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庇菅嫔斐鍪謥?，略顯強行地抓起房鑒的一只手握了握，起身走向了家屬。

    房鑒留在原地，雙手交結在一起，滿臉的緊張和不安，虞焰壓低聲音問向家屬：“他是什么時候出來的？”

    “中午吃完飯后，突然就……就這樣了?！奔覍贌o奈地笑了笑，“虞醫生你放心，周四我說什么也會把他給帶過去的?！?/br>
    “有勞你了?！庇菅纥c點頭，看向了一旁全程無言的宋踏云，“看夠了嗎，該走了?！?/br>
    “哦?！彼翁ぴ茟艘宦暩锨叭?。

    房門剛被打開，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熱情的男聲：“虞醫生！你什么時候來的呀，都不和我打聲招呼，也太不夠意思了吧?！?/br>
    宋踏云驚訝地回過頭去，眼前的房鑒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眉眼帶著笑意，像是酒桌上最能和領導推杯換盞的那種人。

    “剛來，剛來?！庇菅嫘χ先?，禮貌地和房鑒抱了抱。對方沒留情地在他背上拍了兩掌，“啪啪”兩聲聽著就夠用力。

    “誒呀，也沒什么東西能招待你?！狈胯b為難地掃了一圈病房，最后從袋子里取出兩個蘋果，沒忘記給宋踏云也扔一個，“只能湊合一下了。來小伙子，也給你一個?！?/br>
    宋踏云全程呆若木雞狀，也就在接蘋果時伸了伸手，而后兩手虔誠地捧著蘋果站在原地，活似一尊炎帝雕像。

    “和我哪用那么客氣?！庇菅媾呐姆胯b的肩，“時間有點緊，我就長話短說了，周四凌晨來我辦公室找我一趟怎么樣?！?/br>
    “虞醫生都開口了，我能說‘不’嘛！”房鑒爽快地應了下來，“放心，我肯定去?！?/br>
    再次走到門口時，宋踏云一直揪著一顆心，等到踏上走廊時，他才確定剛才的景象不會上演第三次。

    “送你了?！庇菅骐S手將鮮紅的蘋果丟進了宋踏云懷里。

    宋踏云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的事兒，迷迷糊糊地就接了下來，兩個兜各塞一個蘋果裝得鼓囊囊的。

    “剛才那個，是不是就是他的兩個人格??？”宋踏云小聲問道。

    虞焰點點頭：“嗯，熱情的那個是主人格，怕生那個是副人格，所幸也就分裂了兩個?！?/br>
    “還真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格……話說他們都不記得彼此發生的事嗎，明明是在同一具身體上啊?！彼翁ぴ迫滩蛔∽穯柕?。剛剛房鑒熱情地走上來打招呼時，讓他有種恍若置身平行世界的感覺。

    虞焰無奈地聳了聳肩：“兩個人格共享潛意識，但是并不共享記憶?！?/br>
    宋踏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路跟著他來到了辦公室，虞焰沒急著開門，轉頭看了他一眼：“怎么，還要跟我回辦公室嗎？”

    “沒有沒有?！彼翁ぴ苹腥换剡^神來，粲然一笑，“周四不見不散，這回你可別再綁我了?！?/br>
    虞焰不置可否，側身進了門，關門聲權當是回應。

    對于好奇心滿分的宋踏云來說，不調查一下房鑒是不可能的。然而對方的信息少得可憐，從小學起就在特殊學校上學，結束義務教育后的大部分時間便在醫院里度過，輾轉了好幾家后，才終于來到了這里。

    至于社交賬號，房鑒一個平臺也沒有注冊。常年住院的他似乎也和社會脫了節，對于時下流行的軟件一概不知。

    周三夜里，宋踏云提前來到了虞焰的辦公室。對于他的早到，虞焰并不意外，一邊敲著鍵盤，一邊隨口道：“又要來匯報什么信息了嗎，小黑客?！?/br>
    宋踏云一攤手：“很遺憾，什么有效信息也沒有?！?/br>
    “難得啊?！庇菅嫣鹧蹃砩仙舷孪麓蛄苛怂蝗?，“是改邪歸正了，還是技不如前了？”

    宋踏云抽出一張椅子拖到虞焰辦公桌邊，自來熟地坐了上去，單手托腮：“是房鑒這個人太無聊了?！?/br>
    虞焰主動將電腦屏幕向他那側歪了歪：“我這里也沒有什么可靠信息，看起來家庭挺美滿，不知為何小學就患了病，家族也并沒有遺傳病史。

    宋踏云反客為主，自己拿過鼠標翻看著?？此@副過分主動的樣兒，虞焰在一旁忍了許久，終于開口道：“今天護士找你了嗎？”

    “干嘛？”宋踏云睨了他一眼，“對人家護士這么關心，要不是你說你是GAY，我還以為你對她有意思?！?/br>
    虞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瞳孔剛剛歸位，宋踏云的臉便在眼前放大了好幾倍：“虞醫生，你真的是GAY嗎？”

    “你對我這么了解，連我的性取向都不清楚嗎？”虞焰本能地向后仰去，宋踏云卻又靠了上來，身后便是堅硬的椅背，他根本退無可退。

    “……存疑?！彼翁ぴ葡肓讼?，丟了個較為嚴謹的判斷?！爱吘刮乙矝]見過你記錄什么戀愛歷程，看你那些發言都挺正兒八經的。我按照所謂鑒定GAY的八大方法去套，一個也沒套中?！?/br>
    “……宋踏云，你真的好閑啊?！币幌氲剿翁ぴ颇弥欠N東西去比對自己的認真模樣，虞焰就想笑。

    “成天在醫院躺著，能不閑嗎?！彼翁ぴ朴仲N近了些，兩人的鼻尖幾乎都快要擦上了，他似乎覺得靠得越近，越能從虞焰的眼里讀出更多東西，“所以虞醫生，GAY這種說法，是不是你拒絕爛桃花的一種托辭？”

    虞焰抬手把他的臉蛋拍得“啪啪”響：“給我把腦洞收收?！?/br>
    “那虞醫生，你要怎么證明你沒有說謊？”宋踏云似乎還真是不搞清楚不罷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