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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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劍氣殺來時,風不夜還是揮袖將它擋下。 他視野中的人,仿佛完全變了一副樣貌,還長著那些他熟悉的臉,卻再不似平日的和顏悅色,嘴唇一張一合,吞吐著最殘酷的用詞。 他知這些人,不過都是他心魔所幻,他不該在神識中起了殺意??赡驱埢昶c他作對,催使著周圍的修士,招招致命,劈向他身側的人。 風不夜默然而立,指尖扣在“逐晨”的手腕上,本就白皙的皮膚外面,暴突起根根青筋。他目光沉得可怕,瞳孔中倒映著縮小的人影與閃爍的劍光。 “師父!” 聲音重疊,一道響在他身前,還有一道似從天外而來。 兩聲混在一起,風不夜分辨不清,只聽出了其中的驚慌與恐懼。 他手指一松,在最后的一剎那,身體仿若失去控制,待回神時,瀚虛劍已飛了出去。 這一劍猶如落在他自己的身上,從脖頸到腰腹都生出一股開裂的痛楚,疼痛終于刺得他清醒了一些,可身上的魔氣也是猖狂了三分。 風不夜何等高傲之人,縱是如此也不肯退卻,索性執劍迎擊上前,將面前的人影斬個干凈。 “師父?師父!” 反反復復的呼聲響在風不夜耳邊。 逐晨進屋時,風不夜已完全沒了神志。魔氣濃烈如水,從他身上淌出。他緊閉著的眼睛里,瞳孔不安地轉來轉去,嘴里還連喊了好幾聲她的名字。 逐晨將他放平,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見他咳出些微血沫來,可見是在修煉中出了差錯,難以回神。 她對魔修也了解不深,照大魔所說,風不夜這是被心魔所困。 天吶,天吶!這可怎么辦? 逐晨想不到自己有哪里的魅力,讓風不夜癡迷至此。但人的優秀,或許總是體現在不經意間。 仔細想想,她的覺悟,她的見解,確實是凝聚了幾千年智慧結晶的結果,比當代人要超前一點。 難道風不夜就是看上了她人性中的光輝? 可她的光輝,至于讓風不夜在夢中廝殺成這樣嗎? 逐晨洗了把毛巾,捏在手里給他擦汗,糾結地喊了他數聲。不料見他身上魔氣更盛,不僅沒有消退,還順著纏上了逐晨的指尖。 逐晨將手按在他的胸口,聽到他的心臟同擂鼓似地錘擊,一下微弱,一下猛烈,無規律地交錯,帶著他的生氣不斷流逝。 逐晨試圖用【若水】進行補救,可那點微弱的靈力進了風不夜的身體,不到片刻就被吞噬,沒起到半點作用。 逐晨心急,又想用【扶水】為風不夜止住疼痛,一股熱流直接從他唇角溢出,并不能減緩他的負擔。 逐晨忙給他擦拭,衣服都被染紅了,床上的人還緊皺著眉頭,昏迷不醒。 她開始懊悔自己先前不多學點法術,若她也有像風不夜這樣的天資,一定能做得比現在更好。 逐晨手中皆是暗紅色的血漬,她隨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將風不夜抱到懷里,眼角也染上了薄紅。 混亂之際,逐晨忽然想起還有一個辦法。 她從記憶中翻出【沐水】的功法,磕磕絆絆地施展出來,把風不夜身上的魔氣吸了過來。 不想真的有用。 纏繞在風不夜身上那狂躁的魔氣,像尋到了一個發泄口,順著逐晨的指引,大多進了她的身體。 這股濃郁的魔氣,與逐晨先前吸納空氣中的魔氣截然不同,冰涼得好似寒霜,將她凍得瑟瑟發抖。 逐晨睫毛輕顫,輕輕吐息。還未從這寒冷中適應過來,丹田處燃起一道熱意,那熱意越來越烈,見到魔氣,就像遇到了引燃的氣體,瞬間暴漲,燃燒了起來。 