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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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氏和陳興躺在炕上說話,“阿興,你覺不覺得我哥和孔依兒之間有事兒?” 陳興翻了個身,他說不上來,從之前阿柔去過幾趟浙州后,林順就不再湊上去獻殷勤了。他問過幾次,林順悶頭不語,他知道他脾氣,不好逼迫得太緊,只能冷眼旁觀。這些日子阿柔不在,林順和孔繡娘走得很近,他甚至日日都要過去,白天不見人影,四處幫她找弟弟,天黑了還留在那邊,說要跟她商量對策。雖說他相信以林順的人格,倆人不至有什么出格之處??扇羰橇猪樥娴暮退惺裁?,阿柔怎么辦…… 陳興自己自己想法太自私,他苦笑道:“能有什么事兒?你還不知道你哥?順子是個熱心腸,是瞧她可憐幫幫她吧?” 他說得連自己都不大信。 晚上孔繡娘坐在燈下,面前擺著尚沒做完的繡活。 她什么心思都沒有,只一味擔心林順。 他受了傷,疼不疼。傷口不能沾水,他洗臉時會不會弄濕繃帶?他行動不便,身邊得有人照顧,要是她能在他身邊多好…… “砰砰砰”,有人叩門。夜里聽見這急切的敲門聲,格外令人害怕。 前頭守門的小丫頭心有余悸,怕又是那些官差。 她試探上前,小聲問:“誰呀?” 外頭一個少年的嗓音,說:“是我,我是孔哲,我找我阿姐?!?/br> 孔繡娘聽見這個聲音,騰地從炕上坐了起來。 小丫頭剛打開門,孔繡娘就躥了上來。 黑暗的街上沒什么燈火,少年自己提了只燈籠,紙糊的燈籠刮破了一塊兒,被風一吹,滋啦啦地響著。 孔繡娘怔了怔,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瘦削的人。 少年放下燈,上前拽了拽孔繡娘的袖子,“阿姐,我回來了,我不辭而別,讓你和娘擔心,你打我吧?!?/br> 他聲音哽咽,走了這么久,他沒一日不惦記家里,不惦記jiejie和娘親,可他不孝,為了心愛的女人,把他們都丟下了。 孔繡娘望著他,眼淚滾了下來,他湊上來喊“姐”,孔繡娘想到自己這段時間過的擔心受怕的日子,想到林順四處奔波又受了那么多罪,她一抬手,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 “混賬,我白疼了你!” 她氣的肩膀直抖。 孔哲不敢辯解,他在門前跪下來,哭道:“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阿姐你打我吧,你打死我,我活該,我不應該一句話都不說就走。是我錯了,是我不懂事。對不起阿姐,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和阿娘,我錯了?!?/br> 他哭的很傷心,和她一樣傷心。 孔繡娘抬手打他,狠狠的打??墒菦]打幾下,她就脫了力,整個人滑坐在地上,抱著他痛哭起來。 “我的傻弟弟,我的傻阿弟?;貋砭秃谩憧伤慊貋砹?,你真是,要剜走阿姐的心啊……” 孔哲是真的悔了。當初離開,是一時沖動?,F在他經歷過許多事,想明白了。 只有阿姐和娘親,才是這個世上最疼愛他盼著他好的人。他要努力讀書,要有出息,要讓他們過好日子。至于感情、秀秀,那些失去的往事,就讓它隨風去吧。 次日一早,孔哲和孔繡娘一道去了洪家,將秀秀親手所寫的書信,和程郁托他帶來的聘書送了過去。 洪掌柜很激動,指著孔哲的鼻子罵他拐帶自己女兒??桌C娘知道這人不可理喻,牽著孔哲就朝外走。 洪掌柜瞧著那紅彤彤刺眼的聘書,平妻?他女兒是要嫁大戶的,聘禮他都收了,現在可怎么辦喲。 事情平息下來,清溪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孔繡娘帶著孔哲,買了些果點上門去探望林順。 他傷勢好得很快,已經可以下地行走,只是搶著要干活,就會被陳興和林氏訓斥。一個人悶在房里兩日,他早就受不了了。幸好孔繡娘來陪他說話。 因著孔哲在旁,兩人都有點拘謹,不似往日那么自然。 孔繡娘怕給孔哲瞧出什么,簡單寒暄了一陣就提議要走。 林順把姐弟倆送出門,一回頭,見炕上落下了她的手絹。 剛才她拿手絹給他擦蘋果…… 林順鬼使神差地上前,拿起手絹湊在鼻端。 淡淡的香脂膏的味道…… 她手上抹的,還是頭發上搽的…… 側過頭,卻見孔繡娘呆立在門前,驚愕地望著他。她回來取手帕,正正撞見這一幕。 霎時,屋里屋外兩人,都不由紅了臉。 孔繡娘母女安排孔哲和方姑娘相看,是在三日后。 這天柔兒和趙晉在城外,沒有立即進入浙州城。 他說趙家在寒露寺旁有個田莊,風景甚好。 她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怕回到了熟悉的環境,她有了鋪子和家人倚仗,就不再需要他。 她心里也有些酸楚。她想過的,自己還要繼續從前的生活,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苦苦支撐起來的一切。 況且,不清不楚的,為什么要住進趙家? 他沒逼迫她,甚至沒提這事兒。 