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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兮臣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眸,似在思忖。 他思忖了沒一會兒,嘆了口氣。沒了聲音,連嘆氣都是無聲無息。 他寫在他手心里,一筆一劃道:這個可以告訴你。 總算有件事他能知道了。 喬兮水心里快活得很,恨不能鳴禮炮,開開心心的等著他下文。 安兮臣緩緩地,在他手上寫出了一個句子。 ——我有皮膚饑渴癥。 安兮臣寫完抬起頭,面無笑意。沉默地看著他。 喬兮水:“……” 安兮臣:“……” 喬兮水:“…………” 安兮臣:“…………” 安兮臣是在等他反應,喬兮水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皮膚饑渴癥。 皮膚饑渴癥這東西喬兮水知道,有些人兒時缺少關愛,整個成長過程中也沒能接受到多少愛意,于是長大后對愛的渴望越發強大,漸漸地開始渴望肢體上的接觸,渴望碰觸,牽手,擁抱,甚至更進一步。 渴望關愛的人總希冀著他人的喜愛,這也能解釋回憶里安兮臣費盡全力也想和喬兮水原主交好,邏輯上來說,沒有任何不妥。 喬兮水沉默良久,道:“我之前也跟你肢體接觸過……怎么沒事?” 安兮臣白了他一眼,寫:我又不是時時刻刻都犯病。 喬兮水更莫名其妙了:“這病不是心病么?” 安兮臣沒說話,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文字。 喬兮水有些明白,又有些沒明白。 安兮臣寫給他說:你不是想知道這是什么嗎,我不能告訴你全部,但一點點是可以的。這些字沒有在殺我,是在一步步改變我的軀殼。 為了某人。 他落下那一撇一捺,喬兮水怔了半晌,喃喃的重復了一遍:“……為了某人?” ——為了誰? 第23章 安兮臣沒有告訴他是誰。 喬兮水自知自己還不是時候知道,且他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人大概就是曲岐相?;蛘咭郧喾隽志拿杹砜?,此人是曲岐相一心一意扶持的林泓衣。 如果是林泓衣,那就太惡心人了——安兮臣殺了林泓衣,還要為了這個死人受苦? 為什么? 他太好解讀了,安兮臣輕輕拍了他左頰一掌,面無波瀾的寫了一句:不是林泓衣。 喬兮水:“……噢,是嘛,不是他?!?/br> 怎么安兮臣每次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喬兮水又沉默一會兒,有點憋不住,道:“我在想什么就那么明顯嗎??” 安兮臣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喬兮水:“……” 他寫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你的窗戶擦的太干凈了。 喬兮水:“…………” 無言以對。 安兮臣又寫道:一會兒她可能找來,還是找個地方隱蔽一下。 他說的不無道理,且兩個人坐在河邊渾身滴滴答答的互相抓著手,其中渾身是血的一人還在另一人手上寫字,這畫面著實詭異。 顯然安兮臣還是記得水系法術的,入水這點時間,帶著他在水下不知發動了什么法術,竟把他從京城中央帶到了京郊。 可能是神行? 喬兮水不知道,他也不太敢問。 二人步入深林中,京郊以北為海,以南為山。安兮臣知道這一點,特意來到了南邊,沒費多少力氣就尋到了個山洞。 安兮臣路上折了幾根樹枝,進了山洞后在地上堆了一小堆,點了個明火符,朝里一丟,火焰瞬時竄起。 他已經一宿沒合眼了,現在日上三竿,早已有了困意,眼睛一閉開始閉目養神。 安兮臣閉著眼,睡意將他淹沒,他半夢半醒間,腦中仍是剛剛那個擁抱。 他忘不了。 這是他從小渴望的關懷,是他想要的光。初次所得,竟有些悵然若失,好似黃粱一夢,他總覺得不真實。 ——皮膚饑渴癥。 這塊心病所需的心藥真的很簡單,或父或母或師或友,只要誰能關愛他。對于別人來說稀疏平常的關愛,對他來說卻是天上圣水,天方夜譚。 安兮臣不能說,也不敢說。娼妓之子有這種病,說出去怕是更要被人戳脊梁骨。賤骨頭、臟東西,這些標簽大概都會爭先恐后的貼到他身上。 他在清風門十三年,就這樣隱忍了十三年。 直到現在,這塊心病終于被咒術打造成了入骨三分的絕癥。犯病時如火燒身,又如墜冰窟,總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且沒有解藥。 怎么會有解藥呢,縱使他求過神求過仙,這世間也沒有救贖降在他身上。 沒有救贖,亦沒有解藥。 他如今也不值得被救。 安兮臣背后靠著山洞墻壁的凹凹凸凸,石頭硌得他難受。但他仍是睡著了,做了一個夢。 夢回他站在分叉口的那天。左邊是折磨的生,右邊是安寧的死。他口中腥甜,嘔出鮮血來,耳邊轟鳴,大口喘息間,林泓衣在說。 “你這賤骨頭又不值錢,我借來一用,何罪之有?” “下賤東西能入仙門為我一用,下了鬼門關,可是能拿來自傲的?!?/br> “何必瞪我,我說的還不夠清楚么?” 林泓衣聲音一字一句,輕描淡寫,字字句句卻如刀挖心,六月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