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裴云謙沒抬頭:“放下吧,早點回去歇著?!?/br> 見裴云謙收下了蔣妙心中歡喜了幾分,眼中難掩雀躍,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一直到傍晚沈姝才從寺廟趕回府上,回了臥房見裴云謙不在便問了府里下人。 府里下人如今都知曉蔣姑娘回來了,若是從前自然是要去巴結蔣妙的,可現在沈姝才是將軍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誰都不敢怠慢,便如實告訴了沈姝裴云謙在書房,只不過沒有提及蔣妙也在。 然而,沈姝拿著她在廟里一整天求來的護身符,興沖沖趕到書房門口,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女子柔柔弱弱的一聲:“云謙哥哥?!?/br> 自然也見著了裴云謙桌上那個與她手上一模一樣的護身符。 第22章 吃醋 “公主不是去給將軍送護身符了么?怎的這么快就回來了?”見沈姝沒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回來了琳瑯有些意外。 沈姝抿了抿唇,想到剛剛在書房門口看到的場景不自覺攥了攥手上的護身符。 默了默,沈姝才淡淡道:“他好像不太需要?!闭f著,沈姝低下頭瞧了瞧手上的護身符,皺了皺眉隨手扔在長廊邊上。 見狀,琳瑯驚呼出聲:“公主怎么能扔了呢!這可是您今日在寺里跪了一整日才求來的??!” 沈姝眼中看不出情緒,笑了笑淡淡道:“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br> 說著,沈姝抬眼看了琳瑯一眼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走吧,我肚子餓了,去小廚房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br> 琳瑯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必定是跟裴大將軍有關,公主去找大將軍這么快就回來了,難道是裴大將軍沒有收公主的護身符? 走了幾步以后見琳瑯沒有跟上來,沈姝駐足扭過頭道:“愣著做什么?還不走?” 琳瑯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上去,想著待會兒得了空去尋個人問問。 蔣妙走的時候天還亮著,等裴云謙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再次抬頭天色已經比從前暗了許多。 裴云謙抬頭往窗外望了望,也不知沈姝回沒回來。 他放下手里的東西朝著門外喊了一聲“秦珣,什么時辰了?!?/br> 聞聲,秦珣從門外走進來躬身道:“剛過戌時,將軍有什么吩咐?” 都戌時了。 “夫人回府了嗎?” 秦珣一愣:“回將軍,夫人早就回府了?!?/br> 聞言,裴云謙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臉色沉了沉,早就回來了竟不來找他,看來自己這些日子真是快把她慣壞了。 欠收拾。 緩過神來,裴云謙淡淡“嗯”了一聲,接著道:“夫人今日去哪了?” “回將軍,夫人今日去了城外的寺廟?!?/br> 裴云謙有些意外:“寺廟?她去寺廟干什么?” 秦珣開口道:“朱雀說夫人今日是去給將軍求平安符的?!?/br> 聞言,裴云謙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臉上帶著幾分愉悅的神色,沒等裴云謙開口,秦珣接著道:“屬下聽說嚴華寺的的香火很靈,許多人都會去寺里祈福,而且聽說求平安符不能乘馬車,要走路上山,還要一日不能進食?!?/br> 一聽不能乘馬車要徒步上山,一整日不能進食,裴云謙眉頭皺了皺,怪不得今日沈姝剛起身連早膳都沒吃就走了。 想到這,裴云謙心中涌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暖意,語氣也比剛才溫和了幾分:“她人呢?” 秦珣表情一頓,帶著驚訝:“夫人沒來?” 