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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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綸軒,就是郭嬪入宮后的住處。 她在后宮中,除了周韞和劉氏,可說是位份最高的一位,芳綸軒剛好處于御花園靠北些的位置。 距離傅昀的乾坤宮不遠不近,可離坤和宮與和椒宮卻是有些距離的。 消息傳進芳綸軒時,郭嬪正手持銅鏡,和身旁宮女柔柔說著話。 乍聽宮人傳進的消息,她手一抖,銅鏡應聲而落,碎了一地。 殿中倏地一驚,遂后安靜下來。 身旁的宮人千柔,疑惑地喊了聲:“主子?” 郭嬪終于回神,牽起嘴角笑了下,才看向報信的人:“這消息可當真?” “千真萬確,圣旨都下來了!” 郭嬪早就恢復了往日的作態,溫柔地讓宮人退下去,只她手中緊攥的帕子,暴露了些她此時的真實心情。 宮人進來將地上的碎片掃干凈。 郭嬪卻不著痕跡地擰起眉。 封后? 皇上剛登基,前任王妃不過去世一月有余罷了,作甚這么著急封后? 而且…… 郭嬪咬緊唇,眸色稍暗地望向銅鏡中,銅鏡中的女子纖細溫柔,悄然一副江南女子柔柔的模樣,她強壓住心中的情緒。 千柔近身伺候她許久,隱隱察覺她此時心情不對勁,稍猶豫地問:“主子,您怎么了?” 郭嬪輕柔地搖了搖頭,抿唇笑出來: “沒甚么,只有些驚訝罷了?!?/br> 遂后,她稍咬了咬唇瓣,似露了分苦澀和羨慕:“jiejie往日在府中那般得寵,皇上封她為皇后,也理所當然?!?/br> 千柔噤聲,干巴巴道: “皇上也是心疼主子的?!?/br> 郭嬪抿唇輕笑,卻是不屑地掐緊了手心。 心疼嗎? 這后宮中,除了周韞,皇上又心疼過誰? 得知這消息后,失態的又豈止郭嬪一人。 即使一直心態甚好的劉妃,也愣神片刻,半晌才回過神來,繼續持剪刀修著身前的盆栽。 往日劉妃是不喜歡插花這類玩意兒的。 她本就是府中幼女,得府中人寵愛,性子尚算嬌憨又頗為頑皮。 當初周韞等人未進府時,府中只有她和徐氏在爭,徐氏比她得寵些,可傅昀去她院中的日子也不少。 后來周韞進府,她投靠周韞。 府中伺候的人不敢怠慢,可周韞恩寵多,性子又鬧騰,傅昀少不得將心思大半皆用在了她身上。 剩余人分那一小部分,即使占得大頭,又能幾分? 伺候的人甚多,卻還是頗為寂寥,往日不愛的插花,她也覺得有意思起來了。 秋寒看了眼沉靜不少的娘娘,有些心疼,她啞聲喊了聲:“娘娘?” 劉妃仍垂頭修著花,百忙中抽出空回了她一句:“說?!?/br> 秋寒有些看不下去,脫口: “娘娘心中若不舒坦,與其這般磨自己的性子,不如去和側妃爭!” 話音甫落,殿內倏然寂靜下來。 劉妃的動作停在那里,久久沒動,殿內宮人噤若寒蟬。 話既說出口了,秋寒索性閉眼,一腦子全說了: “娘娘往日本就得爺寵愛,后來王妃和側妃相爭,娘娘怕顯眼,才越發少往皇上身邊湊了?!?/br> “娘娘也是皇上后宮的人,旁人爭得,娘娘憑甚不能爭?” 半晌,劉妃終于動了,她抬起頭,平靜地看向秋寒:“說完了?” 秋寒不解,卻咬牙點了點頭。 劉妃將剪刀遞給身旁的宮人,若無其事地說:“說完了,就將這花搬進內室,放在本宮床頭?!?/br> 秋寒還待再說甚么,劉妃卻不耐地擰起眉,秋寒堪堪噤聲,嘴唇動了幾下,終究是不敢再說。 她自幼就伺候了劉妃了,自然知曉自己娘娘在閨閣中是何模樣。 任性不講理,還有些刁蠻,偏生一抹嬌憨,叫府中人甚疼寵她。 就好似側妃縮小版一般。 