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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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遲住在二樓最末的一間房子,他走在前面打開門,落地窗的光肆意將房間映得通明,只不過也掩不住破損的墻壁,窗框的木頭搖搖欲墜,風吹過發出嘎吱嘎吱的動靜。 感受到身邊人的目光從滲水潮濕的天花板經過簡陋的塑料家具最后落到他身上,夾雜著他看不透的情緒,他出聲解釋:“房租便宜,一個月只要八百?!?/br> 空氣靜默了一陣,狹小的空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不知道嚴雪宵為什么想來他住的地方,捏著椅子問:“你……想做點兒什么嗎?” 他久違的緊張翻涌,正在這個時候,青年淡淡開口:“給你上課?!?/br> * 自從知道late腱鞘炎的消息藍恒便無比惋惜,在競爭激烈的直播行業,主播同質化嚴重,一個月不直播便會被遺忘。 即便調侃轉型學習區主播他也很清楚,只不過是被迫履行合同罷了,看直播是為了放松,沒人愿意看直播學習。 然而當他點開late直播間時驚訝了,數萬人守在直播間,熱度比一般的游戲主播還高。 [今天出月考成績吧] [云家長焦急等成績中] [一個星期都在看地理,其他科看運氣,地理上個七十應該不難,保佑我崽不倒數] [慢慢來,不要給崽太大壓力] 不僅如此,當少年登上直播貼了自己的分數和成績排名后,直播間一本正經開始復盤分析。 [崽崽太棒啦,只差五分及格,mama給你投小魚干] [不知道這次考試難度,不過四百四十五分能在年級排中上游,目測學校師資生源應該不太好,建議崽崽請一個好的輔導老師] [很貴吧,崽崽請不起] [可惜mama成績不好,給崽崽補不了課] 起初藍恒還疑惑一個學習直播為什么能有人觀看,比起引人注目的游戲直播來說根本沒什么優勢,可他看了半小時明白了。 屏幕中的少年開始上課,濃密的睫毛垂下,專注地聽著課,挺直的背脊有種異常蓬勃的生命力,像是有感染力一般,讓人忍不住期待他的未來。 少年身上驚人的專注甚至連他也不由得想,考上燕大說不定真有戲。 而沈遲坐在桌前聽嚴雪宵講高中數學,青年的語氣不疾不徐,省去證明推導,在紙面上給列明公式。 [崽崽基礎不好,不講證明推導真的可以嗎] [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吧,不過講了大概率也聽不懂,每次在數學課上聽睡著的我有發言權] [是我沒錯了] 整整一周都在記憶龐大的世界地圖,公式只有短短一頁,背公式對于沈遲來說并不困難。 他可以很輕易地將公式從頭背到尾,但即便如此他僅僅只是記住了,完全不會做題。 仿佛知道他的困惑般,青年寫完公式開始講解題型,每種題型都有對應例題,幾乎囊括了所有考過的題型。 [這個歸納好全面] [突然感覺自己的函數有救了,不說了先記筆記] [跟崽崽一起學習] [前面一小半沒聽到,求錄播] 沈遲在數學上沒什么天賦,因為長期計算彈道軌道只有速算還算好,他默默記憶例題,將每個步驟熟記于心,不知不覺四個小時便過去了。 嚴雪宵抿了口水對他說:“課后題做了?!?/br> 他翻開習題冊,做之前又回憶了一遍例題,接著才打開筆帽開始做題。 即便題目都似曾相識,他做題的速度仍像蝸牛般緩慢,光是辨別題型便需要很長的時間,可青年卻絲毫沒有催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個下午過去他才做完課后習題,然而吃過晚飯嚴雪宵又遞過來一份習題。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接過習題,題型和課后題沒太大差異,不少題目只是變了數字。 可與剛開始練習不同,他做題的速度大大加快,迅速將題目與例題一一對應,答案自然而然出現在他腦海里。 做到最后一題時,他忍不住抬頭望向嚴雪宵,對方正在看書似乎沒發現他,他迅速低下頭。 然而他剛剛低下頭沒多久,青年伸出一只手在他的紅發上不輕不重揉了揉:“專心做題?!?/br> [崽崽的臉怎么紅了] [說起來沒人覺得老師的嗓音有點耳熟嗎,第一次聽就感覺在哪兒聽過] [是不是兒媳婦的聲音?] 「難怪我說崽崽怎么舍得請老師了」 沈遲做題到了晚上九點,窗外夜色漆黑,做完題后青年站起身,他呼吸一滯,沒合上書便站起來:“你今天就要走了嗎?” “去酒店?!眹姥┫降?。 聽到話的那一刻,他整個人慢慢放松,然而青年繼續說:“明天走?!?/br> 他藏在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緊,第一次見面只相處了一天,第二天見面只能相處兩天,下一次見面不知道要多久,情緒漸漸涌上胸膛。 他鼓起勇氣說:“你住我這兒吧?!?/br> 嚴雪宵繼續向門外走去,是無聲的婉拒。 “你覺得房子太破了嗎?”他跟在嚴雪宵身后,小聲問,“我以后可以買大房子?!?