聞言,裴云謙一愣,剛剛舒展來的眉尖又蹙了蹙:“沒有?!?/br> 秦珣心道不好,剛剛他明明看到夫人往書房的方向來了,本來以為兩人已經見過了,可將軍卻說沒見過夫人,如今一看多半是夫人來時撞上了蔣姑娘,至于看到了什么秦珣不敢想,更不敢說。 蔣妙對裴云謙揣著什么心思,只要不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至于裴云謙,秦珣跟著他這么多年,見過能近他身的女子就是蔣妙,可蔣妙住在府上也有幾年了,除了好吃好喝的待著從未見裴云謙對她稍加辭色,直到裴云謙娶了沈姝進門,他才頭一次見到裴云謙在乎一個人是什么樣子。 秦珣心中思量半晌才敢開口:“屬下剛剛看見夫人往書房來了……多半是……” 沒等秦珣說完,裴云謙身子動了動周身氣場驟變,冷冷抬眼看過去,聲音有些著急:“可是半個時辰前來的?” 聞言,秦珣脊背一涼,僵硬著點了點頭,眼見著裴云謙臉色瞬間陰沉。 “夫人現在人在哪?” 沒等他說話就見著裴云謙皺著眉頭起身往外走:“算了,我自己去找?!?/br> 說著,裴云謙邊走邊抬手輕揉了揉眉心,怪不得剛剛他眉心一直跳,沈姝一定是在書房見著蔣妙了才沒進來。 怪他從前疏忽,前些日子蔣妙沒在府里,他也就將她這個人忘了,前幾日秦珣雖提醒過他,可那日從宮里回來又遇刺受傷,就將此事耽擱了,直到今日她回來他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樁麻煩,這個蔣妙是萬萬不能再留在府上住著了。 剛出了書房沒多久,經過長廊,裴云謙就見著長廊邊上扔著一個繡著祥云紋樣的深藍色的荷包,里面露出一角黃色的平安符。 裴云謙定眼一看,那地上的不正是前幾日在沈姝身上見過的,當時還不是荷包的樣子,而是一片還未繡完的祥云紋樣,他當時還有些驚訝沈姝一個女兒家怎會喜歡這種男子佩戴的圖案,這會兒他才知道,沈姝原來是給他繡的。 看著地上一堆雜草中格格不入的荷包,裴云謙輕嘆了口氣俯身撿起地上的荷包,小心翼翼擦了擦上面的灰,擦干凈了以后才放進衣袖里。 廚房里這時候沒什么人,沈姝也就沒避諱直接讓琳瑯將吃的做好端上來與她一并在廚房吃了。 看著桌上精致可口的玫瑰酥,沈姝肚子頓時抗議起來。想到剛剛在書房門口看見的場景,沈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伸進盤子里拿了一大塊玫瑰酥放在嘴邊狠狠用力咬下去。 白瞎她一番苦心,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本來想回去給他個驚喜,結果到了書房門口一看!好家伙!滿屋都是驚喜。 想到這,沈姝又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玫瑰糕解氣。 見沈姝像是跟她做的糕點有仇似的,琳瑯吞了吞口水,半天才試探著問:“是奴婢今天做的玫瑰糕不和公主胃口嗎?” 聞言,沈姝才緩過神來抬頭看過去,見琳瑯一臉疑問沈姝搖了搖頭:“沒有沒有,糕點很好吃?!?/br> 沈姝沒有說謊,琳瑯的手藝在宮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她手上做出的東西味道自然差不了。 聽見沈姝這樣說,琳瑯才放下心來。見沈姝吃得差不多了才試探著開口道:“公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聞言,沈姝抬頭“嗯?”了一聲,反應過來琳瑯問的什么才重新低下頭。 是將軍沒有接受公主的護身符嗎?說到這,琳瑯頓了頓,試著寬慰道:“將軍常年征戰沙場,或許不信這個?!?/br> 聞言,沈姝冷哼一聲:“什么不信,本宮親眼見到他收了別人的?!?/br> 琳瑯有些意外,裴云謙的名聲她也算是如雷貫耳,不是說不近女色么?居然還會收其他女子的荷包么? 見琳瑯一臉疑問,沈姝也就不再瞞著,索性說了,沒準心里還能舒服點。 “本宮今日還沒進門,就看見裴云謙書房立著一位嬌滴滴的美人,正好看見她面帶嬌羞遞給裴云謙一個護身符,荷包樣式跟本宮的也差不多?!?/br> “公主該不會都沒進去就回來了吧?” 聞言,沈姝抬眼看過去,柳眉微蹙:“他都收了別人的,本宮還進去干什么?” 說著,沈姝收回目光,輕嘆了一聲:“白白浪費了本宮一整日功夫,還餓肚子!” 