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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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尷尬極了,好在片刻就移步去花廳吃宴,大伙兒熱熱鬧鬧喝了一頓酒,誰也沒再提剛才的小插曲。 屋里,柔兒把梅蕊喊過來問剛才的事。 “小姐非要走廊后的夾道,沒想到就聽見那兩個秦夫人說話,秦大夫人頂看不起咱們家,說官人失勢,還說您……可小姐才多大,別說她根本聽不懂那些話,就是聽懂了,也沒那個心智去冤枉她啊,她多大,小姐多大?太太別想多了,這事兒當真不怪小姐?!泵啡镞m才故意給秦夫人下跪,就是存著要她難堪的心思,憑什么他們家官人太太要給這些人抹黑? 柔兒嘆了聲,“胡鬧?!?/br> 梅蕊垂頭道:“奴婢知錯,奴婢自罰三個月月俸?!?/br> “我要你月俸做什么?”柔兒擺擺手,“你下去,回頭抄三遍法華經供到佛龕,往后再不許帶著小姐胡鬧,人家過門是客,咱們不可失了禮數。做生意的事幫不上爺的忙,總不能給他扯后腿替他得罪人。你下去吧?!?/br> 金鳳端茶上前,“太太,要我說,您也不能太軟和,這起子人習慣了捧高踩低,又要這日子上門來示好叫人覺得她跟咱們家親近,又要背地詆毀瞧不上咱們家,好處都給他們占了,話都叫他們說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晚上,趙晉回來,自有人把白天的事與他講了。 趙晉抱起安安在她臉上親了兩口,“我大閨女真有本事,小小年紀就能收拾了那些娘們兒,不愧是我趙晉的種?!?/br> 柔兒白他一眼,“您還縱著她?您沒瞧見當時的情形多尷尬,只怕往后秦夫人他們不會上門兒了?!?/br> 第121章 趙晉笑道:“不來便不來, 難道咱們趙家還求著她來不成?對不對啊,安安?” 乳母抱了彥哥兒進來,柔兒便沒再說。 安安很喜歡自己的弟弟, 乳母把彥哥兒放在炕上,安安就湊上來趴在炕沿上瞧著弟弟, 不時抬起頭來問趙晉:“爹爹, 弟弟不說話?!?/br> 趙晉把安安抱在腿上, 笑道:“弟弟還小,等他大些才能跟你說話?!?/br> 安安又道:“弟弟沒有牙?!?/br> “弟弟不會玩九連環,安安棒?!?/br> 說得趙晉和柔兒都忍不住笑。 安安正處在一個孩童最可愛的年歲??邶X不太清楚,奶聲奶氣的好玩。團團的臉和胖乎乎的身子,走動起來小短手和小短腿挪騰得格外有意思。垂髫烏亮, 雪膚白細, 像門口貼著的年畫娃娃,甚至比畫上的娃娃還精美。 趙晉最喜歡逗她說話,喜歡瞧她高興時紅撲撲的小臉和忽閃忽閃的眼睛。他甚至覺得, 不論誰把安安弄哭了, 都一定是對方不對。 轉眼彥哥兒過了滿月, 冬季隨之便到了。 柔兒一出月子就忙起來, 如今住在浙州, 要應酬的人家也更多, 趙家世代在此經營,人脈不少。提早幾日, 各田莊管事就來回話, 回報這一年莊子上的收成和買賣情況, 還送了不少土產來, 供給府里過年送禮和吃用。柔兒是頭一回接觸趙晉這些產業, 看著厚厚的賬冊,她不由咋舌。知道趙晉有錢,但不知道有這么多。 晚上趙晉回來時,柔兒還在算賬,他先去了凈房,沐浴過換上寢衣,走過來橫臂拿走她面前的賬冊,“燈下瞧本子,仔細傷眼睛?!?/br> 她急得不行,“才算了一點兒,您這么拿走,我不記得算到哪兒了?!?/br> 趙晉闔上冊子丟在一邊兒,“還要你親自算,那些管事的吃干飯的?你放心好了,錯不了,年年拿來過目不過威懾一下他們,還真自個兒一筆筆核對么?不累死我?” 他繞到她背后替她揉捏肩膀,“你也太實在了,若怕賬目不對,你暗地里一個個喊過來,東邊莊子的帳拿給西邊莊子上管事對,叫他們相互盯著,保準他們比干自己的活兒還較真,揪住錯處絕對不會含糊,這叫制衡。不過,一個田莊攏共收成多少,市價如何,拋去自用的送禮的剩多少,心里要有數,你懂行,他們就不敢糊弄你?!?/br> “好了,去洗漱一下,安置吧,別看了,這些田莊攏共沒賺幾個子兒,把自個兒累壞了不值?!?/br> 柔兒心道這還算沒幾個子兒?那他那些生意,得什么賺錢法? 不過她不好多問,知道自己嫁了個財主,不愁吃穿就成。