不消一會兒,逐晨又開始燥熱,身體里好像真的有一把火在燒,將她烘出了滿身的虛汗,全身血rou都要燒干了一般。 好在這種折磨只維持了一陣就減緩了,風不夜身上的魔氣也開始收斂,表情趨向平和。 逐晨停下法術,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待肌rou不再抽搐,知覺重新恢復,才緩緩松開。 她低下頭,發現風不夜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只是眼睛霧蒙蒙的,還未完全清醒。 “師父?!?/br> 逐晨伸手去擦他的臉,想將剩下的痕跡給他擦干凈。風不夜那么講究的人,一定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她控制著自己的力道,準備收回來時,床上的人動了,抬手將她握住。 “逐晨?!憋L不夜低聲細語地說,“同我回去?!?/br> 他目光有一絲迷離,又有三分清醒,逐晨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不是認真的,只問道:“去哪里???” 風不夜想說回樸風宗,但逐晨不愿意回去的話,去別處也是可以的。 他腦海中冒出一個詞來,解了他的困惑,讓他脫口而出:“朝聞?!?/br> “我們現在就在朝聞?!敝鸪空f,“我們以后都在朝聞?!?/br> 風不夜總算是安心了,疲憊中闔上眼睛,呼吸沉沉地睡去,可手仍是不肯放開,等逐晨小心翼翼地抽出來時,皮膚上已多了幾個慘白的印記。 逐晨去重新打了盆水,給風不夜擦臉。等忙完一陣的時候,自己也累得發困,伏在他案前睡去。 傍晚時分,逐晨醒了,風不夜還陷在夢魘里。她確認風不夜這回只是昏睡,不忍將他叫醒,躡手躡腳地出去。 第二日的時候,浮丘宗的專家團總算到了。 第94章 掃盲 逐晨對浮丘宗的專家團本來是很期待的,可因為昨天燒了風不夜身上的魔氣,還沒緩過來,一直到第二天都四肢乏力,沒什么精神去安排。 于是她讓施鴻詞從余淵過來,帶著他們余淵的修士團,熱情款待了這幾位立法專家。逐晨自己則在一旁跟背景似地同他們點頭微笑。 當施鴻詞將代理掌門的木牌拿出來的時候,幾位人至中年的專家們明顯有片刻的怔神,饒是他們見多識廣,想必也沒見過這樣樸實無華的掌門令牌。 但這里是朝聞啊,是風不夜的居所。幾人將牌子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暗覺自己明白了幾人的深意。 見素抱樸,現其本身,定是如此?!笆糠莾€無以養廉,非廉無以養德?!卑?。朝聞是希望他們在修正律法時,也保持這樣的本心。 幾人鄭重將木牌遞還回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施鴻詞將目光轉去身后,也同樣心領神會地逐晨頷首示意。 ……該換了,這破玩意兒。 逐晨心虛地表示知道了,晚點就讓大師兄刻幾個厲害點的符箓出來,翻一翻這牌子的身價,還能附加帶一點額外功能。主要是近來事務過于繁忙,讓她險些忘了此事。 施鴻詞領著眾人先去吃頓晚飯。 經過這些時日的磨煉,老劉的手藝越發精進,僅靠著些簡單的食材,就烹出了一桌十八道菜。浮丘宗的人配著點小酒,吃得紅光滿面,大呼滿意。 而后施鴻詞帶他們去側面的住宅區。這一片住宅區里住的都是浮丘宗的人,哪怕他們是第一次來朝聞,也不由生出些許的熟悉感。 待他們修整一夜過后,逐晨來找他們商量關于“員工培訓”和“辦公流程”的事。 