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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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姑媽的臉嚇得煞白,后悔自己的貪心,她這輩子還沒去過警局,如果進了局子一定會被離婚。 * 阿裴通過電話向嚴雪宵稟告:“季姑媽進看守所了,會不會不太好?” 再怎么說季姑媽也是沈遲的姑媽,他以為最多讓人威脅一頓,沒想過直接扭送看守所。 嚴雪宵輕描淡寫:“省得她折騰?!?/br> 阿裴握緊電話恭敬稱是,隱約聽見嚴雪宵在講故事哄少年睡覺,語氣截然不同,溫柔得不可思議。 而另一邊沈夫人的宴會還在繼續。 雖然公司現金流出現問題,沈夫人也沒有放棄打扮,她一襲深色的高定長裙,享受成為宴會焦點的感覺。 當處理完麻煩她繼續領著季舒交際,對沈夫人而言孩子是她身上另一件裝飾品,都在恭維她孩子教得好。 她領著聽話的季舒走到林夫人面前攀關系:“這是我兒子小舒,和斯年還是校友?!?/br> 林夫人只是頗有深意笑笑:“算不得正經校友?!?/br> 沈夫人一噎,身旁的季舒心底上升強烈的羞赧,這令他想起網上的評論,所有人都在說他不如沈遲,連從未見過的林夫人都在若有若無暗示。 他好不容易有勇氣抬起頭,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聽得清清楚楚。 “什么助理忘了給,她根本沒給?!?/br> “那孩子的記錄我看了都心疼,每個月省吃儉用還錢,幸好爭氣考上燕大,她整天夸能上的親兒子平平無奇,還不如高考完送去留學?!?/br> “死要面子活受罪唄,難為她能裝得什么事都沒有,估計后悔死了?!?/br> 季舒怯懦地低下頭,把自己縮在陰影里。 沈夫人也聽見了,她壓下心底的疑惑借著補妝打開手機,發現沈遲竟然發了微博。 她記憶中的沈遲不會頂撞她,即便被扔在火車站也沉默寡言,這樣不留情面的沈遲驟然陌生。 以林夫人為始賓客們紛紛告辭,沈夫人明白自己被上層圈排擠了,她不甘心多年經營落空,用力地捏緊酒杯。 她對著季舒說:“總有一天我們不會奉承任何人?!?/br> 只要北港建設新區的消息一出,他們囤的地皮便會炙手可熱,到時多得是求合作的人,甚至可能攀上嚴氏。 正在沈夫人思考之際門開了。 她端著沒喝完的酒杯打開門,一身疲色的沈父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門,臉上浮現出nongnong的郁色。 “怎么了?” 沈夫人心里突然出現不好的預感。 “我借錢拍下北港的地?!鄙蚋秆劾锟斩粗两^望,“看新聞才知道新區根本不是在北港?!?/br> 沈夫人顫抖著嗓音:“破產了?” 沈父搖頭。 沈夫人華貴的面容恢復平靜,只有沒有破產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然而沒想到沈父下一句是:“破產都還不完欠下的債?!?/br> 她再也無法維持平靜。 第一百一十八章 沈夫人失神地松開手里握住的紅酒杯, 暗紅的酒液潑灑在細膩的山羊地毯上,如同觸目驚心的鮮血。 當她高高在上對沈遲說話時,沒想到沈家有破產的一天,一想到自己會過下層人的生活, 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地疼。 沈父跌坐在椅子上, 季舒絞緊手不敢出聲,別墅彌漫著無比壓抑的氣息。 沈夫人強逼自己鎮靜:“先把拍來的土地賣了, 我再和你去求求嚴雪宵, 問問他愿不愿意將南灣的工程交給我們公司?!?/br> 癱軟成爛泥的沈父如同找到主心骨般,忙對著沈夫人點頭:“只要他預付工程款, 成本價我都愿意接?!?/br> 沈夫人嘆了口氣, 現在不是他們愿不愿意的問題, 而是那位大人物同不同意的問題。 * 沈遲早上從床上翹著紅毛醒來, 關于他的熱搜掛了整夜, 微博粉絲數漲到兩百萬還在緩慢增長。 評論漸漸從憤慨中平息, 新粉絲開始打卡留言,并且慢慢往不對勁的方向轉變。 【芒果糯米糍】新粉打卡,貼張比賽奪冠照, 本來不看游戲都入坑了, 好想叭嘰崽崽 【小布丁】每天工作太辛苦,要吸一口崽才能起床 【太太樂】崽崽沒人要我就抱走了 沈遲關了手機走出房間, 男人坐在餐桌上看報紙,他拿起溫度正好的醬rou絲餅:“今天ttl休息,我想回邊城看看王老師?!?/br> 如果不是王老師出鏡發聲,這件事也不會這么順利解決, 他也許久沒回邊城。 嚴雪宵放下咖啡杯:“我陪你?!?