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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鏡看著面前分明羞愧欲死卻還努力來安慰他的謝非言,面上雖繃住了表情,眼中卻忍不住泛出柔軟笑意。 那笑意,在沈辭鏡漂亮的眼中閃爍出漂亮的碎光,讓謝非言說著說著便忘卻了話語,只呆呆看他,回不過神來。 這一刻,謝非言驟然明白,愛情原來真的是藏不住的。 哪怕閉上嘴,那愛意也會從眼中流出。 當那名為愛意的細碎光暈從沈辭鏡眼中流出時,他總是荒蕪空洞的心便被瞬間填滿,既感到了滿漲酸軟的疼,也感到歡呼雀躍的愛。 此時此刻,謝非言是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人的身邊,就是他的歸處。 · 兩個闊別百年又稀里糊涂拜了堂的夫夫,就這樣時不時就晃神,黏糊在一塊兒,你親我一下,我親你一下。 不過比起沈辭鏡來說,謝非言熊熊燃燒的事業心讓他好歹還能撿起些理智,一邊在與沈辭鏡卿卿我我的時候,一邊也弄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沈辭鏡身旁有來自東海龍王所贈的通靈寶鏡,也正是這面寶鏡,叫沈辭鏡入了謝非言的夢,看到了謝非言的過去,明白了被謝非言深藏的心,于是這才追趕過來。 謝非言聞言分外驚詫,將那寶鏡拿來一觀,試圖看出點什么。但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是謝非言這樣與仙人只有一步之遙的大乘修士,竟也半點看不出端倪來。 “看來……這真的是天外之物了……”謝非言喃喃說著。 所謂的“天外之物”,即是來自仙界的東西。畢竟這世上連謝非言都看不穿的東西,也只能是來自仙界了。 可這鏡子到底來歷不明,功效不明,謝非言實在放不下心,叮囑沈辭鏡日后切莫再用了。 沈辭鏡將這件事搪塞了過去,扯開話題,談及了謝非言自身。于是很快,沈辭鏡也知道了,謝非言在第一個夢境后,就再未入夢。 ——既然謝非言只做了一個夢,那沈辭鏡之后的兩個夢又從何而來? 在第二個夢里,他究竟只是看到了謝非言的過去,還是參與了謝非言的過去? 沈辭鏡沒有細問,因謝非言很快談及了接下來的事——那個驅策凡人在夢界挖掘靈石礦的無名勢力! 沈辭鏡眉頭一皺,道:“何人竟會做這樣的事?” 謝非言道:“有這樣實力的人并不多?!?/br> 能夠有實力在夢界設下據點、將那么多凡人送進夢界的人并不多,而能夠造出那樣多機關傀儡、并給傀儡們配備上相應法器的勢力,更是寥寥無幾。 二人對視一眼,知曉這件事幕后黑手的身份,已被縮小到極窄的范圍。 “那最后拋出的粉末,應當是出自夢妖?!敝x非言說道,“它能夠引發極為真實的幻境與幻象,要萬分小心才是?!?/br> 就連謝非言這樣的大乘修士,依然不知不覺中了招、不是很分得清真實與虛假,由此可見這粉末的殺傷力是多么恐怖! “更何況夢界之中,距離很難定論?!泵髅髦x非言只是后退一步,卻像是退了十萬八千里,眼中竟再沒見到那礦場了。這樣的結果,雖然肯定有礦場附近的法陣的功勞,但夢界的古怪規則卻也功不可沒,“所以阿鏡,接下來的事你就——” “接下來的事,我們分頭行動?!鄙蜣o鏡打斷了謝非言的話,肯定道:“夢界中最可怕的是夢,也是自身的心魔,但是阿斐,你如今還有心魔嗎?” 謝非言定定看他。 “而阿斐,你覺得我會有心魔嗎?” 謝非言緩緩搖頭。 這世上,無論誰會有心魔,那人都不可能是沈辭鏡。因他天生慧眼,洞穿人心,清醒得可怕,絕不被任何幻象所惑。 沈辭鏡笑著靠近,令二人的額頭親昵相抵:“所以不必擔憂,阿斐。記住,只要你沒事,我就沒事?!?/br> 謝非言沉默片刻,用力握了握沈辭鏡的手:“你沒事,我就不會有事?!?/br> 二人交換了一個吻,也交換了傳訊的玉佩。 在分頭行動之前,沈辭鏡像是想到了什么,從袖里乾坤拿出了一柄劍,交給謝非言。 謝非言看著遞到他面前的劍,茫然不解。 “這是什么?” “流云劍?!?/br> 謝非言一驚,愕然看他。 沈辭鏡微笑起來,柔聲道:“阿斐,你其實一直想要這個吧?” 謝非言默了默,有些別扭:“我又不用劍?!?/br> 沈辭鏡微微一笑,沒有扯下這人害羞別扭的小面具,垂眼看著這流云劍,道:“漱雪流云,本是一對。最初宗主他有撮合我與風師姐的意思,便將漱雪流云分別交予我和風師姐。那時的我并未意識到這件事,用了便用了,但后來在知曉這件事后,我便將漱雪劍束之高閣,再不用它了。因為我心里只有你,我不想讓任何人覺得,我會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人有更深切的關系?!?/br> 謝非言臉有些紅了。 謝非言覺得這真是不公平。平日里,沈辭鏡總說謝非言滿口甜言蜜語,總說謝非言只會說好聽的來哄他,但如今看來,分明是這小混蛋更勝一籌! 沈辭鏡繼續道:“后來,風師姐知曉了我拒絕的意思,便解了劍交給我,說這劍雖好,她卻不是那個應該擁有的人,所以讓我將這流云劍交給更合適的人,一個真正與漱雪劍相襯的人?!鄙蜣o鏡抬眼看他,道,“那就是你,阿斐。我只想將這劍交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