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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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左側臉頰上那片紅腫,忍不住低低道了聲:“蠢女人?!?/br> 沈惜霜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人罵自己,輕輕哼唧了一聲,但也僅此而已。隨后靠在周柏元的肩頭,睡得沒心沒肺。 兩瓶點滴輸完是凌晨兩點半。 周柏元輕聲喊來了護士,讓幫忙拔掉沈惜霜手上的針頭。 護士動作不算特別輕柔,可沈惜霜都沒有轉醒。她就那么乖乖地靠在周柏元的肩膀上,仿佛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對方,一點防備都沒有。 事實上,周柏元的確能夠給沈惜霜這種安全感。她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逆鱗全部收回,整個人瞬間放松,困意席卷而來。 周柏元幫沈惜霜按住手上的棉簽,等待血液凝固之后,他男友力十足地一把將她抱起。 這時沈惜霜才幽幽地醒來。她一臉懵懂地看他一眼,反應過來之后雙手緊緊勾著他的脖頸,腦袋往他的懷里縮了縮。 周柏元低笑,胸腔輕顫:“你不怕我給你賣了?” 沈惜霜說:“我現在那么丑,不值錢?!?/br> 周柏元輕哼一聲,沒有順著她的話說下午。 高大的男人抱著嬌小的女人從急診室一路走出來。 凌晨兩點半的b市,外頭還有些微火熱,但比起白天顯然好很多。 周柏元將自己那頂鴨舌帽摘下來戴在沈惜霜的腦袋上,是怕她剛高燒過后出來受涼。 其實并沒有那么較弱,外頭更沒有室內涼,但他就忍不住這么做了。 感觸最深的自然是沈惜霜本人。 帽檐被他刻意壓下,她就仰起頭偷偷看他一眼,看到他剛毅的側臉,鋒利的下顎線。 空蕩蕩的心在這一刻似乎全部被填滿。 時間就這么不咸不淡地流逝著,誰都沒有意識到,八月中旬的這一天已經是立秋。 秋天來了,那冬天就不遠了。 到了酒店時沈惜霜反而沒了什么睡意。 在醫院那一覺似乎讓她回血了大半,這會兒也不發燒也不頭昏,更清晰的便是肚子餓。 董高峰醫院里叫的那碗面條早就結成了坨被無情扔進了垃圾桶,沈惜霜是一口也沒有吃到。 如果沈惜霜沒記錯的話,她連晚餐都沒吃。 這一路周柏元就像抱小孩子似的抱著沈惜霜,除了上下車時讓她的腳沾了一下地,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沈惜霜的腳上還穿著從家里出來的拖鞋,那一字拖鞋雙拖鞋是亞麻質地的,原本一塵不染的鞋底早就已經染了灰。她白皙的后腳跟以及腳踝全部裸露在外之余,幾只小巧的腳指頭也裸露在外。與外形不符的是,她的腳很小,雪白的腳指甲上做了精致的車厘子色美甲,可比她這個人看起來可愛多了。 眼下兩個人在電梯里,沈惜霜依舊還被周柏元抱著。他的力氣是真的很大,抱了這一路都臉不紅氣不喘的。沈惜霜想起,他練舞的時候能夠單手將自己托舉起來不成問題。她自然也沒有忘記他衣服底下有一副怎樣的好身材。 弟弟的體力是真的好。 四下無人,沈惜霜故意在周柏元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帶著nongnong的挑逗意味。 可周柏元顯然不受蠱惑。 他側頭淡淡瞥了她一眼,眼底的意思很明顯,是讓她老實一點。 他絕情時,真的很像個渣男。 但說起渣,顯然沈惜霜看起來更勝一籌。 調情這種事情,一方過于主動,一方又不領情,氣氛就顯得很尷尬生硬。 周柏元這會兒是真沒什么心思,他可沒有忘記她還在生病。 沈惜霜自討沒趣,收回自己的嫵媚。 到了房間里,沈惜霜坦誠:“我餓?!?/br> 周柏元依舊一臉冷酷,冷冰冰地將沈惜霜抱到床上讓她躺下后,終于還是說:“我去給你弄點吃的?!?/br> 沈惜霜知道周柏元是真的生氣,但她也是真的拿他沒有辦法。 左右她也撒嬌了,也服軟了,他愣是油鹽不進。 弟弟是只小狼狗,脾氣也是真的野。 很顯然,快凌晨三點鐘,作為沈惜霜感情上的指導老師席悅這個時候也躺在老公季景山的懷里呼呼大睡,根本不可能給她什么意見。 沈惜霜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又將頭頂上的鴨舌帽摘下來呆呆地看了看。鴨舌帽上繡著三個英文字母,zby,是他的名字。 坦誠講,在處理感情關系這件事上,沈惜霜真的有些手足無措。 一開始她的確是抱著玩玩的態度和周柏元廝混在一起,很渣,這點沈惜霜必須得承認??僧敃r沈惜霜以為周柏元同樣也是個玩咖,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隨隨便便就帶她去酒店房間? 可隨著相處,沈惜霜又漸漸打破了自己對周柏元的看法。他似乎并不是她以為的那種愛玩的人,他行事沖動但有原則,身旁追求者多但不濫交,有上進心并不渾渾噩噩。 