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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boss根本就不是人呀:) 他實在被容停這難以揣測的表現搞得心驚膽戰,生怕這boss又在想什么折騰他的招兒,干脆心一橫,道:“宮主有什么吩咐不妨明示,您這樣我……” 他盡可能委婉道:“我心里怪沒底的?!?/br> 翻譯過來就是,你正常一點,我害怕.jpg 容停自然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盡管已看出來了,但聽到宋伶俜親口直說,他依舊不可避免地心里一堵,好一會兒才悶悶道: “你如今為何這么怕我?!?/br> 宋伶俜:聽聽,這是人話嗎? 容停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言之無理,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我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你膽子很大的?!?/br> 宋伶俜:“?。?!” 宋伶俜虎軀一震,明白了! 原來boss是來跟他秋后算賬的! 他心說誤會誤會,膽子大的不是我是“宋伶俜”我怎么敢對你下藥! 于是他趕忙解釋說:“宮主,那都是誤會!” 容停微怔:“誤會?” 宋伶俜信誓旦旦:“是的!我那時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對您做那種大不敬的事!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日后絕不會再犯!” 類似的話,他之前也說過一次。但容停那時只以為他的意思是,不會再對自己使一些不光明的手段。 可此刻再聽…… 容??粗瘟尜愤^分清澈的眼睛,忽而覺得遍體生寒。 他一瞬間想要逃避,繼續把這句話的意思理解成,宋伶俜不會再玩那些陰招,他其實還是喜歡他的。 可是緊跟著他又想起了他第一次吻宋伶俜的時候,對方的眼睛也是像現在這樣,澄澈,明凈,看不到絲毫意亂情迷。 他甚至都沒有臉紅。 而他其實并不是什么時候都那樣平靜的。 比如,在面對善善的時候,他就有好幾次紅了臉頰。 容停越想,越覺心里沒底,他逼著自己把那個問題問出口: “你說的,不會再犯,是什么意思?” 宋伶俜硬著頭皮說:“我不會再膽大包天地對宮主您起那種不好的念頭了?!?/br> 此言一出,容停的臉色幾乎是頃刻就蒼白了下去。幸而月色朦朧,完美地掩去了他這一剎那的異樣。 只有微微發促的呼吸,泄露了一點端倪。 他定了定神,卻還是耐不住心里陌生的情緒,張口就想說“就算你有也沒關系”,可當他看到宋伶俜的表情,他又及時清醒了過來。 這根本不是宋伶俜敢不敢的問題。 現在的問題是,宋伶俜的的確確,完完全全,對他沒有一點那方面的心思。 他咬了咬舌尖,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是不諳世事的善善,他沒有那么藏不住心事。 盡管他也很想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宋伶俜,可他更明白,假如他真這么做了,那才是死路一條。 這時善善的記憶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被宋伶俜寵愛了十八年的善善在表白后尚且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冷落,如果他此刻貿貿然把所有想法都說出來,只怕宋伶俜以后都不會見他了。 宋伶俜對他,可沒有對善善的憐惜。 當然了,宋伶俜如今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他非要見他,也是可以見到的??蛇@絕非明智之舉。 多年身居高位練就的臨危制變的能力終于在千鈞一發的時刻發揮了作用,容停霎那間就做出了最佳的選擇。 他要慢慢來。 于是他調整了一下表情,放緩了語氣,道:“你不必那般緊張,過去之事,我已不介意。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br> 還好,還好他剛剛沒有直說“我喜歡你”。 他慶幸之余,也更冷靜了,繼續說:“半年之前那次,是我不了解內情,誤會了你。你照顧善善那么多年,我本應該感謝你才是?!?/br> ——雖然很不情愿但還是要把“他”拉出來頂缸。 現在最要緊的,毫無疑問是打消宋伶俜對他的恐懼心理。 容停認真而鄭重地道:“那次是我錯了,方才叫你出來,便是為了向你賠個不是。日后你便是我天鶴宮的座上賓?!?/br> 宋伶俜迷惑。 所以剛剛說了那么一大堆,就是為了向他道歉?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樣子。 誰道歉是從“我非常潔身自好不亂搞男女關系”開始鋪墊的。 但是他又不太敢質疑大boss,只好頂著滿頭霧水,客套道:“宮主太客氣了?!?/br> 容停卻說:“如果你有什么疑問,可以直接問我的?!?/br> 宋伶俜謹慎地辨認了一下他的表情,確定沒有任何隱藏的危險,心里不由得大感驚奇,試探著說: “我方才其實是想問,宮主為何要跟我解釋孔璃的事情?!?/br> 容停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宋伶俜微微一動。 他總覺得那一眼里仿佛藏著什么隱而不發的,柔軟的情緒,可當他仔細去看時,卻又發現容停其實只是收斂了平日里外放的威勢。 怪不得都說月下觀美人呢。 宋伶俜感慨,人家明明只是很平常地溫和了一點,被月色一渲染,自作多情的人們就要以為美人對自己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