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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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晟正大光明地承認了他的戀情,在他們那一圈子里到底是引起了一陣轟動,尤其是對方不是什么娛樂圈小花,也不是什么名門閨秀,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網絡漫畫創作家。 當然這也不是一點沒有預兆的,早就聽說樊氏太子爺在苦追一個女人,只知道對方是個室內設計師,其余的一概不知,而男人又把不必要的活動或者聚會推了個一干二凈,想窺探的機會都沒有?,F在又說是個漫畫創作家,便越發的好奇。 紀正作為樊晟的好兄弟,也被打聽了不少,奈何男人的嘴硬的不行,什么消息都不透露。這不戀情剛一公布,他就拾掇著想組個局,讓他把女朋友帶出來認識認識。 樊晟拒絕的很干脆。 紀正不知實情,只以為男人寶貝的很,藏起來不給看,卻不知道樊晟那段時日的痛苦與煎熬。 樊晟提出同居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成想女人答應了,但他無法忽視心底的不安感。將手中緊急的工作處理掉,其余的交給宋詔,他就休起了假,和米姝過起了日常。 從老家回來后,米姝有時會陷入沉思,會無意識地親近他,在他面前露出真實柔軟的一面,眼里有依賴。有時又對他冷淡,清醒一如之前。樊晟隱約能猜到一些原因,想知道真相不難,但他更想她說給他聽。 米姝覺得自己是卑劣的,樊晟何嘗不是同樣覺得自己卑劣。 在這場追逐游戲里,沒有輸家,也沒有贏家。 紀正為著這場聚會,籌備十足的充分,包下一整個pub不說,還將他們那圈的熟人請了個遍,還有好些個娛樂圈叫得上名號的大花小花。 要說人的本質都是八卦的,誰不想看看這位神秘的太子妃的真面目呢? 米姝跟著樊晟來到pub門口時,還不知道她要面對的是怎樣的場面,她對夜店還算熟悉,昏暗的光線和熱烈的氛圍多少能產生些距離,這樣一想她的膽怯與焦躁少了不少。 紀正是個心急的,早早地等在了門口,見到樊晟,熱情地迎了上去,卻是對著米姝伸手道:“紀正,久仰大名!” 米姝剛想伸手,樊晟直接握住,回道:米姝。 “嘖,這么寶貝?” 樊晟給了他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 紀正投降:“好好好,快進去吧,等你們很久了?!?/br> 不說米姝沒想到,樊晟也沒料到會有這么多人,紀正的原話明明是“兄弟幾個聚一聚,見見嫂子”。 他橫了一眼紀正,紀正可不怕,心想你人都來了就別想著走了。 可紀正這個flag立早了,樊晟會給他兄弟面子,米姝不會。 紀正領著他們往里走,熱烈動感的音樂撲面而來,五彩炫目的燈光交錯,四周目光齊齊匯聚在米姝身上,令她十分的不自在。 她想多年前第一次見樊晟的朋友,也是這樣,審視的目光,低聲的竊語。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米姝?原來是你?!?/br> “怎么?蔣廉你認識?” “怎么不認識,我們可是大學同學啊?!?/br> “大學同學??” 周圍的聲音又紛雜了起來,米姝與蔣廉對視了一眼,忽地輕笑了一聲:“原來是蔣廉啊,我要是知道你也在這,就不會上趕著礙你的眼了?!彼龑⑹謴姆傻谋蹚澨幊槌?,轉而對他說:“你們玩,我先回家了?!?/br> 說罷,兀自走了。 米姝的聲音不大,又有音樂做掩,眾人不知發生了什么,只知她說了幾句話,便冷著一張臉走了。以她為中心的那一圈人卻是面面相覷,尤其紀正,一臉的懵逼狀。 米姝直到出了門,才將心中憋著的一口氣吐出。 蔣廉一直是看不上她的,樊晟的那幫朋友中,她見的最多的就是蔣廉。他對她沒做什么過分的事,只是喜歡挑刺、不待見她罷了。她并不想知道理由,沒有利益沖突的惡意通常都是荒唐可笑的,一如她從小到大接收到的不懷好意,除非他喜歡樊晟。 她不期待也不需要被他的朋友認可。她所有的自尊都給了這場愛情。 可剛剛,她其實可以更加冷靜地面對蔣廉。但她突然就不想忍受了,她沒有義務站在那里,被評頭論足。 她想,四年后,蔣廉同樣會對她說,所謂門當戶對,而這樣想的人,在場的不在少數。 “米姝!” 米姝聞聲看向走來的樊晟。 她個本就不高,即便穿了一雙八公分的高跟長靴,也要抬頭才能與男人對視。她今晚畫了個淡妝,此刻,比往常更加殷紅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下巴高昂,燈光照耀下,冷若冰霜的小臉顯得更加明艷,加上一副隨你說什么的倔強模樣,鮮活的不行,男人內心柔軟,緩緩笑出了聲。 “我們去約會吧?!彼f。 米姝眉頭皺起:“……你說什么?” “約會,我們去約會?!?/br> “你不生氣?” “為什么生氣,不過有件事我想確認,蔣廉,他對你做過什么?!