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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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兒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他扣住她腰的手,怎么好像用力到有點發顫? 他不知過了多久才平靜下來,牽著她的手引她坐到炕前,“我問你,”他喉結滾動著,聲音放得低緩,像在壓抑著什么。 “你近來,時常會這樣?” 柔兒尚不知發生什么,她絞著兩手,坐立不安,“沒……就這兩天,許是貪嘴吃了不該吃的?!彼€在擔心他會生氣。 趙晉抿了唇,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臉,“你不用這樣小心,我不會怪罪。你這個月,月信可到了?” 柔兒不知他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霎時臉紅成一片,“我、我還沒……” 他忽地松開她,騰地站起身來,“金鳳,金鳳!知會福喜,去找個郎中,立時就請過來!” 外頭的人也是一悚,尚不知屋里發生了什么。 柔兒站起來,不解地瞧著他。 趙晉回過身,見她立在炕下的腳踏上,他心頭有點緊,走過來將她按坐在炕上,盯著她的眼睛道:“你給我小心一點?!?/br> 柔兒瞧他這樣緊張,不免也跟著緊張起來。 趙晉握著她的手,緩緩蹲跪在她身前,埋頭在她膝上,許久許久都不曾說話。 她有點無措,又覺得總不能就這么干巴巴的等,她試探伸出手撫了撫他的頭發,“爺?您、您不舒服嗎?” 趙晉想笑,又有點鼻酸。他悶著頭,不肯抬眼瞧她,只低低地道:“你先別說話?!?/br> 柔兒啞聲住口。候了好半晌,外頭才有響動,郎中總算到了。 柔兒逆來順受被診了脈,她突然有所感應,好像明白過來為什么趙晉這么奇怪。 她差點忘了,當初嫂子林氏有孕,頭三個月里好像也是月信沒來,然后…… 郎中松開手,回身給趙晉道喜,“恭喜這位爺,您娘子有喜了?!?/br> 趙晉負手還站在一旁,他沒什么反應,只是很淡很淡地瞥了柔兒一眼。 柔兒站起身,緩了緩又坐下去,她有點激動,眼淚不受控地就朝外涌出來。 趙晉清了清嗓子,問道:“她,什么懷上的?” 這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容不得半點差錯。 “約莫有兩個月了,夫人自己沒察覺嗎?您不必擔心,夫人身子康健,連補品也不用,日常飲食注意些,您大可放心。若實在要進補,莫要補太過,稍后我開個方,按方抓藥日常吃著就行?!?/br> 郎中見慣了這些事,沒多理會這兩人,笑呵呵隨著金鳳出去開方子去了。 柔兒搓著手,緩緩站起來,“爺,我、我……” 聲音直發顫。乍聞這消息,簡直像做夢似的。 第30章 趙晉朝她走去。 短短幾步路, 需得用好大的力氣支撐著才能完成。 待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渾身力氣好像被抽光了一般。 他俯下身,盯著她的眼睛, “是我的, 對嗎?你肚子里的東西, 是我的, 是不是?” 他問得奇怪,神色肅然,顯然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很重要。 這樣殷切的目光, 她是頭回在他身上看到。 她不知該生氣還是什么,怎么突然他懷疑起她的貞潔來了。 但她此刻也很慌, 機械地點點頭,艱難地說:“是、是的?!?/br> 他的眼神,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軟化下來, 他將額頭貼在她額頭上面。 柔兒閉上眼,恍然聽見他沉沉嘆了聲。 她鼻酸不已,她終于有了。 進城快一年半了,經過那么多曲折誤會,擔憂害怕了那么久, 這一瞬, 一切終于塵埃落定。 “謝謝?!彼f。 這兩個字, 含糊得幾乎都聽不清。 嗓音壓得很低, 很沉, 還帶了點沙啞。 槅門輕響, 打斷室內平靜。門外的人許是在相互推搡, 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晉直起身, 道:“進來?!?/br> 發財第一個跳進來, 后面跟著金鳳、守門婆子、兩個粗使婢女、福喜,和不大情愿的何廚娘。 幾人齊刷刷跪成一排,笑道:“恭喜爺,恭喜姑娘?!?/br> 趙晉笑了笑,大手一揮:“好,看賞!” 他摸腰兜,憶起適才穿的那件外袍扔到一邊去了,便從手上擼了戒子下來,拋起來丟給金鳳,“小院諸事,還需你精心cao持?!?/br> 他說的很客氣,少有的客氣。 金鳳接住戒子,足金鑲嵌祖母綠寶石,拿在手里頗有分量,價值更貴的令人咋舌?!爸x爺的賞?!?/br> 趙晉又道:“發財你們幾人伺候的好,功不可沒,福喜,拿銀子,每人賞兩錠足銀?!?/br> 一錠就是十兩。 