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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雖已是敗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柳珵是乘馬車來的,順帶捎蘇岑一程。蘇岑推辭不過,只好上車。 一路無話,兩人各坐馬車一側,各想各的,倒也沒生什么事端。 到了大理寺,柳珵吩咐馬車先回去,這才隨著蘇岑入內。 大理寺里平靜依舊,薛成禎忙著過堂打板子,張君在后院耍太極,寧三通把自己關在停尸房里看尸體。 柳珵一去立馬引起了軒然大波。 上次柳相前來,大理寺里人人自危,生怕這位柳相皺皺眉頭,平了他們大理寺。如今這位柳相正處在朝廷漩渦中心,前來圍觀的人不減反增,眾人忌憚的目光里多了幾分窺探意味。傳說柳珵如今雖坐著丞相的位子,然而沒了楚太后做靠山早已經是有名無實。被拔了牙的老虎沒了懾人的威嚴,有心之人蠢蠢欲動,也想著跟著摸一摸老虎屁股。 張君倒是還秉承著一貫的原則,活人的事與他無關,對柳珵還是以禮相待,恭恭敬敬引人上坐。 柳珵卻在堂上兀自站著,環視一周,平靜道:“張大人,我是來報案的?!?/br> 張君一怔,突然意識到柳珵要說什么,急忙道:“柳相有什么事情內堂與我說就是了,這里人多嘈雜,不要擾了柳相清凈?!?/br> 柳珵凝眉一掃,“有人報案,你們大理寺便是如此應對的嗎?” 張君被噎了一口,著重看了柳珵一眼,直到讀懂人眼里的決絕,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回頭吩咐:“準備升堂?!?/br> 大理寺大堂之上,柳珵點名要蘇岑主審,張君在一旁聽審,除了堂上站著的柳珵和幾個衙役,大堂外還里里外外圍了幾層人,都等著看這位柳相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蘇岑親審的案子不多,但也跟著薛成禎過了幾次堂,看著氣氛差不多了,驚堂木一拍,“堂下所站何人,所報何案?” 柳珵站在大理寺的大堂上卻是頭一遭,稍稍遲疑后才道:“在下柳珵,幽州人氏,所報的案子是一樁殺人案?!?/br> 蘇岑心里隱隱已經知道了他要說什么,接著問:“什么殺人案?” “十二年前柳州仕子田平之入京趕考,結果卻死在了貢院里,他不是猝死,而是遭人下毒所害?!?/br> 滿座嘩然。 只蘇岑一雙眼睛輕輕一瞇,“你說他是被人下毒所害,那是誰下的毒?下的是什么毒?又為什么要下毒害他?” 柳珵站在堂下,一時之間像是走了神似的,周圍嘈雜聲漸起,蘇岑拍了拍驚堂木將一眾聲音壓了下去,卻沒有對柳珵出言催促,任由他靜靜站著一言不發。 過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柳珵總算張了嘴。 “是我殺了他?!?/br> 第187章 過堂 大堂上霎時一靜,落針可聞,不過片刻之后便徹底炸開了鍋。 當朝右相親口承認自己殺了人,還是在十多年之前,也就是說這些年來手握半片朝堂、權傾朝野的柳相,竟然是個殺人犯! 蘇岑拍了幾次驚堂木都無濟于事,橫眉一掃,兩旁站著的衙役當即領悟,水火棍往地上重重一杵,山搖地動,才將場外的喧鬧漸漸壓了下去。 蘇岑靜靜看著柳珵,倒不是不震驚,只是接觸這件案子太久了,早已經預想了所有結果。他一早就知道這件案子跟柳珵脫不了干系,卻并不覺得該在柳珵這里終止。 “你怎么殺的他?” 柳珵抿了抿唇:“你不是都已經清楚了……” 蘇岑凝眉:“如實道來,你是怎么殺了他?!” 柳珵抬頭皺了皺眉,直到撞上蘇岑眼里的銳利才躲似的偏開了視線,“我,我給他下了藥?!?/br> “什么藥?” “……”柳珵被懟的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剛欲甩袖子走人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罪犯身份,看看堂上的蘇岑,又看看兩旁的衙役、圍觀的路人,心里那口氣突然就xiele。 身敗名裂,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他有哮喘,所以科考前一天晚上我在田老伯熬的糖水里加了榛子粉,我知道他入貢院前肯定是會喝一碗糖水的。果不其然,他一點都沒猶豫,一碗糖水一飲而盡,結果在考試途中哮喘發作,以致身亡?!?/br> 蘇岑默默點了點頭,他跟柳珵說過田平之是死于榛子粉誘發的哮喘,卻從來沒有提到過糖水兩個字,如今柳珵能毫不猶豫地點出糖水,只能說確實坐實了嫌疑。 蘇岑接著問:“你是怎么知道他有哮喘的,又如何能在田老伯的糖水里下毒?” 柳珵低頭,輕聲回道:“我與他關系匪淺,他拿我當朋友……” 蘇岑狠狠皺了下眉,“他拿你當朋友,你卻下毒要殺他!” “我……”柳珵抬頭,欲言又止片刻,卻又垂下了頭,“是我對不住他?!?/br> “你對不住的不只是他,還有田老伯,你把一個父親逼成了一個殺人兇手,哪怕自己下地獄,也要揪出殺害他兒子的兇手,”蘇岑輕輕垂下眼眸,“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懷疑過你?!?/br> 柳珵靜默片刻才道:“田老伯他……他一直待我很好,我從貢院里出來還看見過他,他問我‘答得如何’,‘試題難嗎’,目光卻一直盯著貢院門口。他跟我說‘我就知道平兒不如你,心太浮,氣太燥,你考第一挺好的,正好殺殺他那傲氣’。他不知道田平之已經死了,他等不到他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