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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奕扭過頭,然而在遙控下,緋晶里人工埋藏的炸/彈一顆接一顆引爆, “碰碰碰”如禮花一般響成一片,鋒利的緋晶碎片四散飛舞,刺穿了他的胸腔, 一片鮮血淋漓。 他仰面倒下去,瞳孔中倒映著鉛灰的天空,浮云變幻,一輛尾翼刻著S標志的直升機停在半空,細雪從云層緩緩降落—— 很涼。 然后祁奕醒了, 這可真是個噩夢。 他渾身細細顫抖,后背發涼,輕喘著氣,猛地從床上翻坐起身,睜開眼,看到的是昏暗的臥室,家具整潔單調,厚重的雙層窗簾遮住了外面的天色,而窗口似乎還留了一道縫,涼風穿過縫隙,給皮膚帶來一絲涼意。 衛瀾鈞的房間風格和他本人一樣冷淡。 祁奕摸了摸胸口,感受到熟悉的蓬勃的跳動。 他長舒一口氣。 動靜過大,床邊小憩的人被他弄醒,衛瀾鈞睜開眼,略作躊躇,把人摟在懷里,嗓音透著幾分慵懶,“做噩夢了?” “嗯,”祁奕把臉埋在他的胸口,雙臂環住頸子,緊緊縮在人懷里,聲音極輕,“好可怕?!?/br> 衛瀾鈞低下頭,祁奕削瘦像貓一樣,單薄的身體微微發抖,殷紅飽滿的唇被咬出泛白的印跡,甚至連眼角都有隱隱的濕潤,看上去又乖又可憐。到底是個孩子,看見網上那些評論,受到刺激做噩夢也正常,皺了皺眉,他把人攬緊了一些,說出老人經常安慰孩子的話,“夢都是反的?!?/br> 男人溫暖的體溫透過間隔的衣料傳遞過來,祁奕覺得格外安心,他像小獸一樣嗅了嗅,嗅到和自己不同的干凈、清爽的氣息。 和平時慣愛打理自己的簡名、宋深,或是習慣名流規則的陸厲行他們不同,衛瀾鈞身上沒有香水味,只有屬于男人的蓬勃炙熱的的氣息。 對于祁奕來說,更為吸引他。 其實噩夢的影響早已經淡化,但他仍然維持著驚慌失措的表情,實則貪婪地嗅聞男人頸側的氣息。 即便敏銳如衛瀾鈞,關心則亂,也沒有看穿他。 他有力的手臂承著懷里人的重量,手掌輕撫祁奕的后背,像給貓順毛一樣輕柔。 “別怕?!彼f。 祁奕在他耳邊說,尾音帶著絲顫意,“抱抱我,我,我就……不怕了?!?/br> 衛瀾鈞抿了抿嘴,收緊手臂,感覺到驟然收緊的力道,祁奕說:“不夠?!?/br> 話音剛落,接下來重重的一下,讓祁奕悶哼一聲。 衛瀾鈞立刻松開手,摸摸他翹起的發絲,“疼嗎?” “疼?!逼钷葞е且?,他任由衛瀾鈞掀開他的襯衫,下面已經青了一片,橫呈在白瓷般的肌膚上很是刺眼,衛瀾鈞眉心擰緊,沒想到他的皮膚這么嫩,“我去給你拿點藥?!?/br> 見衛瀾鈞起身要去拿藥,祁奕從床上爬起來,把人抱牢了。 “別,別走——” 雖然室內溫暖,但仍然比起被窩里低了幾度,祁奕一出被窩就蜷起腳趾,他十指圓潤,白皙的皮膚上甚至可以看清青色血管,衛瀾鈞看見這一幕,眼不由深了深。 呼吸有一息沉重。 祁奕唇角幾不可察地掀了掀。 這要讓外面那些以為祁奕被罵得正躲在家里哭泣的黑粉知道,祁奕不僅沒有哭唧唧,還有閑心思勾搭男人,都能氣得把打出來的字吃下去。 察覺到衛瀾鈞并非無動于衷,祁奕像只小奶豹一樣,把人壓在床上,在耳邊低聲說:“不準走?!?/br> “不走,躺好,”衛瀾鈞反手輕易把身上的人摁回去,給他掖上被角,“再睡一會兒?!?/br> 正等著男人獸性大發的祁奕,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不是,都到這種程度了,還不來一發嗎? 也許祁奕質問的小眼神太明顯。 沉靜片刻,衛瀾鈞說:“時間不夠?!?/br> 時間? 不夠? 衛瀾鈞把手機遞給他,亮屏一看,已經是次日8點,再過四個小時,趙冀北的發布會就要開始了。 的確不夠做羞羞的事。 同時屏一亮,祁奕手機通知欄里數百條短信、電話也很顯眼,全是席振彥他們打過來的。 其實就算是集體鼓過掌也達成了共識,他們也根本不可能簡簡單單把手言和,暗地不知較了多少回勁兒。 但祁奕這事一出,他們不聯合也不行了。 昨天最先回到家的是嚴霆,他一打開臥室就看見碎成渣的鎖鏈,心里暗道一聲“失策”。 后來,網上黑料迭出,在網絡上刮起撲不滅狂潮,好在群還保留著,盛焱他們也入了群,幾人一邊想辦法處理,一邊想這聯系祁奕,但信號似乎被屏蔽了,怎么都聯系不上,所以他們只能先想辦法處理輿論,試圖把影響降到最低。 但是趙冀北和神廟策劃已久,數十年來,被器官供需牽制的人豈止千萬?全是精挑細選的社會精英。 對于他們來說,只有看得見,摸得到的利益成才是真的。說一兩句黑祁奕的話能怎么樣? 他們的影響力,僅僅刪評限流幾乎沒有限制作用,憑盛焱他們也堵不上億萬人的嘴,全網黑還是愈演愈烈。 況且還有KTV的事情,最好找到完整視頻,或者是別的有力證據。 不然殺人這頂帽子摘都摘不掉。 一邊忙這些事,他們還得分心尋找祁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