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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危云默然,片刻,他突然道:“那你呢?” 青容抬眼看他,好像終于露出了一點疑惑之色:“嗯?” 凌危云道:“那你一直在我左右,是為了什么?”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問過,一是顧及對方不想說,二是他也不是那么好奇,但現在這個時機,好像不問都顯得太不禮貌了。 青容靜了靜,道:“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血晶石也還在你身上,你若死了,一切便白費了?!?/br> 凌危云看著他,片刻,哦了一聲。 心道:這也未免太過負責,救活不算,還要包售后的。 青容又道:“所以你是不可能愛人的,血晶石雖然能夠代替心臟,在你體內搏動,但是終究是個死物,不可能有人的七情六欲,這你明白嗎?” 事到如今,凌危云當然不會不明白了。 他只是沒想到,原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愛上倜夜。 枉他信誓旦旦,說要幫倜夜解除執念,但他其實根本連這個功能都沒有。 凌危云很是頭疼:“那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倜夜入魔日深,直到被心魔一點點吞噬心智,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青容無動于衷地看著他,臉上很明白地告訴了他答案。 倜夜的執念就在于凌危云,偏偏凌危云卻又不能給他想要的,看起來這的確是個死局。 自那日之后,凌危云就沒能再見到倜夜,想來是有意躲著他。 而凌危云把自己閉在房間里,幾乎也沒有怎么出門,這些消息還都是阿黎告訴他的。 阿黎似乎很樂意于同他交代今晚殿下待在哪里哪里,總之就是不回卿云殿這樣的消息。 偶爾她還會將目光落在寢殿的某塊地板上,露出一種煩惱和擔憂的神色。 凌危云知道她在看什么。 之前他就被關在這下面。 除了刻意給凌危云找不痛快,阿黎還會說上一些關于倜夜的英勇事跡,好像這兩天倜夜格外好動,惹了不少事。 凌危云不免有些擔心,上回倜夜魔化而走,不知道之后冷靜下來沒有。 凌危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的時間變得更長了。 但有時候阿黎經過,都覺得里面好像沒有人似的,別說活動時發出的動靜了,連呼吸都沒有似的。 但等阿黎找各種理由闖了進去,又看見凌危云好端端地,不是坐在桌邊看書,就是躺在床上睡覺,十分正常,阿黎只好又滿腹疑竇地退出去。 直到這一天,卿云殿突然吵吵嚷嚷的,卻是流火帶著幾個人闖了進來。 倜夜不在,殿內沒人擋得住這個魔星,幾個流火炮之后,前殿被流火轟成了一片焦土,他一把推開想要攔著的阿黎,直破開了凌危云所在的寢殿大門。 “我說過了,倜夜帶回來的人就藏在他殿里頭,我親眼看見了,就是那個姓凌的——” 話音戛然而止,流火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凌危云,突然卡了下殼:“你,你怎么在這里?!” 凌危云正側躺在床上,似乎是在午睡,聞到吵鬧聲,坐起身來。 看向流火,回問道:“我不在這里,在哪里?” “這是倜夜那家伙的屋——!” 話說到一半,流火又猛地住了嘴,想必是終于想起來,眼前這個紅眼紅發,劍術很好的人,現在正是倜夜的新妃來著。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按照倜夜的脾性,這個人居然敢這么大搖大擺地睡在倜夜房內。 驚愕之后,一股無名怒氣卻更上心頭,流火沖著凌危云嚷道:“你還睡他房里,你都不知道他在這屋里養了個人!” 凌危云:“……” 啊,他不知道該不該對眼前這個憤怒的人說,那個被倜夜養著的人,正正是他。 流火身后的人卻是懶得聽他們多話,打岔道:“九殿下,你同尊上告發,三殿下窩藏了魔界的敵人在這里,屬下受了尊上的命令,隨你來察看,這人卻在哪里?” 那人看了凌危云一眼,神色間隱隱有些不耐,道:“總不至于,是我們三殿下新娶的這位妃子吧?” 流火絕口否認:“當然不是!” 又轉向凌危云,語氣微緩,道:“倜夜那家伙窩藏魔界敵人在此,我奉命來捉拿,不管你的事,你不用害怕?!?/br> 凌危云:“……” 他覺得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這么片刻之間,流火已經找到了那塊連著地下密室的地板,他身邊跟著那個魔尊派來的人,剩下幾個人將這里圍得密不透風。 凌危云站在一邊,看他們施著一連串的咒語,強行要將封閉的結界再次打開,不由微微皺眉。 不明白怎么這短短時日里,流火竟然直接將倜夜藏過他的事捅了出去。 風瀾呢,不是說要拿這個當把柄,來威脅倜夜嗎? 眼看結界就要被暴力破開,雖然現在密室里肯定找不到人了,但凌危云忍不住道:“你們這樣闖進來搜查,倜夜知道嗎?” 流火嗤笑一聲,道:“他知道又怎么樣,只怕現在自顧不暇,正跪在太息宮里,被尊上責問呢?!?/br> 凌危云驚愕道:“什么?” “那家伙這幾天不知道是發了什么瘋,到處惹事生非,平時尊上縱容他就罷了,可他還想把尊上的太息宮也砸了,簡直是大逆不道?!绷骰鹩趾吡艘宦?,似是有些不滿,道,“不過尊上說他這是走火入魔的跡象,其中必有蹊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