她要的不多,她和趙晉別吵架傷感情,好好帶大孩子們,一家平平安安,就是她最大的心愿。若是閑下來自己還能賺一點兒貼補家里頭,她就覺得很欣喜了。 柔兒沐浴罷,見床幔已經放下來,屋里服侍的都被屏退了。朦朧看見帳中趙晉的側影,他靠在床頭,拿著一卷書在看。 她忽然有點兒臉熱。 她出月子許久,兩人至今還沒有過, 屋中點著燈燭,把她側臉照得緋紅,帳子被從內撥開一角,趙晉一手托腮,側靠在床沿,另一手伸出帳子,朝她招手,“過來?!?/br> 柔兒朝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緩慢。心里悸動得厲害,已經在一起很多年,可長久不曾親近,倒又生出幾分緊張忐忑,和雀躍期待。 他仰頭看她眸光晶亮,像倒映燈火的湖面,風一吹,熠熠而動,格外引人。 產后的身材豐腴而婀娜,一舉手一投足漸漸有了女人的風韻。 臉上的稚氣褪去,長成燈下這個明媚的模樣。 她甫一靠近,就被他牽住手,一拉一扯,倒下來,被他抱著滾到帳子里去。 他好整以暇地與赤金蝴蝶嵌紅寶石的領扣做爭斗。 慢慢拆開,撩起華麗的云錦,找到素雅的絲絹,像朦朦朧朧一團煙霧,繚繞在小山周圍。 他呼吸變頓了。 漸漸連言語都艱難。 她仰頭看著帳邊兒掛著的銀雕花香球,腦海里浮現出剛在一起那年他的模樣。 那會兒他輕視她,每回都帶了點兒玩弄的意味,瞇著狹長的眼睛,要瞧她窘,燈火通明照著她,羞恥得無所遁形。 他是這樣惡劣的人。 現在也會照顧她,會顧及她是不是難堪,會在意她的想法她的意愿。她說不出來,他究竟本來就是個一個溫暖的人,還是經過許多事后他有所改變。但現在,至少她是不討厭的。 有了孩子后,加上兩人都要管著一大堆事兒,其實獨處的時候很少,原來在月牙胡同時她還嘗嘗給他做湯羹做點心,現在身邊一大堆人伺候,她反而沒工夫下廚。他也忙得不得了,尤其臨近過年,要去各處要賬,要走動應酬,但她知道他在忙碌的間隙,會向人過問她的情況,會關心家里的事,會想知道孩子們好不好。 他從一個冷酷的沒有感情的人,變成現在這個有家有軟肋有弱點的普通男人。跟她在一處時,他就是一個尋常的丈夫。在孩子們面前,他是個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父親。 她有時在想,究竟是她把他帶動到尋常的日子里。還是她跟著他過上了不屬于她的生活?好像很難分辨清楚,大家樂此不疲的接受對方帶來的一切,這便夠了,還有什么不能滿足的呢? 她是很知足的人。 這個年節過得十分忙碌,十五過后,趙晉和柔兒去了一趟清溪宅子,戰亂后,那邊一直空著,柔兒的繡云坊交給管事們打理,她和孔繡娘都不在,都沒什么精力親自照看店鋪。 管事來向她回話,贊道:“太太有眼光,年前那批貨果然出的快,前幾日對街的那家織繡坊還來問我,咱們家是什么時候壓的這么一批貨?!?/br> 柔兒笑道:“是你們把東西保存得好?!苯稚显S多店都被人砸了,繡云坊興許是不起眼,也興許是趙晉命人格外看護的原因,庫房沒被破壞,東西保存的都很好。這次重開店面,百姓們經過戰火洗禮后錢包都不厚,那些大戶也損失慘重,價錢便宜質地結實的料子賣的最好,反倒綾羅綢緞被光顧得不多。 趙晉坐在旁喝茶,默默聽著她吩咐底下人做事,又謀劃著鋪子來年的經營。他發覺她當真很喜歡做這門生意,雖然賺來的那點錢,甚至還不夠他請客吃飯揮霍一晚,但似乎對她是很重要的事。 回程車上他問她,“你要是想回清溪,就命人把宅子修繕一下,現在彥哥兒還小,不便來回挪動,等他大些,每年寒暑來陪你住段日子,也好?!?/br> 柔兒搖搖頭:“謝謝您支持我,不過繡云坊我不準備做了?!?/br> 趙晉很是意外,“你不是很喜歡么?再說,你在里頭投入不少心血和經歷,這么放棄,你甘心?”就是知道她不甘心,這家鋪子對她來說不僅是生意,更是她的安全感。她腦子里會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將來不和他在一起時要靠自己生活這種事…… “等孔繡娘回來,我就把店交給她打理。我在浙州看好了一個位置,算了算我的體己,大抵勉強能支應下來。其實早就想這么做了,不過剛回浙州那陣兒,鋪子不景氣,損失不少,沒有余錢,現在好了,過個年節多賺不少,我打聽過了,那鋪子位置一般,勝在便宜,我能應付?!?