聽完沈姝說的,琳瑯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她家公主現在這個反應,明顯就是見到有其他女子也給將軍送了護身符有些醋了。 想到這,琳瑯忍不住笑出聲來。 見狀,沈姝皺了皺眉重新看過去,語中帶著些許不悅:“你笑什么?” 琳瑯忍住笑意,輕輕眨了眨眼道:“依奴婢看,公主多半是心悅裴將軍,所以見著有其他女子送將軍東西才會有如此大的醋意?!?/br> 聞言,沈姝一愣,臉上瞬間浮上一抹紅暈,下意識反駁:“怎么可能?” 頓了頓,沈姝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臉色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去,自言自語道:“本宮怎么可能會心悅裴云謙,他整天冷著個臉,還陰晴不定的,長得也就那樣,兇神惡煞的也沒什么優點?!?/br> 這話越說到后面越沒底氣,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說著說著沈姝又想起剛剛在書房門外看到的場景,低頭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玫瑰糕,忍不住罵了一句。 “狗男人!” 然而,剛要抬腿走進去的裴云謙聽見這一句狗男人眉心一跳,腳步瞬間頓住。 他是狗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裴云謙:媳婦罵我狗男人???嗯,罵的好。 裴云謙:媳婦說我長得不好看?沒什么優點?那不能忍! 第23章 撩人 聞言,琳瑯臉上一驚忙道:“公主小聲些,叫有心人聽了去公主就麻煩了?!?/br> 沈姝自顧自往嘴里塞了口糕點,撩了撩眼皮,不以為意輕哼一聲:“聽見就聽見,聽見了也改變不了他是狗男人的事實?!?/br> 沈姝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底氣,說完才覺得有幾分后怕,但這幾分后怕很快就被氣憤掩蓋了過去。 就算是沒看見沈姝的臉色,裴云謙也能聽出她語中nongnong的不滿,若是放在從前她還沒失憶的時候此時多半已經快要拿刀砍他了。 正想著,裴云謙就聽見沈姝道:“琳瑯,你說今天在書房那位姑娘會不會是裴云謙的妾室?” 琳瑯一愣:“應應該不會吧,從前沒聽說裴大將軍納過偏房啊?!?/br> 琳瑯本意本是想寬慰沈姝,豈料,沈姝聽見琳瑯如此說更生氣了,連香噴噴的玫瑰糕都懶得再看一眼,皺著眉頭看過去,尾音都不自覺高了一個聲調:“裴云謙那狗男人竟然趁本宮今日不在納了個偏房?” 沈姝語出驚人,琳瑯和門外狗男人皆是一愣。 琳瑯吞了吞口水,半晌才試探著開口道:“要不公主直接去問問將軍?” 聞言,沈姝重新坐回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那怎么行,本公主怎么能主動去找他,你見過本朝哪個駙馬敢納妾的?” 沈姝越說越生氣:“本公主怎么說也算是將軍府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他裴云謙偷偷納妾也就算了,還想讓本宮先去找他?門都沒有!” 見沈姝如此激動,琳瑯也不敢再勸什么,況且她伺候沈姝這么多年,沈姝的心思她多少還是能猜中幾分的,如今沈姝的反應明顯就是醋了,她雖看得清楚,但沈姝自己不想承認她也沒轍,多說多錯,她還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吧。 琳瑯沒再說話,小廚房內重新歸于平靜。門外,裴云謙請勾嘴角瞇了瞇眼,眼中情緒不明。片刻,轉身往回走。 窗外一輪圓月高高懸在天際,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綠瓦上,仿佛鋪了一層淡淡的銀光。 等沈姝回到房間已經亥時過半了,離老遠沈姝就看見屋內一盞燈都沒亮,她就知道裴云謙定是還未回來。 推開門一看,果然屋內漆黑一片,連裴云謙半個衣角都沒見著,若是放在從前,裴云謙早就回房歇息了。 想到這,沈姝反手關上房門,甩了甩頭。想這些做什么,裴云謙想去哪是他的自由,也有的是人替他cao心,她跟著瞎cao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