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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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主不力,自行下去領罰!” 眾人身子一抖,卻又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主子爺暴怒,這種情況下,能留條小命,已是死里逃生了。 夜深人靜,月色奄奄一息地掛在樹梢。 錦和苑中,一日經多事,傅昀將公務挪到錦和苑,親自守在周韞身邊。 他將手中的折子合上,稍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有疲倦一閃而過。 須臾,傅昀站起身,越過屏風,走近周韞,見她臉色紅潤不少,心中松了口氣,抬手替她掖了掖錦被。 周韞似輕蹙了下眉心。 傅昀動作一頓,他稍垂頭,看向女子腰間的香囊,他方才似碰到了什么物件。 傅昀輕輕捏了捏那香囊。 一塊硬板板的東西放在其中。 他無聲搖了搖頭,連昏睡,都要將香囊帶在身上,就這般緊張? 房中似寂靜了會兒。 傅昀坐在床榻旁,遲疑半晌,終是松開了那香囊。 所謂安虎令,可號令安虎軍。 他是否想要? 答案不言而喻。 可白日里,他和她說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話,才叫她對他稍稍放下戒心。 再向她討要,少不得要被她按一個道貌岸然的名聲了。 就在傅昀沉思的時候,他沒看見,躺在榻上的周韞不著痕跡地松開了緊蹙的眉梢。 一有意識,就察覺到腰際的香囊被人握在手中。 她險些就要坐起身,指著傅昀的鼻子痛罵他一頓。 說甚安虎令并不重要,還不是背地里暗暗覬覦? 直到傅昀松了手,她緊繃的后背才放松了些。 也幸虧傅昀此時心中裝著事,不然她這些小動作,恐早就被發現了。 周韞仿若剛清醒一般,若無其事地嚶嚀了一聲,似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眸子。 她半撐著身子,聽見動靜,傅昀回神看過去,一見她這般,就擰起眉,扶住她:“可還有哪里不適?” 周韞蹙眉,撫了撫額,不解地看向傅昀: “爺?我這是怎么了?” 傅昀沉眸,將她昏迷后的事情說了一遍,周韞頓時恨得咬牙:“叫她死得便宜了!” 傅昀眸中閃過一絲暗色,遂后,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之前莊宜穗死也不承認下了毒,他心中尚存疑惑,如今見了周韞下意識的反應,那分狐疑倒是消了去。 回過神,周韞又抓緊傅昀的手,緊張不安地問: “瑾兒呢?瑾兒可有事?” 傅昀搖了搖頭,周韞才松了口氣。 見她這模樣,傅昀冷哼一聲,他覷著一旁被擺放在案桌上的甘憐花,冷聲問她:“日后可還貪圖這些好顏色了?” 周韞委屈地癟嘴:“又賴不得我!” 傅昀見她不知悔改,氣得擰眉:“你!” 周韞仰頭和他對視,眸若含星,理直氣壯道: “世人皆貪好顏色,爺若不貪,這府中哪來那么多女子,又、又怎會總賴我院中?!?/br> 后半句,周韞稍低了低聲,不自然地攏了攏青絲。 傅昀被這一句話堵住,這沒臉沒皮的,什么話皆好意思說。 不待他說話,周韞就哼了聲: “再說了,我貪的不過是花,爺貪的都是人,花可沒有害人心!” “說到底,我會中毒,皆賴王爺!” 傅昀額角一陣抽抽地疼,偏生又被她堵得啞口無言,憋半晌,說了句:“強詞奪理,我不與你爭辯!” 周韞覷了他一眼。 什么不與她爭,不過是心虛罷了。 她在錦被中的手握緊了香囊,稍垂斂的眸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安虎軍二十余年不現世,傅昀如今也不過及冠,他也沒親眼見過安虎軍。 傅昀的那番話,她信,卻也只信一半。 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她回頭看向傅昀:“爺,太子這次未能得手,定還有下次,爺打算如何辦?” 只聽周韞咬唇,低低輕輕地說:“爺,瑾兒尚小,我害怕?!?/br> 傅昀抬手搭在她肩上,也知曉這個道理,他眸色暗沉下來。 這世間一勞永逸的辦法,只有一個。 第112章 圣上病重 王妃身死,對賢王府的人來說,是一件大事。 即使是戴罪之身,府中也幾日不見歡笑。 錦和苑近日想來請安的人越來越多,多到周韞都心生了不耐煩。 無人時,周韞對時秋,呸道: “瞧瞧這后院的人,比本妃這院中伺候的人都多?!?/br> 她是傅昀及冠后,第二次選秀時進的王府。 像劉氏和徐氏等人,皆是第一次選秀時就進了王府。 待日后這般選秀再多幾次,所謂的三千佳麗恐怕是不在話下了。 時秋訕訕笑了下,這種緋議主子的話,娘娘說說就罷了,她可不敢接話。 這些事,雖說令人厭煩,但周韞吩咐下去不許旁人再來,倒底是清凈不少。 倒是傅昀,近日忙碌了起來,常不見身影。 周韞知曉他近日正查著傅巰藏身之處,也沒有拿府中那些事情打擾他。 倒頗為善解人意。 就在周韞擔憂傅巰會再生亂時,宮中忽然傳出一道消息,讓周韞錯愕不堪。 ——圣上重病,臥床不起。 時秋將消息傳進來時,劉氏正在錦和苑中,和周韞說著話。 兩人皆露出驚愕的神情。 周韞情不自禁地站起來,緊緊盯著時秋:“你說什么?” 時秋擦了擦額頭的汗: “今日早朝罷休,圣上臥病在床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長安城?!?/br> 周韞倏地掐緊手心,眸中神色晦澀變化不停。 這般巧? 世人皆知太子身故,即使傅巰還活著,可沒有圣上親口承認,如今的幾位皇子絕不可能認可他就是被葬入皇陵的太子。 而這時,圣上病重,即使傅巰有心回朝,莊王和王爺又怎會答應? 思緒紛擾間,周韞注意到時秋給她使了個眼色,周韞頓時回神,朝劉氏看去:“你先回去吧?!?/br> 一則消息也叫劉氏亂了心神,當下點頭,心事重重地退了出去。 劉氏走后,周韞才擰眉看向時秋。 “怎么回事?” 時秋走近她,左右打量一眼,壓低聲,瑟瑟地說:“茯苓姑姑傳來消息,讓娘娘不管用甚法子,勢必不可讓太子回宮!” 周韞腦海頓時一陣嗡嗡地響。 這時茯苓姑姑傳來消息,即使沒說什么,只道了傅巰一件事。 可她不得不多想。 圣上病重一事,和姑姑有幾分相關? 周韞嘴唇哆嗦了一下,她逃避似的,有些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房中寂靜了許久,周韞才努力穩住心神。 她有些苦惱地撫了撫額,她何嘗想叫傅巰回宮,可誰也不知傅巰如今身在何處。 周韞抿緊唇,許久,她低聲吩咐時秋: “待晚些時候,你傳信回府……” 不管圣上病重是否和姑姑有關,茯苓姑姑說的對,如今當下之急是,不能讓傅巰回宮! 與此同時的宮中。 雎椒殿,茯苓將一盒粉末盡數倒入火盆中,眼睜睜地看著那粉末被焚燒殆盡。 小宮女敲響了門欄,輕手輕腳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