兩人牽著手在麥田里漫步,他一手牽著紙鳶,一手牽著她。 時光流淌得很慢。 他拖著她一道倒在田埂上,被莊稼遮住身影。 漫無邊際的山野。漫無邊際的天。 并頭躺在地上,就這么瞧著天空發呆。紙鳶飛的很高,在這寧靜的時刻,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破壞氣氛。 半晌他在伸出手去,摟著她輕輕吻她的唇。 “若是與我回去……” 她推開他,坐起身。她不想談。不會有結果。 趙晉按住她肩膀,認真看著她的眼睛,“你不想去浙州,還是不想進趙家的門?” 本來兩人都是有默契的,她以為他也會明白,原來不是,他太自信了,覺得她一定會聽他安排。 “我去做什么?”她反問。 “做什么?與我和安安在一起,那才是你的家。你想做生意,趙家幾百間鋪子,你想要多少有多少,為什么一定在清溪那種小地方?” 柔兒望著他,一瞬覺得有些陌生?!皇悄吧?,是從前那個瞧不起她的趙晉,又回來了。 她推開他,站起身來。 趙晉手搭在膝頭,沉默良久。他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被無奈取代。 他站起身,拖住她袖子將她抱住。 “罷了,你想回清溪,就回去好了。日子還長,我不強迫你。你別又想著我們是不是不合適,又想走,我不許你想?!?/br> 第95章 前頭就是浙州, 分叉路前車馬駐足。 往西北十五里,便是清溪鎮。向南三里,就是浙州城門。 趙晉沒有下車, 福喜躬身扶著柔兒坐上回清溪的轎子。他心里覺得惋惜, 本以為經由這一路相處, 爺和陳掌柜之間的心結許就了了, 往后就全是和美團圓的日子, 不知為何, 陳掌柜偏要再回清溪, 而爺竟然也同意了。這兩人究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實在不明白。但兩人諱莫如深,他也不敢多問。 他囑咐柔兒注意腳下, 吩咐那領頭的轎夫,“瞧著陳掌柜進了門兒再走, 然后你趕緊回來回稟,免得爺記掛?!?/br> 兩個轎夫都點頭應了。福喜又笑著對柔兒道:“您慢著點兒, 甭著急,過幾日想大小姐了,就派個人來說一聲, 小的們提前準備好車馬,過來接您?!?/br> 柔兒跟他道了謝。然后撩簾上轎。 趙晉沒下車來送人, 柔兒也沒回頭作別。倆人究竟什么打算, 金鳳福喜等人一概猜不出。 她走這些日子,孔繡娘因為孔哲失蹤一事病倒, 生意做得不及從前好, 賬面也有些不清楚, 打她一回來, 要重振鋪面的生意,重新理賬、聯絡那些舊時的客人,忙得腳不沾地,有很長一段時日沒有去浙州。 過幾日,孔哲與方姑娘相看。方姑娘很寬厚,沒有追問上回孔哲失信沒有前來的緣故,兩家的親事就這么定下來。 柔兒冷眼旁觀,見孔哲悶不言聲,就知道他心里還沒放下秀秀,尋個沒人的時候,柔兒忍不住問他,“你可想好了?是真心想和方姑娘一塊兒?若是將就這么過一輩子,對方姑娘也不公平?!?/br> 孔哲苦笑道:“我知道對不住她,方姑娘很好,是我配不上,我會用這一輩子去補償她,待她好。陳jiejie你放心,我既然回來,定會收心,不會再為從前的事躑躅不前。我會好好過日子,報答方姑娘,報答我阿姐和阿娘?!?/br> 柔兒覺得戚然。替孔哲,也替方姑娘。 可生活是別人的,沒她插手的余地。 她沒有再多問,只是過一陣子,聽說方孔兩家定了明年五月的婚期。 孔繡娘的病徹底好了。她本就是心病,孔哲回來了,自然不藥而愈。她開始著手替方姑娘繡嫁衣。 柔兒回來不久,在京城定的那批貨就到了。 聽說是京城最時興的花樣布匹,銷路很好,很快就被搶購一空。柔兒給京城那邊的布行去信,約好了第二批貨。 同時,柔兒還發覺有個人影,不時會到鋪子后巷打轉,停在窗下,跟什么人喁喁低語。沒過多久,她發覺那人是林順。 林順不是來找她的,是來找孔繡娘的? 柔兒瞧著孔繡娘帶著紅暈的臉,和提起林順時不大自然的表情,她驀地明白過來。 孔繡娘很抱歉,覺得自己是趁虛而入,搶了柔兒的人。 她遲疑著,想尋個機會跟柔兒說聲抱歉,想把一切解釋清楚。林順也很煎熬,他和孔繡娘之間是怎么開始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他明明答應了陳興,要好好護著阿柔,是他沒做到,他覺得很抱歉。 柔兒明白兩人想什么,不等這二人鼓起勇氣來找她解釋,她就在某日趙晉來到清溪時,和他同車出現在陳興店前并剛好被陳興等人看到。 這無異于投入了一顆巨大的石頭在平靜的湖心。 家里人都很吃驚,知道她當初離開時有多堅決。 陳興很沉默。其實當林順被關押,被趙晉的人救出來后,他就直覺meimei和趙官人之間是不可能斷了的。 他很煎熬,一方面是害怕meimei又是為了家里更好過而再次委屈自己去給趙晉做小,一方面又恨自己沒用沒法真正護住家里人。 花朝節、寒食節依次過去,轉眼就是端陽。 京城布行的第二批貨就是這時候運到的,柔兒在倉庫里忙著卸貨點貨,陳興提著兩壇自釀的酒去了趟浙州。 趙晉沒在家,也沒在青山樓。他等了半日,傍晚福喜才把趙晉請到青山樓去見陳興。 趙晉很客氣,一口一個“陳公子”,命備了豐盛的酒菜,不斷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