彼揪痛蛩阒蛔粫罕汶x開,他知道她不自在。但她見到蔣廉反應這么大,卻是出乎他意料的。 他真的變了很多,米姝想。 男人一向很聰明,處理人際關系也得心應手。他一直知道她融入不了他的朋友圈,他不在意,也叫她不用在意,而米姝向來是男人說什么,她便聽什么?,F在,他同樣不在意,她以為他至少會對她沖動任性有些無禮的行為有些微詞,可他沒有。 “他沒有對我做過什么,只是說了些不中意卻中肯的話,其實那些話傷害不到我,因為那時我滿心滿眼的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人怎樣我并不在意?!?/br> “看到蔣廉,我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發現自己有些蠢,在他們眼里大概更可笑?!?/br> “你說的對,我確實不想來,我無所謂你的那些朋友是什么想法,但我克制不了內心的膽怯,覺得不自在,我以為幾年過去了,我有長進了,可我高估了自己?!?/br> “蔣廉有句話說得對,我和你們不是一路人。我以前覺得他真討厭啊,我只是和你談戀愛而已,現在發覺他其實沒錯。我不是妄自菲薄,但現實就是如此?!?/br> 米姝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等著男人的回應。 樊晟凝視著她,片晌,卻是說道:“我們去看電影吧?” “……樊晟,我們——” “我們不是還有時間嗎?” “……” “你說的這些,真的不重要,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說不用在意,就是真的不用去在意。你不喜歡,那就不做,我不想勉強你,也不想你勉強自己,只除了一件事,不要現在說離開?!?/br> 他們真的去看了電影。 電影院可以說是人滿為患,好的場次都滿座,他們索性定了個包廂,又買了必備的爆米花和飲料。 看完電影后,他們又去游樂園坐了摩天輪。 米姝問:“你是不是以后還準備帶我去看海,看日出?” 樊晟回:“你還記得?” 米姝:“記憶力正常的人,一般都忘不了,比較突出的事件?!?/br> 樊晟笑。 然后,在漫天煙火中,宛如人工的星星灑滿夜空的壯麗美景下,聽著花火炸開的聲音,他們接了個吻。 米姝可不想和他重溫舊夢,只坐了一圈便下來了。 半夜的游樂園多的是年輕的小情侶們,寒冬凜冽的風一陣一陣地打在身上直叫她哆嗦,而為了見樊晟的朋友她換下了厚實棉衣,還好男人也沒有久留的打算。 他們直接回了家,然后開始zuoai。 米姝還只來得及開了玄關的燈,外套只脫了一半,便被男人拉過去抵在餐桌邊上,她的腿磕到了椅子,但她來不及呼痛。 兇蠻又急切的吻落了下來,反復的吮吸和翻攪。 激烈的親吻,粗重的喘息,在昏暗狹小的室內隱秘而火熱。 米姝咬住樊晟的肩膀,承受著男人激烈又兇狠毫無間歇的撞擊。 “寶寶,抱住我?!迸c他溫柔的語氣截然不同,是他粗暴毫不收斂的動作。 米姝想,是不是她的那番話刺激到了男人,讓男人發了瘋。但被情欲充昏了頭腦的不止是男人,米姝的理智也很快飛散,在快感中無法自拔。 整夜無止境的需求和索取,后果是米姝醒來又給了男人一巴掌。 這之后蔣廉給米姝打過好幾次電話,想要請她和樊晟吃飯。 米姝想也沒想拒絕了。 樊晟不知從哪弄來了兩臺游戲機,每天都要問她一遍玩不玩。 米姝一開始還能嚴詞拒絕,她的漫畫創作進入了瓶頸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的人多了,她在情節和邏輯上多了一份謹慎,不像以前那么隨心所欲,所以這些天情緒就很焦慮。另一方面,兩人不知節制的情事也讓她心里不痛快,明明每回都是男人挑起的,但到后來她也很投入,她事后的責難就顯得矯情又可笑。 所以她看男人便很不順眼。 被拒絕了的男人也不強求,自己玩了起來。 米姝看他更加的不順眼了,覺得男人恢復了本性,之前的體貼溫柔都是騙人的。 但她還是被游戲畫面吸引,看男人玩了幾天,激起了興趣,于是在男人再次詢問時,“勉勉強強'答應了。 兩人玩了好幾天,米姝一開始還cao作的磕磕絆絆的,此刻看著通關的屏幕,高興的叫出了聲。 “開心嗎?” 米姝不說話,只仰著頭看他,眼笑成了月牙。 “這么開心啊?!狈梢残α?,抬手將她頰邊凌亂的發絲置于耳后,心頭發軟,聲音輕柔。 “是啊,哥哥?!?/br> 果然,男人眸色漸深,向她靠近。 “我一直想問,你在床上這么喜歡被喊哥哥嗎?這是什么癖好?”她手指抵著男人的胸口阻止他繼續靠近。 “只有你,只想聽你喊。那你呢?” “我什么?” “你能以后只對著我喊嗎?” 樊晟的手已經探進米姝敏感的腰際,嘴唇在她耳邊輕吻,“嗯?寶寶……” 米姝覺得莫名其妙,她又不是他,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刻,她敷衍道:“恩恩恩,你放開我,我要去畫畫了?!?/br> 她可不想再陷入男人的圈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