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書迷正在閱讀:允相(民國)、穿成人渣之后我娶了下堂夫、如何養圓一只白骨精[娛樂圈]、將爹系男友撩到手后、大魔法師是雄子?[星際]、攻略那個偏執狂、抱緊我的小師叔、你不準摸我尾巴[娛樂圈]、回到民國開百貨、為了我的經紀人[快穿]
待嗚咽和哭喊聲都漸漸小了下去,殷淮才喚人將老命去了一半兒的桂嬤嬤拖到轎子跟前,居高臨下,微微俯身,神色平靜道:“嬤嬤記得替我向娘娘請安?!?/br> 桂嬤嬤面容可怖,眼角殷紅一片,是未干的血跡,齊輕舟別開眼不去看。 影衛將他們都拖下去,等到烏泱泱一大堆人都撤走,殷淮才發現這兒還站著個滿身狼狽的小皇子,衣角沾著一絲泥土。 方才忙著立威,現下才將人看清幾分。 也難怪齊盛帝這么寵愛這個小兒子,確實落得幾分陳皇貴妃當年的天色。 唇紅齒白,氣憤的模樣也不顯得嬌氣討厭,反倒有種種宮里人身上沒有的干凈率直,像一桿綠意蓬勃的修竹,又像冬日里宮檐青瓦上的一捧白雪,這個年紀少年獨有的溫潤昳麗。 小皇子滿身狼狽,臉上沾了灰塵和泥,但一雙黑眼睛濕漉漉的,溫潤靈動,嘴唇鮮活嫣紅,一顆唇珠像春天待人采擷的櫻桃,驀然就讓他 想起多年前在勤政殿后見過的一只小奶貓。 殷淮有些傷神地按了按眉心,今日教訓這幫奴才本就不是為了幫他,他還不至于有這個閑心閑情。 不過是丞相那個不知死活的老匹夫近日在朝堂頻頻將手往東廠伸,甚至敢暗中重傷他的人。 他剛好借這個無依無靠的皇子打個由頭對丞相皇后一派以示警醒罷了。 畢竟,朝堂之上沒燒完的戰火就得在后院繼續蔓延。 殷淮不欲多留,有禮但疏離地朝齊輕舟點點頭:“今日委屈殿下了,臣還有事,先行告退?!?/br> “噢噢,”齊輕舟完全沒有剛才小老虎般的氣勢,糯糯啞啞地應了一聲,“咳咳咳,多謝掌印,我……”話還沒說完,腳踝傳來一陣鉆心的痛,人就倒了下去。 是剛剛混亂掙扎中的誤傷。 殷淮這些年見過的死傷慘狀不計其數,早已麻木,但小皇子雪白腳踝上的一圈淤黑還是讓他看得有些不順,但也就一瞬的惻隱之心,還不至于讓他破例做些什么。 但畢竟齊輕舟怎么也算個皇子,不好直接無視轉身就走,思量著他也帶著下人,便禮儀性客套一問:“殿下還能走路嗎?是否需要臣送您一程?” 齊輕舟羊羔般的眼睛一亮:“方便嗎?” “……”殷淮手一頓,微微一笑,“當然?!?/br>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啵啵~ 第4章 同攆 影衛徐一看了主子一眼,扶齊輕舟上轎的動作不自覺恭敬了三分。 他們東廠里的人,平日里皇子公主也不甚放在眼里,可眼前這個…… 殷淮的玉攆很寬敞,坐兩個人還綽綽有余。 齊輕舟聞到一股極淡極淡的梨花清氣,又看到殷淮不動聲色地將衣袂往外斂了斂,離自己遠了一分,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臟兮兮的衣服還沾著泥巴,撇了撇嘴。 行叭。 掌印比后宮里的嬪妃還精致。 走了一段路,誰也沒有作聲,殷淮閉目養神,察覺齊輕舟東扭西動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隨口問道:“殿下的紙鳶,是一條魚?” 形態奇異,不同于常態。 齊輕舟這才發覺自己手中的紙鳶已經被撕爛了,著實看不出是個什么東西。 “……,”他抽了抽嘴角,訕笑道:“是一只鳥?!?/br> 他拿起來細致介紹道:”這是翅膀,風來的時候它就能借助張力自己飛起來?!?/br> 頓了一下,齊輕舟又補充:“我自己改造的?!?/br> 經過數個月的試驗,才設計出這個精妙的支架和關卡,阻力會比一般的風箏更小,能飛得更高。 齊輕舟說完就直直看著殷淮,過了半秒,殷淮反應過來小皇子這或許是在等著他夸?遂挑了挑眉梢,有些敷衍地淡笑道:“甚是……別致,殿下心靈手巧?!?/br> “真的?”齊輕舟提了一口氣,想起南書房師傅們的指責,嘟囔道:“難道不是不務正業,玩物喪志?” 殷淮攏了攏朱紅色寬袖,漫不經心地口吻卻又顯得篤定:“勞逸結合,張弛有度罷了?!?/br> 齊輕舟清明的杏眼亮晶晶地彎了一下,翹著唇角問:“掌印喜歡什么?我送您一個吧,就當作今日的謝禮?!?/br> 今日煞了李尚那群鼠輩的風頭,他確實有些高興,之前的幾次交鋒他從未討到過這么大的好。 殷淮微微吊起眼梢,看了他一眼,狹長的眉眼瞬時有些鋒利。 他這個身份,有送黃金的,有送美人的,送紙鳶的倒還是頭一回。 他著實對這些個小孩玩意兒不感興趣,況且今日不是特意幫齊輕舟,說來還是自己借了他的機去殺丞相皇后的氣焰。 但看到那道湛亮清澈的目光,殷淮還是淡聲道:“謝殿下賞賜,臣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br> “是謝禮?!饼R輕舟固執咬字強調。 上邊兒給下面人的才叫賞賜。 殷淮揚了揚眉,不置可否。 主子奴才之間哪兒有什么真正的“謝”和“禮”。 齊輕舟在宮里長這么大,倒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掌印今日幫我或許有別的盤計,但確實幫到了我,該我承的情我不能賴?!?/br> 殷淮凝眸一怔,被他拆穿也不否認,只是一時之間不知該說小皇子是通透還是心大。 貴妃故去,太后長辭,一個無依無靠的皇子能憑借那個不靠譜的皇帝的一點寵愛生存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