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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了。 意識到這點,凌危云神色還有些怔然,像是大夢一場,還沒醒過來,他下意識地伸手,放到心口的位置上。 那里勃勃地跳動著,也是很有生機的模樣,跳得還比他在人間里那一顆更加健康,安全一些。 但是他現在已經完全能夠分辨出來,這里面跳的,不是一顆真的心臟了。 分明他還清楚地記得,前一刻在人間所經歷的大悲大慟,但此時,他已經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了。 即便得知了道一宗覆滅的真相,即便聽得倜夜就是當年的真兇,他也很難產生一種過分激烈的情緒。 愛或者恨,都仿佛是從他身上剝離下去了,盡管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卻難以真實地感受和觸摸。 原來有心和無心的區別,竟然差了這么多。 凌危云發了會兒呆,才發現四周有種昏暗感,凌危云想起來自己臨走前,托青容將自己rou身放在了扶桑木里,于是手中掐一個訣,整個人就從扶桑木里浮了出來,現了身。 幾乎與他同時現身的,還有一個人。 紅發黑袍,滿面紅紋,不是倜夜又是誰? 而且他臉上的紅紋,覆蓋范圍當真又變得更廣了。 只是一時之間,兩人都沒察覺到這一點,只是四目相對之時,彼此都有種相對無言之感。 倜夜差不多與他同時上來,現在顯然也是剛剛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他臉上的茫然之色比凌危云還要重許多——這是自然的,他現在相當于要重新吸收多出來的幾百年記憶,還要將兩世的記憶融合到一起。 而隨著記憶重新回到腦海,倜夜臉上茫然之色退下去,漸漸開始變白了。 凌危云見他神色似是恢復清醒了,幾乎是想也沒想,出聲喚道:“阿——” 但他一開口,倜夜卻是渾身巨震,似是聽到什么再可怕不過的東西,又像是看到一生中最恐懼的夢魘,他竟是猛地后退一步。 凌危云見他如此,腳下無意識地也跟著動了動,想往倜夜的方向靠近。 這回倜夜沒有后退,他直接一個扭身,跑了。 一抹黑影在云端里一晃,瞬間便消失在了凌危云的眼前。 凌危云的話只開了個頭,還沒來得及說完,他看著倜夜消失的地方,靜了片刻,才將剩下的話補全了:“阿夜……你傷口還疼不疼?” 他臨死前,執意捅了倜夜那一劍,倒不是因為怒急攻心,死前也要拉個墊背的,只是既是他將倜夜帶下界,后面又捅出了這么一樁陳年舊事出來,少不得要將人帶回,兩人當面對質,說個明白。 但眼下,倜夜這么個反應,又不辯駁,又不如何,竟是不敢面對他一般,二話不說便逃了,倒是承認的意思了。 凌危云自言自語說完之后,便立在原處,動也不動了,神色怔怔的,要說在想什么,卻也沒有,只覺得心臟那塊都是空落落的。 無悲無喜,無怒無恨。 “凌云?” 清冷之聲突然響起,青容一襲青衣,輕飄飄落在他眼前,面容一如既往地無波無瀾,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凌危云回過神來,道:“剛剛?!?/br> 青容道:“有段時間沒下去見你,你倒是自己上來了?!?/br> 又道:“怎么這么快上來,難不成已經解開倜夜的執念了嗎?” 凌危云搖了搖頭,想起剛剛在倜夜臉上看到的覆蓋了整張臉的紅紋,道:“不僅沒解開,恐怕更重了?!?/br> 青容:“?” 凌危云便將人界里發生的事同青容簡要說了一遍,聽得青容都微微張大了眼睛,因為不可思議,一貫冷靜的聲音都有了起伏:“你是說,道一宗覆滅,是倜夜所為?” 凌危云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用和青容平時差不多的平靜語氣,理智地道:“若真是倜夜下手滅了整個道一宗,于情于理,我是不能夠放過他的?!?/br> 青容聽出了他話里隱含的意思:“若?” 凌危云點了點頭,道:“此番仍然是易修一人之言,我記憶已失,未知全貌,不可妄下定論?!?/br> 青容一針見血地道:“可他剛剛不是還跑了?” “這不就相當于是他自己承認了,所以不敢面對你嗎?” 對此,凌危云一時也無法反駁。 青容奇道:“兇手自己都承認了,你倒還要幫他開脫?!?/br> 凌危云倒不覺得自己是在為倜夜開脫,他也記得自己在剛剛聽到的時候,因為心神不穩,也涌起了激烈的情緒,腦中空白,難以思考。 但現在他被迫回到了無情無欲的狀態,腦子倒是因此清醒了很多。 他想了想,道:“易修的話里,有個最明顯的問題?!?/br> 青容:“什么?” 凌危云道:“他既然已經把倜夜封印了,照理來說,倜夜該和他自己一樣,神魂被封在陣法里,出都出不來,可是為什么,倜夜還一直在外面溜達,還渡了天劫,修成了仙?” 青容聞言,也是有些困惑,點了點頭:“這倒也是?!?/br> 凌危云:“所以我認為,這其中還有蹊蹺?!?/br> 青容問道:“什么蹊蹺?” 凌危云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了?!?/br> 聽易修所言,那股幸災樂禍的勁兒八成不是撒謊,但他所說的倜夜被封印,又的確是說不通,而且他還說,是自己傳授給他的封印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