沒有談過戀愛的沈惜霜在周柏元面前會臉紅心跳面紅耳赤,會被他牽著情緒走,無法控制。 所以她想試試,試著去交往。 只不過,這一切被沈惜霜自己弄得有些糟糕。因為,就連沈惜霜都無法信服自己這種女人能夠給對方帶來什么。 又過了會兒,沈惜霜覺得渾身黏膩,便光著腳下了地,打算去洗個澡。走到浴室門口時,她聽到外面的周柏元正在打電話。 房間的門并沒有關上,正好能讓沈惜霜看到周柏元。 周柏元背對著沈惜霜,微微彎著面對著電腦屏幕。電腦屏幕淡淡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襯得他這張臉棱角分明。 他單手拿著手機,另外一只手拿起鼠標輕輕點了點什么,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嗯,我收到了?!?/br> 他收到什么沈惜霜自然不得而知。 沈惜霜正打算進浴室,又聽到周柏元淡淡道:“不來了,沒心情?!?/br> 那頭不知道又說了句什么,之見周柏元語氣更加不善:“有勁沒勁?老子不喜歡這種玩笑?!?/br> 沈惜霜也不再聽下去,溜進浴室里洗漱。 一直到站在鏡子前,沈惜霜看了看自己左側臉頰上紅腫,無奈這巴掌印到底什么時候能夠退下去。 她也捉摸不透,自己這副樣子在周柏元面前到底意味著什么。 簡單淋浴之后沈惜霜披著浴袍就出來了。頭發還是濕噠噠的,她拿毛巾稍微擦了擦之后就沒管。 開放式的廚房,周柏元正背對著她在鍋里攪動著什么。雖然知道他會做飯,可這么看著,沈惜霜只覺得心里無比踏實。 這是一個在你餓了之后會親手下廚做飯的男人,而不是簡單應付地叫一份外賣來打發。 沈惜霜的腳步再輕,還是被周柏元發現。 他轉過身,見她這副樣子后蹙眉:“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br> 剛生一場病,她居然還敢不擦干頭發?還敢光著腳? 周柏元放下手上的東西,幾步走過來一把將沈惜霜抱起來放在桌子上。 “哪有那么嬌弱的?!鄙蛳劦揭还蒼ongnong的香氣,望著鍋里的東西問,“里面是什么呀?” 周柏元說:“rou燕?!?/br> “rou燕?”沈惜霜更加不解,“那是什么?” 周柏元也沒解釋。他折返回去繼續忙著鍋里的東西,一只手撐在腰上,一只手拿著大勺子。 于是沈惜霜就光著兩條白花花的腿,一晃一晃的在周柏元身后,認認真真看他煮rou燕。 很快,周柏元把兩碗rou燕盛出來。 “這是我祖籍的特產?!彼唵谓榻B。但他沒說的是,那天他從家里興致勃勃將rou燕帶回來,就是想讓她嘗嘗的,沒想到這碗rou燕她到現在也只是聞到香味。 沈惜霜想到在百科上看到有關他的資料,揚眉問:“你祖籍是福建?” 周柏元沒有否認。 關于他的一切,她似乎到今天才好奇一些。 他故意不說話,氣氛就冷冷的。 沈惜霜輕嘆一口氣,轉而把注意力放在那晚rou燕上。 小小的一碗rou燕,上面撒著蔥花,類似餛飩一樣的東西,看似平平無奇,但聞著味道卻很香。 沈惜霜食指大動,用勺子舀起一只rou燕,剛要放入口中,便被周柏元按住手。 周柏元一臉無語:“剛出鍋的,你也不怕燙?” 沈惜霜吐了吐吐舌,竟然有些窘。 只是她不經意的這一個動作,又讓周柏元的目光沉了沉。 沈惜霜還來不及反應,周柏元又一把將她抱起來,直直地往浴室里走去。他好像真的把她當個孩子那樣在抱,到了浴室之后直接讓她坐在洗手臺上,然后拿起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沈惜霜小小一只坐在洗手臺前,任由周柏元給自己的頭發倒騰。 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順其自然。 吹風機嗚嗚嗚的,很吵,尤其在這靜謐的小小浴室里。 沈惜霜的手想趁著這混亂來試探周柏元,于是指尖從洗手臺慢慢往前挪動。她先是用指尖在周柏元的腰上輕輕戳了一下,又搭上自己另外一根手指。緊接著一只小手輕輕環著他的腰,抬起頭看著他。 周柏元見不得沈惜霜這樣的目光,伸手在她腦門上按了一下,讓她低頭。于是沈惜霜又順勢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他的懷里。她這會兒像個無脊椎動物,水似的往他身上纏。 等到頭發吹到七八成干的時候,周柏元放下吹風機,伸手抬起沈惜霜的下巴。 熱風讓沈惜霜整張臉都紅撲撲,比起在醫院時的慘白看起來有活力許多。 卸掉臉上的妝容后,她嫩得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尤其那雙濕漉漉的小鹿眼,正眨巴眨巴地望著周柏元。 周柏元緩緩低頭,呼吸噴灑在沈惜霜的面前。 氣氛曖昧繾綣,沈惜霜的心也酥軟得一塌糊涂。 然下一秒,周柏元抽身離開,留沈惜霜一個冷酷的背影。 “穿上拖鞋,自己過來吃東西?!?/br> 沈惜霜輕嘆一口氣,認命。 誰讓她心虛想要討好他呢。 兩碗rou燕就擺在桌子上,一碗是沈惜霜的,一碗是周柏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