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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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起來瘦弱,指腹上盡是陳年累月的老繭,正當他抬起視線時,瞥見手腕處一道猙獰的傷疤。 瞥見的那一刻,向來平靜的嚴雪宵手在發抖,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從未如此失態過。 他遇上沈遲時,少年還是一只躲在洞里的小狼崽,只要摸一摸腦袋就會昂起頭跑過來。 即便自己一無所有,那只小狼崽要是喜歡便是滿心滿意的喜歡,絲毫不吝于表達自己的喜歡,跌跌撞撞撲進他懷里,害羞地在他手腕上系紅繩。 他溫柔地哄著謹慎的小狼崽從洞里出來,想自己會照顧得很好,可他卻離開了。 即便他從沒回過消息,那只小狼崽仍堅持給他發消息,像是不知疲憊般。 一天、 一個月、 半年…… 在危機四伏的國外,他每天一遍遍聽著少年的聲音才能安穩入眠。 「我一模進全省前一千了」 「二模進了全省五百名,我還學會自己做醬rou絲了,我可以做給你吃」 「你還會回來嗎?」 在只言片語的消息中,他看著他的小狼崽越來越好,有喜歡的朋友,有關切的老師,有光明的未來。 可有一天,消息停止了。 嚴雪宵才發現沈遲過得并不像他以為的那么好,他輕輕撫摸少年手腕上的傷疤,甚至可以說是絕望。 他早該發現的,從來是悶聲不吭的性子,哪怕渾身遍體鱗傷也只會在黑暗中自己舔舐,安靜加長衣袖,不想讓人發現。 嚴雪宵不知道要多大的勇氣,在漫長而無望的等待后少年才會重新奔赴他,不是當初那只莽莽撞撞朝他奔來的小狼崽,而是小心翼翼叼著他的衣角,怕觸碰后會再次消失。 所以,往后的每一步。 他來。 第八十六章 沈遲做了一個難以啟齒的夢, 夢中他被男人緊緊抱住,因為太熱想掙脫,仿佛是安撫般,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他身上, 尤其是他的手腕。 空氣中彌漫著糯米酒甜滋滋的味道, 他被迫承受著越來越深的吻, 直到他看清那張出色的臉是嚴雪宵。 他猛然驚醒,床單皺巴巴的一團, 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少年的耳根變得通紅。 正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開了, 嚴雪宵提著早飯進入房間,他紅著臉問:“是醬rou絲嗎?” “你不愛吃就沒買了?!眹姥┫p聲說。 他微微一怔,嚴雪宵的溫柔是無聲無息的, 即便昨天看出他找借口不吃也什么也不說,只是靜靜換了早餐。 他接過牛奶和面包安靜吃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今天嚴雪宵望他的目光格外溫柔。 比賽當天抽簽分組,他代表ttl抽到的是a組, 抽完簽往回走時電視臺記者舉著話筒采訪:“pdl秋季賽第一場即將開始,可以說說你們的目標嗎?” 因為不常出現在鏡頭中, 一頭紅發的少年看了看觀眾席上的嚴雪宵才鎮靜說了句:“冠軍?!?/br> 冠軍兩個字太敏感, 默默在邊上準備的許成感受到其他隊伍齊刷刷投來的目光, 突然不知道自己來了一個什么隊伍,一個比一個能說。 * 燕城的別墅中,沈夫人瞥見新聞直播上沈遲的臉,插花的手頓了頓:“那孩子沒讀書了嗎?” 坐在一邊遞花的季舒看著沈遲一閃而過的臉, 低著頭遲疑開口:“應該沒讀了吧。 ” 他不知道pdl秋季賽是什么,但能看出沈遲身上穿的隊服異常廉價,連隊名都是用黑色記號筆畫上去的,筆鋒轉折處早已褪色,他不覺得打游戲有什么前途可言。 他已經記不清在邊城的日子了,這樣的沈遲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顯得貧窮尤為觸目驚心。 沈夫人瞧見季舒瑟縮的模樣皺了皺眉,剛開始她很滿意季舒,聽話成績好,可還是改不掉泥根中養出的習性,面對她連頭也不敢抬。 “高考已經過去了?!鄙蚍蛉说_口,“燕政法也是不錯的大學,你不愿意復讀我不逼你,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爭取保研燕大,不要像沈遲天天混日子?!?/br> 季舒感覺沉重得喘不過氣,自己好像是一件拿在櫥窗中展示的商品,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都會被磨平。 他今年高考失利只考了六百二十分,燕政法雖然也是不錯的學校,但與燕大遠遠無法相比,保研到燕大的學生屈指可數。 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比沈遲過得好,如果不是來到沈家,穿著廉價衣服的就是他了,甚至還要輟學打工,這在現在的季舒看來是無法想象的事。 * a組上午第一組進行比賽,好消息是可以早打早走,壞消息是和實力強悍的小蜜蜂隊一組。 沈遲接受完采訪便走到賽場的椅子坐上,拿起主辦方準備的耳機,深呼吸了一口氣戴上。 