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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禹走到我和王香淇之間,身姿挺拔。他嘴角含笑地看了我一陣,隨后點評道:“英姿颯爽,傲然出塵,世間罕有?!鞭D頭對王香淇說:“王公子說是與不是?” 王香淇面上一紅,估計已是惱羞成怒。他狠狠翻了個白眼,“不就跟平常一樣!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樣!有甚區別!” 好家伙!一個正兒八經的登徒浪子居然來罵我登徒浪子,真是豈有此理! 我呵呵笑了兩聲,拉起宋文禹的手腕,“宋兄,不要跟這個不懂欣賞的土鱉計較。走,帶你也去挑幾件好看的衣裳去?!?/br> 王香淇今日大概是被我氣飽了,衣裳也沒買,扭身便走了。 就知道這人純屬沒事找事,就是來湊這沒什么趣味的熱鬧的。 反正宋文禹來了我是心情大好,加之方才被他一頓夸獎,聽得我差點兒就要飄然上天了,就差恨不得敲鑼打鼓地恭迎他老人家了。 我看也不看,各式各樣紅的黃的黑的白的什么顏色的衣裳都統統拿了,抱了一大堆扔到柜臺上,預備等會兒一起結賬。 把這鋪子的老板笑得,臉都快抽筋了。 ☆、和煦 2 宋文禹與我并排走著,笑咪咪地說:“也不讓我試試?” 我忙擺了擺手,說:“不用不用。你這人,簡直就是個天生的衣架子。要我看,怕就是塊破布披到你身上,都肯定別有一番風姿綽約?!庇秩滩蛔≌J真地看了看他,嘖嘖嘆道:“也難怪我認不出來了,記得初次見宋兄的時候,你瘦得跟個猴兒似的,皮包骨頭一樣。如今卻是肩寬身長,翩然出塵,能認出來才怪了好么?!泵嗣掳?,又問他:“話說……宋兄是有在習武嗎?” 宋文禹淡淡地說:“是學了一些。算是,會些拳腳功夫?!?/br> 天真的我就真的以為他是在閑暇時間請師傅教了教,用來鍛煉一下身體,強身健骨什么的。直到他刷刷幾下,將前來行刺的六七個刺客幾個來回就統統打到在地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口中的“會些拳腳功夫”是個什么級別的。 我是真想喊上一句:宋文禹你到底還有什么不會的!哪里有這么多的時間,又要當官又要念書還要習武的啊喂! 說起這六七個刺客,又要說回我們一行人提著大袋小袋剛從成衣鋪子里出來的時候。 這會子半只腳才剛踏出成衣鋪的大門,一個脖頸子圍著塊毛巾,身著一件十分寬大、不甚合身的黃白褂子的店小二便急忙迎了上來,殷情地招呼我們去對面的飯館吃飯。 四個暗衛本欲上前攔那小二,楚翊的腹中卻好巧不巧,就在此刻無比響亮地“咕——”了一聲,他摸了摸肚子,抬頭,苦著一張臉看著我,說:“表哥,先前太熱了,把人都熱傻了,害得我都忘了,其實我已經好餓好餓了?!?/br> 于是,對面飯館的店小二順利地攬到了幾位不差錢的貴客,躬身把我們一行人引至他家店里。 這飯館上菜的速度倒是很快,屁股還沒坐熱菜就上齊了,擺了滿滿一大桌,就是這菜……楚翊執著竹筷的手動了動,抬了抬又放下,又抬了起來顫顫悠悠地朝盤中伸去,盡管腹中轟隆作響,最終還是沒敢下筷,將一雙竹筷重重拍在桌上,偏頭看了看我,委屈地癟了癟嘴。 我望著桌上整整八大盤黑黢黢或黃岑岑或綠油油,已然完全看不出來究竟是用什么食材做得菜,嘆了口氣,拿起竹筷夾了一小坨,沒錯,盤里的菜它就是黏黏糊糊、一坨一坨的。 我鼓起勇氣將我夾起來的這一小坨稍微看起來沒有那么可怕,但也猜不準究竟是個什么東西的“菜”送入口中。楚翊和田斯文的兩道目光立刻齊刷刷地投向我。 一股難以形容的酸苦夾雜著辛辣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我老臉一垮,“呸呸”吐出那不知名糊菜,擰開給楚翊帶的水壺,仰頭將一大壺清水一飲而盡,才堪堪壓下那作嘔之感,張口便道:“絕了。比屎還難吃?!?/br> 楚翊聽了,輕輕地說了一句:“表哥你吃過屎么?” 我拍桌而起,“這只是一個比喻!形容極其難吃!” 楚翊哦了一聲,癟著嘴說:“可是……表哥我好餓……” 與此同時,田斯文的腹中也傳來“咕?!眱陕曧?,我問:“你也特別餓了?”田斯文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我又看向宋文禹,他說:“不用看著我,先管兩個小的?!?/br> 方才問了那小二,這個時辰還沒到飯點,午飯太遲,晚飯太早,這附近也沒有什么別的可以吃飯的地方了。無法,我卷起袖子,起身朝后廚走去。 沒錯,趙某人不才,卻是燒得二兩好菜。 半只腳才跨進煙熏火燎的后廚,我便猛然嗆了幾口,連忙捂住口鼻抬眼看去,只見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正在炒菜,一口大鐵鍋被他用菜勺砸得哐哐作響,我又望了望那鍋里已然焦黑了的菜,心下了然:這名壯漢就是那罪魁禍首。 我又抬頭,見那壯漢滿臉橫rou,手臂上還有幾道猙獰刀疤,看著不像廚子,倒像個屠夫。 壯漢廚子正好也抬頭看到了我,將鍋中焦黑的菜盛出,張口問道:“這位公子是店里吃飯的客人吧,不知特來后廚有何貴干?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是我以貌取人了,聽他一張口說話,竟然是個輕聲細語,很講禮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