回來,渴不渴,mama給你倒了酸梅汁?!?/br> 宋文倩順手拿過陸濤手里的杯子,走過去給了蘇云景。 陸濤:“你不是給我倒的?” 宋文倩回頭剮了他一眼,“我兒子起碼還知道給我倒個垃圾,你看看你,下班就是往沙發一躺,跟個大爺似的?!?/br> 陸濤自知理虧,不敢接腔找罵。 宋文倩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陸濤。 轉頭看蘇云景,她溫柔了很多,“這幾天的垃圾是你倒的?” “嗯,我下去玩兒的時候,順手把垃圾拿下去了?!?/br> 從情感上來說,他跟這家人沒什么關系,所以蘇云景不好意思白吃白拿,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他也心安。 “我就是說你爸不可能這么勤快,還是我兒子好?!彼挝馁慌踔K云景的臉,狠狠親了他一口。 蘇云景:…… 作為成年人,他多少還是不適應自己孩子的身份。 蘇云景擠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媽,我明天晚上想吃排骨,可以嗎?” 自從那天之后,傅寒舟就沒有再拒絕過蘇云景。 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開始,所以就想著把傅寒舟之前餓一頓,飽一頓造成的營養不良補回來。 “這有什么不可以?我兒子想吃什么都行,你就是想吃天上的月亮,mama都給你摘下來燉著吃?!?/br> 宋文倩摸了摸蘇云景腦袋,見他滿頭是汗,“走,mama帶你去洗澡?!?/br> “……今天還是讓爸爸給我洗吧?!?/br> 宋文倩沒多想,轉頭去喊沙發上的人,“陸濤,聽見沒,兒子讓你給他洗澡?!?/br> 沙發上的男人動了動,“這就過來?!?/br> 周三放學前的最后一堂課,蘇云景的班主任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張A4紙。 “這個是給家長看的,大家千萬不要丟了,一定要讓自己的爸爸mama看看內容?!?/br>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反復叮囑,“記住了嗎?” “記住了!” 孩子們拉著長音,洪亮的齊聲回道。 蘇云景低頭一看致家長們的一封信。 這個年代很喜歡樹立道德模范,經常會評選什么‘感動華夏十大人物’、‘全國十大勞?!鹊?。 除了這種全國性質的,省城跟縣城也會評選道德模范。 學校給家長寫這封信,就是因為校長參加了縣城感動十大人物評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