他過去從未緊張過,可今天作為正式的電競選手坐在比賽上突然緊張了,下意識抬頭朝觀眾席上望去。 嚴雪宵坐在第一排的觀眾席上,靜靜注視著他,即便相看無言,他心中的緊張逐漸被緩解,手握上了鼠標。 他還欠沈家八十五萬,他得拿下pdl的冠軍,一點點把錢都還完,堂堂正正走在陽光下。 初賽解說是前職業選手出身的劉曉冬,他以辛辣刁鉆的風格聞名,比賽未開始便把參賽隊伍嘴了個遍:“叫什么小蜜蜂隊叫猛男隊還差不多?!?/br> 「肌rou是真猛」 「我看到ttl都避開他們走」 「ttl是說要拿冠軍的隊吧,經理還自稱最大優勢是有錢,網紅隊的氣質撲面而來」 「正常,pdl就是網吧隊大混戰,主要看個熱鬧」 第一場比賽九點準時開始,pubg地圖面積大,盲扎風險高,為了成績穩定各隊都有固定跳點,當然也不乏撞點的情況,誰強誰說了算。 “小蜜蜂隊跳的是機場?!北荣惽捌趹鸲凡患ち?,劉曉冬輕松講解形勢,“機場資源肥跳的人多,三支隊伍同時落地,打法相當猛男啊,不給對手喘氣的機會?!?/br> 「槍法驚到我了」 「有點歐美隊的感覺了,上來就是剛」 「落地四殺」 「太太樂遇上勁敵了」 即便大家把ttl津津樂道為太太樂,劉曉冬賽前做過準備,ttl的配置可以說是初賽最頂級的,無論是late還是葉寧都可以獨自支起一支隊。 然而ttl出乎意料跳在資源平平的漁村,雖說比賽會加大資源刷新率,不至于找不齊裝備,但漁村位于地圖邊緣,周邊都看不到其他隊伍的影子。 “ttl打法太娘?!眲远涣羟槊嬖u價。 「劉曉東這嘴……」 「該說果然是太太樂戰隊嘛」 「確實太保守了,一個人沒遇上,小蜜蜂人頭都拿下九個了」 比賽進行到大半圈,小蜜蜂隊的分數遙遙領先,ttl的分數不高不低,保持在a組中間。 「我以前看過late線上賽,感覺打得很生猛,一局擊殺數能超二十,現在怎么溫溫吞吞」 「他之前單人線下賽也很猛,感覺腱鞘炎還是有影響吧,不過葉寧怎么也垮了」 「早上還說要拿冠軍,這出線都困難,小組賽積分第一和總積分較好的前四才能出吧」 「不如直播出彩」 “直播?”劉曉冬看到最后一條彈幕,“現在還有誰不知道主播都是白銀局炸魚嗎,黃金局就算良心了?!?/br> 「真實」 「合理懷疑內涵某隊」 「不過ttl人員一直沒減誒」 初賽的隊伍都不是什么正規隊伍,打得異?;靵y,時常三四支隊伍便打起來,即便是小蜜蜂隊也減了兩員,但ttl依然全員滿血狀態。 “看樣子是想拿排名分?!?/br> 劉曉冬下了定語,聯盟為了保證賽事的觀賞性,一局的積分由排名分與擊殺分共同構成,生存排名分最高十分,而擊殺一人則為一分,在比賽中排名分并不是那么重要。 “說實話我不知道ttl到底誰在指揮?!眲远瑩u頭,“打得還不如路人?!?/br> 可就在他話音剛剛落下那一刻,戰場形勢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屏幕上不斷傳來ttl的擊殺信息,葉寧更是一槍擊殺小蜜蜂最后一人鎖定本局冠軍! 「怎么回事!」 「本老年人有點跟不上了」 「ttl怎么知道哪兒有人的?」 劉曉冬也驚訝地愣住了,對此他只能歸功于ttl運氣好,搶了好幾個人頭:“可惜小蜜蜂隊和re交鋒沒注意到ttl黃雀在后,恭喜ttl拿下本局冠軍,目前位于a組積分第一?!?/br> 可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明明也沒有多驚艷的表現,ttl的積分依然穩定在第一,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沒人愿意來解說pdl了,總會遇到古里古怪的戰隊。 劉曉冬硬著頭皮開口:“今天ttl算是狀態好,希望在接下來的比賽中繼續保持?!?/br> 「萬物可狀態」 「頭一次看到劉曉冬被逼著說套話」 「恭喜崽崽旗開得勝!」 「驚了,那小紅毛還有粉絲嗎」 「世界未解之謎」 藍恒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天八場比賽,他作為年紀最大的隊員首先感受到吃力,打到最后手幾乎是僵住的。 聽見周圍人夸狀態好,他也不甚在意,因為同在賽場上才知道沈遲的記憶力有多恐怖,前期不斷搜集分析信息,后期對每個戰隊的位置一清二楚,勝利根本毫無懸念。 他清楚意識到少年采訪時說的奪冠不是開玩笑,而沈遲只是摘下耳機,輕描淡寫離開賽場,但他望著少年驟然放松的手便知道是很開心了。 * 電話里不斷傳來催債的語音,許信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西服上染著酒漬,雙目茫然地望著前方,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為什么變這樣了。 在半年以前,他是載遠物流的總經理,深得鄭安器重,有不菲的收入還有幸福的家庭,直到有人帶他去賭馬。 一開始是賺得很多,他被攛掇著借錢賭,但漸漸地好運沒了,債務利滾利,他借遍身邊所有人的錢,連妻子孩子也遠離了他。 他本想還清錢收手,但嚴雪宵肯不求回報借他錢,像是魔鬼在低語,他壓制不住心中回本的念頭,賭的數字越來越大,直到債務累積成一個滔天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