逐晨是想把朝聞的各種瑣事都規范起來的,包括之前一直疏忽的人口流動管理,再者就是百貨大樓的資格證審批,以及工資的申請和領取等等。 她想仿照現代的簡政放權,開設多個窗口,專門負責各種類似的民生問題。 對于不同的業務申請,提前規定好所需各種的資料跟手續,盡量簡化、透明流程,申請人只要按照規則進行準備,負責人可以直接進行審批,不用再事事來找她過問。 浮丘宗的修士們聽她說完,對她這種大膽的想法深感震驚。 現今大多的掌權者,想的都是中央集權,要將所有的權力都牢牢捏在手里才能安心,到了逐晨這里卻反其道而行,就差明晃晃地在臉上寫下“麻煩”兩個字。 好在浮丘宗的修士們年歲都長,見多識廣,聽逐晨繼續往下解釋之后,也慢慢覺得此舉可行。 他們不得不承認,逐晨的想法已經非常成熟,連帶著細節與相關的問題都考慮周全了,可見這是她深思熟慮后的結果。 只要做好監督管理工作,進行嚴格的后期審核,及時調整并補足,這樣的辦法確實可以一試。畢竟朝聞人少,出了差錯也來得及觀察調整,不會釀成什么嚴重的后果。 浮丘宗的修士,本是想來幫忙的,結果還沒開始發光發熱,就先被逐晨上了一課。 他們互相探討一陣,頗為感慨地朝逐晨抱拳,表示自己受益匪淺。 逐晨哪里敢受,忙謙虛道:“哪里哪里,都是先賢的經驗。我也極佩服他們想出的這一攬子計劃,都是利民之策?!?/br> 幾人整理過后,在紙張上記錄好所有的要點,又與逐晨確認了兩遍,覺得沒什么問題,便應允道:“好,那就先按照逐晨道友所說的,我等各自帶幾位百姓,在前頭辦公幾日,看看成效。若遇到什么困難,再來找道友商討?!?/br> 逐晨最擔心的,其實是朝聞百姓不識字,對這種窗口辦理的業務方式不適應。但掃盲工作任重而道遠,她不能把什么任務都留待以后,只能在實踐中慢慢摸索。 這批修士經驗豐富,在政治問題上,比她更懂得應變。逐晨就想讓他們到一線基層實地考察一下,然后因地制宜,找出最適合朝聞的處理方法。 這誠然是要辛苦他們了。 逐晨拜謝道:“勞煩諸位了?!?/br> 幾位笑道:“實在客氣!” “見外了呀小道友?!?/br> “我等還不知道會在朝聞住多久呢,往后都是自己人?!?/br> 逐晨咧嘴笑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請幾位幫忙,能否請道友每天給百姓上一節趣味法律課?我好讓百姓更早適應這樣的生活?!?/br> 上課倒是沒什么,只是逐晨這要求著實有點為難了。 幾人面面相覷,小心詢問道:“要有多趣味?” “朝聞百姓多數不識字,怕是我等講課也聽不進去吧?” 逐晨給他們舉例,就是把一些日常容易犯的錯誤,說成故事給百姓聽,方便眾人記住。 許多法律條例百姓都是靠著口口相傳知道的,但內容并不清楚,甚至有很多錯誤。譬如打架斗毆,該怎么判刑,刑罰多少,眾說紛紜,沒個統一。最好是能叫眾人都了解一下。 其實就是山寨版的法制欄目。 逐晨說:“到時候叫一群孩子來給幾位表演助興,百姓們看著熱鬧,就把內容學進去了,哪怕沒記住具體的,心里頭也有了一個印象?!?/br> 眾人大笑:“這倒是有趣!好,老夫理過的案件確實不少,待我回去記錄一番,屆時給他們講個三天三夜!” 逐晨:“屆時一定捧場!” · 逐晨從會議室里出來,又轉道去了學校。 除卻教育,環境也很重要,她決定趁著現在有人手,把宣傳這一塊趕緊抓起來。 既然要搞宣傳,那廣告詞肯定不能少。 逐晨徑直走進無人的倉庫,從角落里把紙筆翻找出來,鋪在桌上,準備寫幾張示范一下,再讓學生拿去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