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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危云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br> 片刻,他又道:“太后和陛下,最后相中了哪家的女兒,還要勞煩你多打聽,來告知我一聲?!?/br> 云信現在雖然服侍著凌危云,口中也把他認作主子,但究竟聽命于誰,其實是顯而易見的,但在凌危云要求之下,素來因機敏而受賞識的云信,竟然說不出半個不字,只得低下頭去,訥訥地應了是。 云信退下去之后,凌危云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地,過了許久,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捏了捏眉心。 罷了,反正大不了就再搶一回親。 反正也不是沒有搶過,再搶一次也沒什么,說不定一回生二回熟,這回搶得更漂亮。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分明上回搶親的時候,他毫不猶豫,也絲毫沒有顧及倜夜究竟愿不愿意被他搶的問題。 這回卻多了幾分抗拒,不知道是抗拒搶親這件事本身,還是抗拒接受緹曄根本就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事實。 一時間凌危云心里掠過許多念頭,他甚至想,既然緹曄這一世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說明對他的執念也沒那么深,說不準同別人成親之后,對他的執念也就沒了。 突然凌危云腦中白光一閃,他怔住了。 是啊。 他下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解開緹曄的執念嗎,如果緹曄對他沒有執念了,那不就皆大歡喜,直接完成任務了嗎? 他根本不必逼著緹曄和自己在一起,非得讓他愛上自己。 如此一來,好像問題一下就變得簡單明朗了,出口就在前方,而他也不用再費盡心機,輕輕松松就能達到目的。 但是這個念頭非但沒有讓他覺得輕松,反而讓他心臟更加沉墜下去。 他坐在桌邊,臉上一貫表情不多,只是現在眉目微沉,看著竟有幾分沉郁。 凌危云只覺心口那股郁氣更重,抗拒和不甘之心如潮一般涌上來,他閉上了眼睛。 他想,憑什么? 倜夜是他領進師門,精心教誨,百般回護。 他和倜夜還是有著百年情誼的道侶,縱然自己缺了心,失了憶,不能體悟常人之情,但對倜夜仍然處處縱容,為了倜夜,刀山火海他也肯去。 就連這次下界,也是他為了倜夜,還有自己,所精心打造的一場人世環境——憑什么到頭來,卻要他退出去,做一個看客,看著緹曄同旁人在一處柔情蜜意? 他不愿意,也不甘心。 凌危云霍地張開眼。 那一瞬眼中還有未完全散盡的黑云,他定了定神,努力凝神,嘴唇快速開合,默念起清靜咒。 呼吸慢慢平復,凌危云心中卻猶自震蕩不已——他很清楚地知道,在剛剛那瞬,他心中起了什么念頭。 就像一片陰云,驀然出現在了澄空之中,然后是雷電交加,狂風暴雨,樹木摧折,天地傾頹。 這就是凌危云剛剛一瞬間所想做的——他想毀了一切。 他生執了。 這個認知讓凌危云心中一沉,而后又有一絲茫然。 不知是茫然于有朝一日他也會與執念有所牽扯,還是茫然于,有了心之后,他這么輕易就能生出執念。 所謂道心清凈,仿佛笑話一般。 凌危云獨坐屋中,不知過了多久。 云信在門外敲了敲門,小心地道:“公子,有你的書信?!?/br> 凌危云動了動,像是一尊塑像活了過來,他眼珠子轉了轉,看向房門。 云信影影綽綽的影子立在外頭。 凌危云的思緒和理智慢慢回潮,他點了點頭,又意識到對方并不能看見,于是又道:“好的,勞煩你?!?/br> 聲音卻低低的,微微沙啞,好像是壓著什么沉沉的東西,讓他一時不能流暢地發出聲音。 門外的人影頓住了,云信聲音里有些擔心:“公子,你還好嗎?” 凌危云喉結無聲地動了下,又出了聲:“沒事?!?/br> 聲音已經恢復如常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開了門,云信微微蹙著眉,一時竟忘了禮儀,就這么和他對視了。 然后她的眼睛微微瞠大了,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又迅速地低下頭去。 她手中拿著幾封火漆封好的書信,低著頭,畢恭畢敬地雙手遞給凌危云,道:“這些都是您的?!?/br> 凌危云輕嗯了一聲,接過了,又對云信道了一聲:“多謝你?!?/br> 聲音清淡,溫文和悅。 若只聽這聲音,云信絕然想象不出來,眼前的人會露出那樣的一副神情。 好像視天地為無物,萬物皆牲畜,若誰擋他一步,他便盡數劈斬開去。 云信心如鼓錘,駭然萬分。 凌危云接過了信,渾然不在意對方面色一瞬巨變,又道完謝,將門從云信眼前閉上了。 凌危云將幾封信放在桌上,翻了翻,有兩封是來自鳳陽,想來是他娘寄來的,有四封是來自侯府置辦的幾處商鋪田宅,還有數封是來自交游的好友的,其中一封來自魏王。 凌危云先將鳳陽長公主寄來的家書拆了,大略看了看,言府中一切都好,又叮囑他身體之類,最后著他早日歸家,倒的確是對他現在居于宮中之事不知曉的模樣。 凌危云放了家書,又打開了另外那四封掌柜寄來的信,上面卻不是什么匯報結算的內容,信中內容簡短,頻繁出現道一宗,仙京之類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