/br> 空氣靜靜的沉默。 嚴雪宵忽然停下步伐轉過身,他還沒反應過來時,青年一步一步逼近他。 嚴雪宵比他高一個頭,覆下的陰影投在他臉上,看不清神色,他下意識往后退,像是逼到角落的羔羊。 他跌坐到床邊,第一次感受到危險的氣息,他聽見青年低低開口:“只有一張床?!?/br> 作者有話要說: 嚴老師可以教點別的 #咦,我在說什么虎狼之詞# 第六十二章 危險的感覺只是一閃而過, 沈遲的膽子又大了,仰頭問:“不能一起睡嗎?” 嚴雪宵神色平靜:“不能?!?/br> 他扯了扯面前人的衣角,眼神干凈而澄澈,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帶來的殺傷力, 沒發現向來淡漠的青年耳朵微微紅了。 關了燈,房間一片黑暗,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嚴雪宵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沾染平時從未有過的情緒:“喜歡什么樣的房子?” 沈遲想了一會兒回答:“大房子,臥室有落地窗,窗簾要完全遮光, 要有單獨的游戲室?!?/br> “記住了?!?/br> 嚴雪宵語氣格外認真。 空氣片刻沉默, 他開口說道:“我睡相好,晚上從不踢被子?!?/br> 過了一陣,嚴雪宵靜靜望著熟睡中的少年將被子踢翻到一邊,蹭在自己身上找被子,完全還是個長大的小孩兒, 他閉了閉眼。 睡夢中沈遲安心蹭在熱源上,聽見一句別鬧,他繼續往上趴,直至完全被抱住了, 全身上下覆蓋著凜冽的松木氣息。 * 沈遲醒來時, 身邊空空蕩蕩的, 他聞見醬rou絲的味道,穿著寬松的睡衣走到廚房。 原本冷清的廚房繚繞煙火氣,容色出塵的青年卷起襯衣袖口,系著藍格子圍裙做醬rou絲餅。 不知為什么, 他第一次生出念頭,要是嚴雪宵是女生就好了,他買個大房子把他哥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 嚴雪宵將做好的醬rou絲餅端到桌上,他坐在桌前吃著醬rou絲餅,醬汁濃郁唇齒留香,眼睛彎了彎:“好吃?!?/br> 他把滿滿一大份醬rou絲餅都吃完了,下意識問:“今天還要上課嗎?” 嚴雪宵說話溫溫和和,卻比王老師更嚴格,多半還是要上課的,然而青年的視線落至他的右手:“帶你去燕城看醫生?!?/br> 感恩節的假期并不長,嚴雪宵回國全是為了他,他垂著頭嗯了聲,連帶著頭頂幾根飛揚的紅發也聽話地趴下了。 出門時,他聽見嚴雪宵聽不出情緒地提醒:“以后不要和人一起睡?!?/br> “男的也不行?!?/br> 看來嚴雪宵昨晚睡得不太好,他意識到自己的睡相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好,羞愧點頭。 而燕城一棟別墅中,沈夫人坐在餐桌上:“醫生說你奶奶病情又加重了,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下午我去醫院就不送你了?!?/br> “我也去吧?!奔臼骈_口。 沈夫人瞥了他一眼:“你現在要做的是備戰高考,其他事不用你cao心?!?/br> 季舒不敢再說話,低頭吃飯。 * “手腕在慢慢恢復?!倍〗淌谕娔X上的片子,“不過這一個月還不能摘護腕,避免劇烈活動刺激到手腕,休息半年到一年是最好的,落下病根就是一輩子的事?!?/br> 醫院科室中,沈遲抬頭,故作鎮定問:“以后還能打游戲嗎?” “別人不敢保證,我可以保證?!倍〗淌诨卮?,“只要你堅持治療,打游戲不會有影響,但要定期來復診?!?/br> 仿佛心中重重的石頭落地,少年因為緊張而挺得筆直終于放松,微不可察地將右手的護腕調整得更穩固。 走出科室時,他向醫院門口走去,突然身旁的嚴雪宵溫聲問:“你想見你奶奶嗎?” 少年的身體僵住了,從知道被抱錯到被送回邊城那段時間,只有奶奶護著他,可后來,奶奶也不要他了,他垂下眼沒有說話,最終很輕地嗯了聲。 他跟著嚴雪宵走進一間病房,想問問為什么不要自己了,走進病房,看見的卻是一個躺在病床上干瘦的老人,與記憶中的沈老夫人截然不同,他在病房門口停住了。 “小遲來了?!鄙蚶咸纳ひ魡〉脜柡?,望見他顫著聲問,“我的小遲來看我了?!?/br> “他們沒騙我,沒把我的小遲送走?!崩咸@然意識已經不清醒,瞳孔渾濁,“明明我昨天還給你開門,你全身都淋濕了,我得給你熬姜湯,放糖不難喝的?!?/br> 沈遲垂頭走到病床邊:“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br> “已經……過了很久嗎?”老太太語氣變得遲疑,她仔仔細細打量少年,瞥見右手的護腕問,“小遲的手怎么受傷了?!?/br> 他不想奶奶擔心,跪坐在床邊,毛茸茸的腦袋在老太太手上蹭了蹭:“沒受傷?!?/br> “臉也瘦了?!崩咸此哪抗饬髀冻鲂奶郏骸靶∵t一定受了很多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