幾人笑著都跪地謝賞,柔兒在旁聽他說那幾人對她懷孕一事“功不可沒”,一時哭笑不得。 趙晉回過身,含笑道:“柔柔更得賞,你想要什么?喜歡些什么?” 這話他從前也問過她。衣裳首飾?旁的姑娘喜歡的,她好像從來都淡淡的,他若是給,她便收著乖巧穿給他看,他若不給,她也從來沒提過任何條件任何要求。 他亦從來不曾花時間了解過她的喜好,連她這個人,他都并不如何在意。他今晚會來,甚至也只是為求個清凈。 柔兒低眉想了一會兒,然后怯怯抬起眼,“要什么都行嗎?” 她轉了下眼睛,趁著其他人都在,務必要提個難的,且他不好反悔的。 “爺先前還欠了我一件事,不曾兌現。我可以先說那個,今天的賞留待以后再要,行嗎?” 她說的小心翼翼,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反應。金鳳等人都笑了,都抿著嘴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趙晉笑道:“你倒機靈。且先聽聽,再瞧能不能應?!?/br> 他根本不上當,沒有含糊答應下來。 柔兒有點緊張,攥著袖子道:“我想跟家里多走動,有機會去瞧瞧店里的事……” 這并不難,但某些事是他逆鱗,哪怕她跟林順勾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不想看到。 趙晉瞧她一臉希冀,小手搭在肚子上,像在提醒什么似的,他竟沒生氣,好笑地彈了下她的腦袋,“我在省城替你開個鋪子,你要是喜歡,天兒好的時候去走走?!?/br> 柔兒的臉垮下來。她想照應的是自己家的鋪子,而不是他的,這對她來說,根本不一樣。 趙晉已在努力妥協,“回頭把你哥在槐安的鋪子結了,都遷過來就是,準他們跟你往來,只不準往回帶不三不四的人?!?/br> 這個“不三不四”的人,自然意有所指。 金鳳見她臉色不大好,想到許是二人還有些私話要慢慢說。忙打眼色給福喜,幾人紛紛站起身,安靜地退了出去。 柔兒湊過去,攀住趙晉的袖子搖了搖,“爺,不必大費周章,如今鋪子剛起步,若是關結了,豈不可惜?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來回乘轎子去一趟,不會傷到孩……孩子的?!?/br> 乍然要當娘,提及孩子還有點不自在。 這二字柔和了趙晉的表情,他把她摟住,小心抱在懷里,“你年紀輕,不知利害,身邊又沒人提點,爺畢竟不能時時護著你。不若將你母親接來,店里若需人,我指派個小廝過去?!睒I已是他能妥協的極限。 柔兒知道無望,神色略帶凄然,她埋頭在他肩窩,悶悶地道:“不了,母親腿傷未愈,不好奔波。爺準我時常見他們,我應該知足的了?!?/br> 趙晉聽她這幾句婉轉低回,當真乖巧又懂事。 他心頭溫熱,想到她肚子里正孕育著他的孩子,好像對她也多了一重愛憐。 “今兒是你十七歲生辰,禮物未及備妥,明兒祭祖,還要放往生燈,你且候一陣,遲些日子爺再補過來?!?/br> 耳畔是他磁性的嗓音,柔兒忽然覺得全身疲累,她的手還被他握著,就這樣并頭在帳子里睡著了。 趙晉走得很早。趙氏一族今日開祠堂,中元節祭祖,他是長房唯一男子,勢必不可缺席。 諸族人皆是旁支,他們這一脈,險些斷了個干凈。 趙晉帶頭給族中上香,垂頭默禱,“祖宗在上,不孝子孫趙晉,年近而立,尚無子息;碌碌無為,一事無成;枉讀孔孟,有辱門楣;惡事做盡,愧對先賢。諸事報應,在晉一人。今終盼成孕,唯愿此胎安順,所得者,不論子女,晉必嚴加教管,免蹈覆轍。望其重振趙門,再沐榮尊……” —— 中元節夜里放往生燈,襟江畔格外熱鬧。 趙家提早打過招呼,蔣知州提前派了官差把守,隔出一塊空地專等著趙家內眷。 人群熙攘,背陰處,婆子從一輛馬車上扶下來個素衣女子。 瞧打扮,像是哪個道觀里的修行者,通身寬緩縞素,秀發挽成一個高髻,只別了支玉簪。 識貨的人能從旁的細節上猜出此女來歷。比如身上的道袍用的竟是暗紋妝花料子,鞋面是緙絲牡丹。所乘馬車也雕金、鑲玳瑁。 她身后又走出來數個女子,幾人都輕紗遮面,一出現在岸上,就引得遠近人群駐足。 官差上前護送著幾人,沿途士兵林立,排場格外大。 盧氏和嫂子盧夫人一道將蓮花燈放入水中,任其隨波逐流,朝東飄向下游。 盧氏父母皆亡,墳塋遠在京郊,今日不得祭拜,唯能用這河燈遙寄哀思。 大姨娘二姨娘都陪著放了幾盞燈,四姨娘立在馬車邊上,天氣悶熱,她用手帕扇著涼風,拂起半片面紗,引得周圍一陣贊嘆。她早已習慣旁人驚艷的目光,渾不在意地踢著腳下的石頭。 要不是二姨娘說官人也會來,她才不來這鬼地方呢。 片刻,有一行人結伴步下河堤,官兵們連忙上前開出一條道來,給這幾人行走。 人群中竊竊私語,有人問道:“這是哪家官老爺,這么大個排場?” 有人答道:“嗐,什么官老爺,祖上倒是做過官的,奈何子孫不爭氣,如今啊,就是個做買賣的?!?/br> “做買賣的能使動官差,那定是大商戶了,瞧那幾個女人個個都仙女兒似的,有這份財力艷福,莫不是趙晉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