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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執安有著十二分的不服氣,認為對方性情偏激,戾氣太重。 而那人自然也是難以認同宋執安,覺得宋執安優柔寡斷,天真愚蠢。 二人話不投機,一拍兩散。 而至此之后,宋執安便像是霉運附身了一樣,接連遇到倒霉事件,最后就連身上的錢財也被人騙了,差點沒同那些乞兒們一塊兒睡大街。 在如此凄凄慘慘的境地下,宋執安既不愿求助師門,也不愿向自己近來交的好友暴露自己的凄涼,于是便只能用黑灰摸了臉,含淚賣藝,一邊哭一邊游歷。 后來,宋執安好不容易找到了騙了他的偷兒,怒而抓人,這才知道是有人給了這偷兒錢財,刻意來騙取他的錢財的。宋執安有驚又怒,順著偷兒交代的線索一路追下,最后才發現害他不得不含淚賣藝的竟然就是那個勝了他的惡棍! ——沒錯,害他堂堂一介修士最后只能去賣藝的人,不是惡棍又是什么?! 那人也痛快承認了自己的惡行,并對宋執安含淚賣藝這件事大肆嘲笑,于是二人一言不合,再度大打出手。 宋執安屢敗屢戰,屢戰屢敗,提著劍契而不舍地追了下去,一定要打敗對方才行。 在這樣的高壓下,宋執安還當真勝了那么幾次,可他卻食髓知味,心態慢慢從“我一定要打敗這個混蛋”變成了“我進步超快,我一定要說服他繼續跟我切磋”。 那人煩不勝煩,數次對宋執安冒出了殺氣來,但最后又不知為何忍了下去,只將宋執安甩開就算。 但宋執安既有在山上一練劍便是一百年的毅力,又怎會被這區區手段甩開? 于是他一路追上,與這人一路糾纏了下去,歷經了數次事件和烏龍,這才逐漸得知這人原來并非男兒身,也得知了她的名字中有一字名為“瀾”。雖至今仍不知她的真名,但至少知曉了這人數次對他冒殺氣又數次按下的真正原因。 那時候,這個一口咬死讓宋執安喚她瀾兄的人是這樣告訴他的:“你身上有我師父的東西,想來是我師父的故人之后?!彼欀?,很不高興地說著,“若非如此,你這般煩人的家伙,我早就一劍殺了!” 宋執安皺眉道:“怎么老是這樣打打殺殺?就不能大家一塊兒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嗎?” 她呵了一聲,懶得理他。 宋執安倒不覺被冷落,摸遍全身,道:“你說的你師父的東西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她眉頭深皺,簡直受不了這個傻子:“你身上不過就兩樣東西,除了劍還能是什么?” 宋執安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只有兩樣東西?” “你前些天落水?!?/br> 她沒再繼續說下去了,但宋執安已經開始臉上發燒。 宋執安忙不迭換了話題,道:“原來這竟是你師父的東西?” 他說著,從脖頸間拉出了一枚冰藍色的玉玦。這玉玦極為美麗,但光芒內斂,咋看之下毫不起眼。宋執安日久天長地佩戴著,一戴就是百年,以致于這玉玦已經如他的左右手一樣,自然得幾乎像是不存在一樣,叫宋執安很多時候都差點兒忘了它的存在。 “我聽我父親說,這是他的舊友送我的出生賀禮,叫我日夜佩戴,不可離身。后來我拜師歸元宗后,師父也告訴我這是深海海玉,品質極為難得,而且玉中還有一道能夠保命的禁制,便也叫我不可離身……沒想到,這竟是你師父送我的……” 宋執安想著想著便癡了,定定看著對面的“瀾兄”,心潮涌動,幾乎要沉醉在這奇妙的緣分中。 但對方卻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警告他道:“既然你知曉了,那便承我此情,日后莫要糾纏于我了,我們二人便就此分別罷?!?/br> 宋執安有些受傷:“你就這樣想要擺脫我嗎?” 那人冷靜而冷漠,道:“我與你并非同道中人,早晚會有一別。既然如此,現在分別于日后分別有何不同?” 宋執安道:“自然不同!就像人有生老病死,但也沒見人生了就死!既然老與病這過程是存在的,那么自有其存在的意義。哪怕我們日后注定終有一別,但早別與晚別,自然是有區別的!” 那人一怔:“沒想到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br> 宋執安不好意思道:“其實還是我師父說的?!?/br> 那人終于問道:“你師父是何人?” 宋執安眼神閃躲,下意識不想告訴對方真相——無他,他師父太受歡迎了。 宋執安早就知道自己師父是道門一枝花的事實,但他卻不想看到這位“瀾兄”也如同那些女修一樣,對他師父萬分追捧??伤降讻]說過謊,支吾了一下,還是老實回答:“是玉清真人?!?/br> 那人沉默片刻:“原來如此?!?/br> 留下這句話,她轉身離去。 宋執安不明所以,心下焦慮:“你……你怎么就走了?” 那人道:“我本就身負要事,自然沒時間同你在路邊嘮嗑?!?/br> 宋執安對“瀾兄”沒有被他師父美貌所蠱惑這件事感到心花怒放。 “那……那我可以跟著你嗎?”宋執安期期艾艾。 那人道:“我要去西域殺人,你也要跟嗎?” 宋執安怔道:“西域?” “沒錯,西域神女教?!眽粲^瀾冷酷道,“我為殺人而來,你若要去,就要殺人,否則就會被人殺——你還敢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