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嗎？”班顧又問。

    沈思年咬了下唇，從嗓子里擠出干癟的聲音：“我后來再也吃不下任何一種rou?！?/br>
    班顧想起沈思年在M記點的餐，確實，他只點了飲料、薯條還有菠蘿派。

    沈思年離開時近乎落荒而逃，走了很才回過頭，他點不懂班顧突來沉郁與哀傷，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班顧身上籠著陰戾之氣，永夜一般。

    .

    陸城找了半天才找到蹲在草坪上喂鴿子的班顧，這些鴿子一只一只都快吃撐了，對著班顧敷衍了事，完全沒有一開始的熱情，見有人過來，干脆成群結隊飛了。

    班顧捏著玉米粒，差點冒出森森鬼氣，這些鳥太不可愛了，一只一只的，全是渣渣鳥。

    陸城看他悶悶不樂的：“你還好意思不開心，把家里搞成一團糟，我收拾了半天都還沒收拾好?！?/br>
    班顧抬了抬眼皮，撲到陸城背上，頭一歪掛著一動不動。

    陸城認命地背著他：“怎么了？”

    “……”班顧喪氣地說，“小骷髏狗生前讓人燉煮吃了?！?/br>
    陸城腳步一頓：“是嗎？”

    “它變成骷髏狥是因為被吃得只剩下骨頭架子了?！卑囝櫽行┗炭?，緊緊貼在一陸城背上，不確定地問，“陸城，我為什么會變成骷髏？”

    陸城將他背好一點：“小骷髏狗是小骷髏狗，你是你，它的經歷不一定是你的經歷?！?/br>
    “嗯……”

    “而且，你比它好看?！?/br>
    班顧不滿地翻翻白眼：“我當然比小骷髏狗好看，它的骨頭就是骨頭，我的骨頭跟玉一樣?！?/br>
    陸城輕笑：“對，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骷髏狗?！?/br>
    “陸城，如果你餓了，你會吃我嗎？”班顧細不可聞地問。

    “不會?！标懗谴鸬?。

    “萬一很餓?！?/br>
    “也不會?！标懗菢O為認真地回答班顧近乎荒謬的問題。

    班顧得到答案，又開心了一點，然后說，“沈思年一點都不嫌棄自己的狗成骨頭狗，他還抱它，還親它?！闭Z氣里充滿了艷羨，“我也想在家里變成骨架?！?/br>
    陸城想了想骨架模樣的班顧窩在電腦前玩游戲，畫面似乎有點驚悚：“可以倒是可以，但你不許跑到我背上?！?/br>
    “為什么？”班顧傷心。

    “硌人?！标懗抢淇岬鼗卮?。

    班顧呆滯：“……你是對的?！?/br>
    陸城把他背到街邊，把班顧從背上揪下來，讓他老實站在一邊，自己打開軟件開始叫車。

    “你的車呢？”班顧湊過來。

    “……”陸城板著臉，“托福，沒分了，要重新考?！?/br>
    班顧連忙將頭扭向一邊，假裝沒聽見了，陸城被吊銷了駕駛證什么的，完全和自己沒有關系，他只是一具沒有感情的，無辜的骨架。

    陸城沒好氣地敲了一下額頭。

    班顧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做了個鬼臉，撈過陸城的手機看軟件上顯示的來車信息，不管看幾次他都覺得很神奇。

    “看，還有五百米?！卑囝欀钢聊蛔岅懗强?。

    陸城忽然伸手過來取消了叫車。

    班顧呆了一下：“不回家？”

    陸城拉住他的手腕：“不用叫車了，我們去蹭個車?！彼囝欁叩綄γ嫱Ｖ惠v紅色的小車邊上，敲了敲車窗。

    班顧怔忡盯著慢慢下降的車窗，驚得瞪大了眼：“婁……隊長？”

    “巧啊?！眾涓偘鸭茉诒亲由系哪R取下來扔在一邊，臉不紅氣不喘?！鞍囝?，在這干嘛呢？逛著？”

    班顧的往陸城身邊挨近些：“婁隊長在跟蹤我？”

    婁競不答，沖他一笑，然后朝陸城伸出手：“婁競?！?/br>
    陸城回握了一下：“陸城?！?/br>
    婁競笑：“這是我和陸總第一次見吧？青年俊杰，名不虛傳?！?/br>
    “婁隊過獎了?！标懗禽p笑，“我對婁隊不熟，婁隊對我估計已經非常了解?！?/br>
    “那倒談不上，陸總年輕有為，人脈還廣，后生可畏?！眾涓偛坏汝懗情_口，又問，“你們這是？”

    “婁隊長介不介意送我們一程？”陸城笑問。

    “……”婁競微怔，“沒問題?！?/br>
    陸城拉開車門，把班顧塞進車，這輛小車玲瓏可愛，后座空間狹窄，班顧還好一點，陸城的長腿簡直是沒了放的地方。

    “陸總將就，這是我老婆的車?！眾涓倧暮笠曠R瞥了他們倆人一眼。

    陸城笑：“不要緊，車小，婁隊長開了一天，應該也挺累的，煙都抽了不少?！?/br>
    婁競打開車窗，好讓車內的煙味散掉一些：“陸總觀察敏銳，不搞刑偵可惜了?！彪S口又問班顧，“交新朋友了？那小伙子也是明星？”

    班顧坐還有點怔忡：“婁隊長真的在跟蹤我？”

    婁競也不否認：“一半一半，你倆順帶的?！?/br>
    “你在查祝宵？”陸城皺眉。

    “不對?！眾涓傂?，“我在查九殷市特殊事物協查處，這個部門很有問題?！?/br>
    陸城和班顧不由自主地對視一眼。

    陸城問：“婁隊長，你們分局讓查這事？”

    “你們回家是吧？秀水路天都小區？我想想哪條路近?！眾涓倖榆囎?，再回答陸城的問題，“不讓查，我這是把我的職業生涯給賭上了?！?/br>
    陸城沉靜地說：“ 婁隊長，沒有這種必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