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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讓那個人愛上小姐……不,愛上這尊雕像吧!”我用無比堅定的口氣說道,事到如今我變成這樣,都是那個人害的。那種人即使愛上了小姐,小姐也一定不會幸福。 “這樣就可以了嗎?”他甚至沒問“那個人”是誰,我開始相信確有其事了。這下我沉下心來,細細地考慮起這件事。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晚風籠在身上,我不由自主地打顫。實在太冷了,我的衣服還在滴水,無論怎么樣都無法集中精神。好好想想吧,那個人絕情的杳無音信,與把我推進這冰寒的鴨川里也無異。 我哭了起來,哽咽著說,“一定要讓他愛上這座雕像?!?/br> 男人滿口應允。 我哭得越來越大聲,“如果他真的恨我跟小姐,為什么不斷絕關系?藕斷絲連的態度,實在是太令人可恨了,都是他的原因。那種人不如去死了也好?!?/br> 那男人問道,“你希望他死嗎?” 我問男人,“你做得到嗎?”男人沉默不語。我說,“只有這個辦法了,請讓他跟這像見一面,然后……” 男人打斷我說,“一定會愛上的?!?/br> 我沉默著,抱著兩個臂膀,忽然覺得晚風也沒有那么冷了。男人問我,“你還有話沒說完呢?!?/br> 我還有什么話沒說呢?我這種惡毒的女人,就像頭中將所說的那樣,送給漁夫也不會要。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不是神官一類的人,卻仍堅信我心底里埋藏著善良,要把我從那泥沼里拉出去。 “我想出家?!蔽艺f。 男人的臉在不知何時出現的月光里,變得分外陰沉,“這個辦不到,再想一個吧?!?/br> “我就想出家!”我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又莫名地大哭起來。男人只是沉默,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說,等我哭累了。他把狩衣脫下來,披在我身上,“再想一個?!彼麍猿诌@么說。 我實在想不出來了。雖然衣服還黏糊糊地貼在身上,但比方才暖和很多。 我長嘆一口氣,仿佛出?;貋淼臐O民那樣疲憊,緩緩地說,“我還有一個愿望?!?/br> 男人微笑看著我。 我心想,那個人總是為容貌所累,完全不是出于他的本愿。如果坐上最尊貴的位子,再也不用看人臉色行事,那么,是不是就不用再為容貌難過了呢? 我便對男人說,“我希望那個人,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br> “啊,那要他做皇帝啊?!蹦腥斯首黧@訝著說。 “皇帝是沒法當的,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那么,攝政與關白就可以了吧?” 我想也是,經由男人這么一說,婚禮那一天的情景忽然很清晰地現在我的眼前。忽明忽暗燈火下的面具,好像在哭一樣。我想說一些安慰他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要是有一天,他也能想起我這個人來的話,就好了吧?!?/br> “好啊,就是這些嗎?” “就這樣了?!蔽艺f完站了起來,忽然對他說,“你不要報酬嗎?” 他問我,“你能給我什么?” 我一時如鯁在喉,什么話也說不出口。他其實心里清楚得很,“你什么都沒有吧?!边@樣子說著,我的鼻子又發起酸來。我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直接走掉便是了,為什么還要說那樣的蠢話。 男人這時候也站起來,一只手放在我的肩頭上,問道 ,“報酬的話,要給什么好呢?” 我渾渾噩噩的腦子里,忽然沖出了一句話,“那么……讓你抱我吧?!?/br> “抱你?”他重復了一遍,哈哈大笑起來。我渾身劇烈地打著顫。 “這個也不行嗎?”我又快哭出來了,其實我不是個愛哭的人??勺罱鼛滋?,不幸的事堆成了一座山,眼淚好像怎么也流不完似的。 “這樣子的趣味,留給強盜或者山賊來得好吧?!?/br> “送給鄉下的漁夫也不一定會要的”一話,又鬼魅似的回響在我耳畔。我盡管很想要哭,可極力控制著臉上的表情,不讓眼淚滑落下來。在愈來愈冷的朔風里,就那樣披著他的衣服回家去了。 家里人不知道我經歷的生死大事,見我那樣一副狼狽的模樣,既歡喜又生氣。小姐見到我忍不住哭了,侍女長不停罵著我,“好啊,現在你就開心了,出家,出家的!” 我心里其實很高興,雖然迷迷糊糊的,但好像有一樁愿望得到了圓滿的實現。污言穢語之類的攻擊,已經不能對我起任何作用了。 “我餓了!”我大聲說,不想再顧慮侍女長與主君,像個土匪一樣箕坐在地上,我就是要當一個沒有人要的女人,怎么樣都無所謂?!拔乙獡Q身衣服,然后睡一覺!”整間房間里,都是我粗糙的嗓音在回蕩。 十一月二十一。 左大將(大公子)說我變化了很多,尤其是懷孕之后。 其實應該說,他對我的態度變化了很多,才比較切合實際。那個中秋前后的經歷,就像曇花一現,從我的生活里脫離,凋謝,枯萎,最后融化在土里。好像什么都發生了,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我又像從前那樣,在家里織布縫衣。此時正是宮中節會興盛之時,我雖無緣參加,左大將卻時常會帶大內的點心或錦緞,或各國的特色小吃我也有口福吃到。 我說過不喜歡,他從來不當回事,僅僅以為是客套的話。照例還是經常送這些東西給我。其實他完全不明白,我是一個與口腹之欲毫不沾邊的人。比起信濃國的鮭子,院子里新鮮的楓葉枝倒比較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