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書迷正在閱讀:允相(民國)、穿成人渣之后我娶了下堂夫、如何養圓一只白骨精[娛樂圈]、將爹系男友撩到手后、大魔法師是雄子?[星際]、攻略那個偏執狂、抱緊我的小師叔、你不準摸我尾巴[娛樂圈]、回到民國開百貨、為了我的經紀人[快穿]
好奢靡,齊輕舟在心中嘆道,這可都是尚宮房精挑細選過果rou飽滿的精品。 殷淮聽到他的話,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地掀了下唇角。 這有什么不會的,隆冬臘月的雪水,七月流火的煉金爐,為嬪妃梳頭掌心挨過的刺鞭…… 這些年,他從宮里最辛苦最下層的地方的一個小奴才,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其中曲折不足為人道也,今日若不是這個不諳世事的小皇子提起,他都忘了。 殷淮舒展了眉心,略略斂下眼瞼:“臣之本分?!?/br> 齊輕舟笑著比了比筷著:“掌印你也吃,我吃飯不用人伺候?!?/br> 他沒有再稱“本王”。 殷淮也沒再同他客氣,放下了筷子。 齊輕舟看殷淮很少出筷,知道他挑剔,問道:可“是菜色不合掌印胃口?” 東廠提督吃穿用度奢侈鋪靡世人皆知,殷淮倒也沒否認,長睫一眨,語調慵懶地品評今日這一桌:“平白浪費了好物材?!?/br> 齊輕舟眼神一亮,像屋檐下懸掛的燈火:“正是!” 齊輕舟這個人,琴棋書畫都不行,吃喝玩樂第一名,想不到掌印也是識貨的同道中人,頗有種偶遇知己的激動。 他咽了咽喉嚨,往殷淮身邊湊近了一點兒,面色嚴肅地在他耳邊小聲道:“您看到張翰林面前那道翡翠松花蟹卷了么,蟹應該是澄湖運過來的蟹,只是去味的酒不該用陳年花雕,金玉閣那家店用的就是菊花釀,一口咬下去滿腔清氣……” “還有吳尚書正在夾的那一道金瓜露芝雞絲,熬的南瓜濃湯太過甜膩搶了味,倒是浪費了越地盛名的霞煙雞?!?/br> “掌印若是有興趣,就應該到立柳巷十八號嘗嘗,那可是正宗的手撕雞!” “……”殷淮只覺得耳邊有個鼓著腮幫子的小松鼠在悉悉索索地叨絮,溫熱的氣流纏繞著頸脖的皮膚,掀起一陣癢意。 他不動聲色微微偏開了些,興致正濃的小松鼠卻尚不自知。 侍女每呈上一道川菜,小皇子就又要認真地點評一番:“這個牛rou切片怎么能直接浸入椒麻油里呢,熏臘出來的川味會被遮住……” 殷淮揉了揉額角,后悔默許了個話癆坐自己旁邊。 站在身后的徐一直看得心中大驚。 兩個人間看似是單方面的交流輸出,卻無端端地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和諧的氛圍,將周遭的觥籌喧囂隔離開來。 “掌印,你覺著呢?”齊輕舟講得有點口干,一停下來兩人之間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齊輕舟終于覺悟自己好像話過于多,好像對方也不是多有興趣的模樣。 殷淮這個人,給他的感覺矛盾且復雜,心情好的時候也可以讓你如沐春風,備受照拂,不想理你,就客氣疏離得你絲毫夠不著他的邊界。 是遠是近,疏離還是親近,他不動聲色卻全局掌控,不受任何人影響,對方只能生生受著,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齊輕舟咽了咽唾液,也罷,美人高冷一些不是什么大過錯,他向來心大,裝作一臉平靜地瞟了一眼殷淮,發現對方也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齊輕舟:“……” 殷淮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上。 齊輕舟愣了下。 “殿下說了說這么久,不渴嗎?”殷淮晃了晃杯子,將熱氣撒去一些以防燙著他。 “渴,剛我就渴了?!敝皇菦]來得及說。 齊輕舟有點受寵若驚地雙手接過水,細細地嘀咕了一句,指尖不小心掃到對方修長白皙的手指。 殷淮感受到溫暖柔潤的觸感,頓了一秒,施施然將手收了回來。 齊輕舟喝了水,最后總結道:“若是掌印對京中的吃食有什么疑惑或者要請人吃飯找不到好去處,只管來問我?!?/br> “難怪西南宮門闖夜禁的薄子上回回都有七殿下的大名,原來是鉆研這些個去了,”殷淮眉梢一挑,啄了一小口酒,揶揄他。 “咳咳咳……”齊輕舟口中吞到一般的水噴了出來。 殷淮皺起眉頭,輕輕拍上他的背,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順氣,帶著些微責備的意味肅聲道:“殿下喝這么急做什么?” 已經陸陸續續有打探和審視的目光悄悄落到這邊來。 桌子對座的另一邊,太子齊亦風一面與各位大臣周旋寒暄逢場作戲一面不自覺暗暗握緊了放在桌子底下的拳頭。 這個草包七皇弟到底是什么時候和滿朝忌憚的東廠魔頭走得這么近的? 方才他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模樣竟讓他覺得有種耳鬢廝磨的親昵,齊亦風瞇了瞇眼。 如今朝堂局勢分明,文臣武將相爭,他身后的丞相明顯壓倒了齊輕舟的外家陳將軍府。 但東廠是塊硬骨頭,自成一派,不站隊不下場,任他使了多少勁殷淮這個老狐貍都軟硬不吃、刀槍不入,偏偏東廠權勢滔天手握重權,他絕不能讓這塊肥rou落到齊輕舟手中。 他得不到的也絕不能讓齊輕舟得手。 作者有話說: 最近太忙遼!國慶假期瘋狂存稿,10月8日就開始日更!啵啵大家! 第7章 戲子 吃過晚宴,外請的戲班子和說書人上臺。 宗親王府山湖亭閣星布,鑿開的荷花池里放了上百盞的明夜燈與水鳶紙船,輝夜通明,燈火琉璃。 齊輕舟依舊挨著殷淮坐,臺上熱鬧,殷淮察覺小皇子連連的哈欠和好幾次飄過來的眼神,端了一碗上好的雪茶,籠著月白色的寬袖淺酌一口,不熱不淡地問:“殿下頻頻看臣做什么?可是臣臉上有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