/br> 少年耳朵豎起來嗯了聲, 正在他專心咬開醬rou絲餅時聽見不經意的問句:“粉絲都說什么了?” 他想起評論莫名心虛:“沒說什么?!?/br> 或許是不滿意他的答案, 嚴雪宵拿起他放在桌邊的手機,細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敲打幾個字后,將手機還了回來。 沈遲接過手機才發現嚴雪宵以他的名義發了條微博,看清文字后他差點沒嗆出聲。 【late】有家室勿擾 底下頓時上千條評論。 【一杯奶綠】崽崽你要是被綁架了你眨眨眼 【烏龍茶】一看就是兒媳婦發的 【四季青】嗨,我們這位兒媳婦醋勁可真大,連口頭親親抱抱都不行 【流心蛋黃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粉絲點燈 看到最后一句話,少年不知想到什么紅著臉關閉屏幕,吃完醬rou絲餅回臥室換睡衣。 而門外的阿裴走到嚴雪宵身邊:“沈家愿意成本價接工程,求到嚴氏不肯走?!?/br> 男人語氣平淡:“隨他們?!?/br> 阿裴不由得感嘆沈家不聰明,如果沈家沒有遺棄沈遲別說是見一面,飛黃騰達也指日可待,然而如今落到走投無路的田地。 以他對嚴雪宵的了解,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不會留有余地,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 王老師聽到沈遲回邊城的消息,匆匆從宿舍樓來到校門口:“你們能回來看看我就知足了,千萬別給我送東西,我這人最不待見送禮?!?/br> “猜到你會這么說?!?/br> 少年抬了抬眼:“所以也沒帶?!?/br> 王老師只是矜持推辭沒想到這小崽子還真沒帶,正在這個時候,沈遲身邊眉眼清冷的男人遞過禮物:“多謝您對我家沈遲的照顧?!?/br> 眼前的男人模樣半點不像沈遲,鳳眼漆黑上挑,周身泛著濃重的古典氣質,出手便是名貴藏酒。 王老師聽出聲音:“你是沈遲在國外的哥哥吧?!?/br> “我理解國內外往返不方便,但高考這么重要的時刻都不回來,連電話也聯系不上,他每天上完晚自習都在撥電話?!?/br> 王老師嚴肅呵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告訴你,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十天,要是一個想不開命都沒了,出來時我瞅腕上還有細血痕?!?/br> 王老師還想再說,紅頭發的少年兇巴巴擋在男人面前,他只能止住聲,不情不愿接過禮物離開。 兩人從學校走到原來住過的電梯房,沈遲以為沒人居住會遍布塵埃,沒想到收拾得干干凈凈。 他們上課的桌子、共同坐過的沙發、一人一半的書架……以至于做過關東煮的砂鍋都擺放在原位,像是從未離開過。 少年走到桌邊時聽見身后傳來一句:“抱歉?!?/br> “你別聽王老師亂說?!彼麥啿辉谝忾_口,“我自己都記不得了?!?/br> 可漆黑的視線依然停在他后背上,他只能誠實說:“奶奶去世那天我怎么撥你電話都撥不通,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確實想過死?!?/br> “然后呢?” 嚴雪宵斂下濃密的眼睫,薄唇隱忍抿成一條直線,從未如此失態過。 他遇上沈遲時,少年還是一只躲在洞里的小狼崽,只要摸一摸腦袋就會昂起頭跑過來。 即便自己一無所有,那只小狼崽要是喜歡便是滿心滿意的喜歡,絲毫不吝于表達自己的喜歡,跌跌撞撞撲進他懷里,害羞地在他手腕上系紅繩。 他溫柔地哄著謹慎的小狼崽從洞里出來,想自己會照顧得很好,可他卻離開了。 即便他不能回消息,那只小狼崽仍堅持給他發消息,像是不知疲憊般。 一天、 一個月、 半年…… 在危機四伏的國外,他每天一遍遍聽著少年的聲音才能安穩入眠。 「我一模進全省前一千了」 「二模進了全省五百名,我還學會自己做醬rou絲了,我可以做給你吃」 「你還會回來嗎?」 在只言片語的消息中,他看著他的小狼崽越來越好,有喜歡的朋友,有關切的老師,有光明的未來。 聽見沈遲輕描淡寫的話,他才發現少年那時過得并不像他以為的那么好,甚至絕望得想過死。 嚴雪宵垂下眼,從來是悶聲不吭的性子,哪怕渾身遍體鱗傷也只會在黑暗中自己舔舐,不想讓人發現。 他不知道要多大的勇氣,在漫長而無望的等待后少年才會重新奔赴他,仍然是那只摸摸腦袋就會昂起頭跑過來的小狼崽,把所有苦果自己默默吞下。 空氣長時間的沉默,少年捏著他的衣角格外小聲說:“舍不得離開有你的世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