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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杜謐凡便在這里待了下來,每年寒暑假或是其他節假日都會過來打段時間工。 水房里水管有些漏水,使得地上滿是水漬,杜謐凡踮著腳尖打開水龍頭抹了把臉,這才覺得有些暈乎的腦袋清醒了那么一些,他感冒向來能不吃藥就不吃藥,全靠大量喝水硬抗過去。 為什么會感冒這事,杜謐凡已經記不清了,不過看著外面仍有些濕漉的墻根處,估摸著昨夜該是下雨了,他帶來的薄被又太小,蓋不全身體,使得夜里受了涼,所以感冒了。 這樣想著,用隨身帶過來的水杯接了滿滿一杯涼水,帶在身上,收拾完自己后,便換上服務員的衣服出去了。 這會馬上四點,不算飯點,大廳里沒幾個客人吃飯,杜謐凡便徑直去了后廚去幫廚,幾個女服務員正圍在一塊擇菜,杜謐凡朝她們打了聲招呼,便走到水池邊去洗碗,吳強脖子上掛著毛巾,正在掂著大勺炒菜,看見杜謐凡過來,指指身后小桌上放著的碗筷道:“先吃飯吧,吃完再忙?!?/br> 幸福飯館管兩頓員工餐,早餐九點鐘吃,午餐下午三點鐘吃,晚餐夜里九點鐘吃,但上早班的人不能吃那頓晚餐,上晚班的人也不能吃那頓早餐,可以說算計的極精細了。不過飯店大多都是這種情況。 杜謐凡走到小桌邊上,掀開上面蓋著的網罩一看,依然是看不見什么油水的炒白菜,不過涼拌芹菜看起來還不錯,不過別人顯然也覺得不錯,因為碩大的盆子里就只剩寥寥幾根芹菜絲了,其余的全是汁水。 不按點吃飯,就得吃剩飯剩菜,杜謐凡已經習以為常,打開電飯鍋,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米飯,還好,米飯還是溫熱的。 杜謐凡端起盆子,把大半白花花的炒白菜倒進碗里,又把剩余的幾根芹菜絲也挑揀出來放進碗里,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連吃帶沖,一大碗米飯菜便下了肚。 吃完飯把剩余的菜汁殘渣倒進桶里,等到晚上垃圾車來收拾時再倒掉。 杜謐凡戴上手套邊洗碗碟邊和吳強說話:“吳哥,這是在給誰炒菜呢?” 吳強握在手里的炒鍋里,有rou絲蓮菜青椒,剛才杜謐凡朝外面掃了一眼,餐廳里沒有人,所以自然不是給客人炒的。 吳強揮舞著大勺,把炒好的蓮菜炒rou裝進盤里,朝樓上位置努努嘴:“還能有誰,李哥唄?!?/br> 吳強口中的李哥叫李民輝,是幸福飯館的老板,今天已經五十多歲了,但他討厭別人喊他老板或是經理,只讓別人喊他李哥。 李民輝名下不止有個幸福飯館,在市東位置還開有兩個小酒店,不算太有錢,但有錢是肯定的,據說他不僅有錢還有人脈,在市里混得相當不錯。 而幸福飯館的二樓則是幾個裝修精美的包間,杜謐凡看著面前擺放的七八盤新炒好的菜,知道對方應該是在樓上請客。 吳強把最后一個魚放進鍋里,慢慢炸著,朝杜謐凡抱怨:“和你一塊來的小柳已經辭職了,工資都沒要,小柳手腳麻利,走了挺可惜的?!闭f著用勺子敲了敲鍋沿,扯著大嗓子喊那幾個女服務員:“喂!你們幾個,先別擇了,快給上菜了!” 幸福餐館用員工太扎實,工資又不高,所以一向留不住人。 杜謐凡是不需要上二樓端菜的,眼看著幾個姑娘過來端菜了,他便提著邊角處的垃圾袋準備扔到外面去,走到之前吃飯的小桌時,從袋子里面挑挑撿撿,把大家伙之前吃剩的饅頭塊拿出來了幾個,一并拿著出了餐廳后門。 幸福餐廳后門是個窄巷,順著窄巷直往南走,便可以到友誼路,友誼路沿路則是大大小小的小區或商業樓,這邊算是鬧市。 窄巷是個原本可以朝東通去解放路,但前幾年路被市政府截斷了,那邊蓋了圖書館,所以這邊的窄巷變成了死胡同,不過雖是死胡同,但因為大半條街的餐館后門都開在這里,所以窄巷里并不僻靜冷清。 餐館后門多存放著雜物和干垃圾,杜謐凡把一塑料袋垃圾扔進綠色清潔桶后,便順著南北朝向窄巷又走出去了幾米,拐了個彎,來到東西朝向這邊。 他上輩子便經常來這里,因為他偶然在這里發現了一窩小貓崽,看小家伙們可憐,便天天拿著食物來喂。 小貓崽有六只,許是怕生,平時都躲藏在一處一些木材廢料里面,杜謐凡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才知道這里藏有小貓咪,哪知他剛一轉過彎來,就看到了貓咪的藏身處正蹲著一個人。 干干凈凈的細碎短發,上身白色短T,下身黑色運動短褲,腳蹬白色球鞋,肩背上還斜背著一個黑色書包,不遠處則停著一輛山地自行車。 看背影應該是個身材頎長的少年,而且有些眼熟。 從杜謐凡這個角度看去,少年正蹲著地上,用一根不知從哪里拔來的毛毛草在逗著手下的一只小貓,而在他的周圍,其余的五只小貓正美滋滋的湊在一起吃著什么,杜謐凡瞇眼看了看。 哦,是貓糧。 察覺到了身后的腳步聲,少年很快扭頭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相交時,杜謐凡明顯的一怔,難怪之前覺得背影很眼熟,竟然真是個熟人,還是個特別的熟人。 樊遙,白林內心白月光、朱砂痣的那個樊遙。 杜謐凡和樊遙沒待過一個班,也沒說過幾句話。此時看著這曾經的“情敵”,他的心里頗有些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