/br> 她雙手搭在他臂上,笑道:“爺,把體己投進去后,往后我就只能靠您給的月錢過日子啦?!?/br> 趙晉嗤笑一聲,抬手把她摟住,“養媳婦兒是應當應分兒的,分什么你我。你要是喜歡,我把吉祥樓……” 她伸指抵住他唇,“不要?!?/br> 他眸光微冷,牽了牽嘴角,“孩子都跟我生了兩個了,還要說什么生分的話么?” 她搖頭道:“不是,我現在的水平,哪能管那么大的生意?您要是愿意,撥個人教教我,等我學好了,真能管好時,您再給我打理,成不成?” 他倒是有點兒意外了,“怎么想開了?不跟我算賬了?剛成親那會兒,不是連我給你爹娘買個宅子都不許,非要自個兒出那筆錢?” 她下巴抵在他肩頭,幽幽地道:“那會兒我還沒想通?!?/br> “那現在怎么想通的?” 她溫聲道:“我想了想,得奔著過長久日子。您是我夫君,自然我得幫襯您,您幫襯我,也是因為當我是自己人,對嗎?” 他笑了下,扶了扶她發頂,“自然。夫妻是一體,你能這么想,我很欣慰。你不知道,原來我總覺得,自己像個青樓里的掛牌的清倌人,說不準哪天不給嫖客喜歡了,或是人老珠黃賣不動了,就會被厭棄掉,換上更年輕貌美的來替我?!?/br> 她被他說得笑起來,舉手捶了他一記,“胡說?!?/br> “當真?!彼罩氖?,“你得對我好點兒,我可是為了你從了良的,記得啊?!?/br> 柔兒笑得不行了,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青樓賣笑的人的。 她臉色緋紅,眼底流轉著溫柔的光,捧住他的臉笑道:“那你好好表現,可別叫我后悔贖了你啊?!?/br> 趙晉挑挑眉,一把勾住她后腰,“得嘞,往后您就知道我伺候得多賣力了,保準虧不了您?!?/br> —— 月色如銀,窗前鋪了一層白霜。 冬日冰寒刺骨,可室內是溫暖如春。 地龍燒的火熱,一場歡雨剛過。 她披衣坐在炕上瞧賬本,怕燈燭驚了他的夢,側身把燭火的光遮著。 簾帳掀開一條細縫,趙晉半途醒來,就看見不遠處一個纖細的背影。 他莫名覺得安心,只要她在,這個家就不會散。他有疲累時可供漂泊的港灣。一切都是他曾幻想過的模樣。 趙晉拿了件兒袍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披在她肩頭。 柔兒抬頭正要說話,他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他彎下腰,踢掉鞋子爬上炕,靠在她腿上閉上眼,“你接著瞧吧,不用理我?!?/br> 柔兒把一旁的被子扯過來替他蓋上,他就真枕在她腿上再次陷入沉睡。 柔兒把最后一筆帳算完才吹了燈。 雪花細細碎碎,透過窗格拂進來,不等落地便化成了水霧。 桌上那盞殘燭,用勁兒地搖曳著火苗,終于終于,最后一點火星滅掉。 天就快亮了。 第122章 關于繡云坊, 柔兒沒想到的是,孔繡娘沒有回來。 距離陳興等人南遷至今,已過了九個多月, 年節前那邊寫信過來,說陳興預備搬回清溪, 繼續做飯館生意。及至到了幾人回來的日子, 柔兒派人去城外迎接, 卻只接回了陳興一家人。林順、孔繡娘一家,方姑娘一家,都決定留在南方。南方氣候宜人,更適宜兩家老人休養,林順憑著一身力氣尋了個鏢局的差事, 活計稍嫌繁重,但勝在工錢頗豐。因為人敦厚穩重, 很得東家看重??桌C娘替人縫補、刺繡,也能貼補家用,林氏悄悄告訴柔兒, “我嫂子有了, 才兩個月, 我哥哪里放心讓她乘車走這么遠?” 柔兒怔了下,旋即才想起林氏的嫂子正是孔繡娘。事先風聲瞞得緊,信上都沒說, 她自然替孔繡娘和林順高興, 算起來, 林順今年也有二十四了, 陳興跟他年齡相仿, 孩子都四歲了, 他卻才成親。蹉跎這么多年,總算他也有了幸福的歸宿。 林氏又道:“方姑娘和孔兄弟的好事也近了,明年三月春闈結束,多半就要行禮?!?/br> 一家人歡歡喜喜吃了頓團圓飯,中途福喜進內院替趙晉傳話,說自己回不來,讓家里不要等他,晚點兒他再親自宴請舅兄一家。陳興自是客氣了一番。 福喜傳了話畢,卻不忙離開,見梅蕊端著盤點心過來,他笑嘻嘻上前討要:“好jiejie,我跟爺跑了一天兒,一點東西沒吃呢,這是什么糕點?你賞一塊兒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