只是娘娘不若側妃那般張揚肆意,也不若側妃那般底氣十足。 可如今在娘娘身上,那些任性早就褪去,漸漸的,就和閨中時好似完全變了個人一般。 劉妃凈了手,被扶到一旁梨木椅上坐下,她接過宮女遞來的杯盞。 掀開杯盞,清淡醇厚的茶香就溢了出來。 劉妃識得這茶香,是貴妃最愛的貢茶,白銀針。 每年產量皆甚少,她搬進凝榮宮時,和椒宮那邊卻送來了整整兩包。 劉妃抿了口茶水,眉眼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隔了好半晌,就在秋寒以為娘娘不會說話了時,忽地聽一旁娘娘甚輕的聲音:“本宮當初和徐氏斗了多年,可如今本宮貴為二品宮妃,而徐氏卻香消玉損,秋寒覺得,本宮比徐氏強在何處呢?” 秋寒怔住,不解娘娘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在她眼中,自家娘娘當然哪處都比徐氏要強。 可對上娘娘那雙認真的眸子,秋寒卻堪堪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劉妃搖了搖頭,收回視線,輕聲說: “或者說,徐氏、洛側妃和王妃,你覺得她們是輸給了皇后娘娘?” 秋寒尚還稱周韞為“側妃”,改不過口來。 可劉妃卻十分自然地喊了聲“皇后娘娘”,秋寒聽得咬唇,半晌,她以為娘娘是害怕步那幾位后塵,堪堪說:“娘娘爭寵,又不是要和側、皇后作對……” 劉妃失笑地覷了她一眼,知曉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卻沒解釋,反而順著她的話說:“本宮從來不怕和旁人作對,也不怕和旁人爭?!?/br> 即使那人是周韞。 可是……劉妃捏緊杯盞,指尖因過分用力而泛白,她卻仿若沒察覺到一般,平靜地抿了一口又一口茶水。 她爭不爭,又有甚么意義呢? 爭過周韞,還張韞、馮韞、趙韞…… 這后宮女子,除非是皇上自己不想要,否則是源源不斷的。 這一點,她清楚,而她也知曉,娘娘比她還清楚。 知曉周韞給了她妃位時,劉妃是怔住的,進宮前的那晚她想了好久。 她在想,當初那般任性不懂事的她,為何非要和徐氏爭? 不是因為甚么愛慕皇上。 她進府前,都未見過皇上,談甚愛慕歡喜? 不過是知曉徐氏為人,想過得好些罷了。 至于是誰能讓她過得好些,是皇上,還是皇后,這重要嗎? 茶香肆溢,劉妃勾唇笑了笑。 秋寒不知她為何要笑,不解地擰起眉。 劉妃將茶杯遞給她,垂眸說: “皇后進府前,本宮可從未想過,本宮也能喝的上這白銀針?!?/br> 秋寒吶聲:“奴婢知曉皇后對娘娘的確挺好,可、可……” 她“可”了半晌,沒憋出后文來。 劉妃沒好氣地覷了她一眼,不耐地揮了揮手: “行了,下去吧,日后莫要再提這事了?!?/br> 而她問秋寒的那個問題,她心中也早有了答案。 王妃她們從來不是輸給皇后了,而是輸給了——皇上。 第118章 封后 登基大典那日,萬里無云,陽光甚是明媚,一身鳳袍的周韞和傅昀肩并肩地走上高臺。 在最高處,周韞稍偏頭,看向身邊的傅昀。 她沒想到,傅昀會把封后大典放在今日。 和他的登基大典一起,和他共享百官跪拜。 周韞幾乎是挺直了脊背,在接過鳳印時,她似乎聽見傅昀沉聲說:“你進府時的委屈,今日可能消了?” 被貴妃捧在手心的嬌女,成了他后院的一位侍妾,掀開蓋頭時,他在她眼底瞧見了好奇和羞澀,卻沒甚欣喜。 先帝圣旨,他不可能違抗。 紅袍嫁衣,拜堂行禮,他也不可能重新給她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