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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慕戎的追求還算守禮,有點那種老派的貴族作風,對了,他們家好像確實是有祖傳爵位的。 帝國現任皇帝樊朗雖然是皇族出身,但似乎對世襲貴族制度有些不以為然,曾經有傳言說元常帝有意廢除這一制度,后來不知為何并沒有實際執行,不過今上登基以后銀梣帝國便再也沒有新的爵位晉封、原有爵位的承襲變得更加嚴格倒是確鑿無疑。 舊貴族的沒落不可避免,戰后崛起的勢力成了新興權貴,而像慕家那樣深得皇帝陛下信任的家族自然更是炙手可熱、煊赫一時。 如果慕戎沒發神經,廖宇寧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一天因為向現實低頭而去抱那人的大腿? 好在慕戎的腦子壞掉了。 腦子壞掉的慕戎很煩人、很討厭,但他對于廖宇寧來說也不再高高在上了,類似于原本你以為窮盡一生都無法追趕的巨人突然退化成了在地上打滾的孩童。 這么想著,廖宇寧覺得自己好像變得開心了一點。 告別林齊之后,廖宇寧又去找了幾位即將離校的同學,當然他也被很多人找,有同年級的,也有低年級的。 期間樊昕帶了幾位女同學過來找廖宇寧合影。 廖宇寧非常親切地予以了配合,拍完照之后他悄聲對樊昕說:“沒想到你這么受女孩子歡迎?!?/br> “不是我啊?!狈康哪槤q得通紅,“她們都仰慕著學長哩?!?/br> 應付完這幫小崇拜者,廖宇寧獨自走出會場,抬頭看向天空。 舞會的喧囂都籠罩在懸浮穹頂之下,而穹頂之上則是一片璀璨的星河,帝畿與提亞各據天幕一角,它們與天闕的衛星費茵形成了一串美麗的珠鏈。 氣泡酒喝得多了點,此時的廖宇寧有些微醺,他覺得自己被清涼的夜風吹得很舒服。 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那是皮靴踩在石質地面上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好討厭。 廖宇寧長長嘆了口氣,雙手插進褲兜,他優雅地轉身,冷冷看向來者,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慕學長,今天晚上這個會場里有超過五萬人,為什么你能知道我在這里?” “???”乍然遇到這個計劃外的問題,慕戎登時就傻了。 廖宇寧嘴角一翹,忽然笑道:“是巧合嗎?” 燈火闌珊處的青年只是這么淡淡一笑,白天對著近萬人演講還鎮定自若的慕首席立刻就變成了一個毫無章法的愣頭青,他胡亂附和著,“是、是巧合?!?/br> “可我不相信巧合那種東西?!绷斡顚幷f,他把右手從口袋里抽出來,揚了揚手心里的白色圓球。 小球被拋起,又被接住,廖宇寧一步一步走向慕戎,“慕學長,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第23章 你想怎么樣都可以 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 慕少爺立時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戰之中。 一旦點頭,就等于承認自己是個可恥的跟蹤者,這后果太嚴重了,不僅極大影響自己的形象,還會給對方的拒絕增加理由。 然而白天才剛剛發過誓“絕對不會欺騙寧寧”,在他們的婚姻之中“沒有隱瞞,沒有謊言,只有全部的坦誠與信任”。 對了! 婚姻,那個誓言說的是婚后,要是結婚以后被對方知道自己做了這些事,那么不管是罰“晚上睡書房”或者罰“陪同參加無聊的沙龍”之類的,好像都不算什么無法接受的事情呢。 婚姻經驗為零的慕少爺根據自家父母的相處模式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只要結了婚一切都好說。 對方并沒有證據,自己要做的就是堅決否認。 “寧寧,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什么誤會?!蹦缴贍敽耦仧o恥地裝傻:“我并沒有在跟蹤你?!?/br> 對不起,結婚以后你想怎么樣都可以??! “學長認為是誤會?!绷斡顚幹币暷饺?,眼神中帶著點戲謔:“那么學長如何解釋你能在這里遇到我的原因?” 廖宇寧在慕戎面前站定,盡管后者比他年長兩歲,身量也更為高大,但這種差異似乎不值一提,因為此刻廖宇寧的氣場完全碾壓了慕戎。 “請學長誠實地回答我?!?/br> “寧寧?!蹦缴贍斉φ页鰝€理由,“那是因為我們有緣,所以不管你在哪里,我總能遇見你?!?/br> 這個唯心的回答得到了廖宇寧嗤之以鼻的反應。 “學長,你知道嗎?雖然過去六年學長一直對我不假辭色,但我卻從不認為學長是錯的,學長有條件也有資格蔑視我,如此坦蕩地對待一個自己看不上眼的人,也算是優點吧?!?/br> 被馬洛維特的“弱者無用論”洗腦之后,這確實是廖宇寧的真實想法。 “不,寧寧!”慕戎一聽這話就驚到了,“我沒有看不上你,你那么聰明、那么努力、那么——”他頓了頓,把卡在嗓子里的“可愛”給咽了下去,“總之,我一直都知道你擁有無限的潛能,我非常期待你可以成長到與我比肩的高度,我從來不曾也永遠不會輕看你!” 慕戎這個激動的表白倒是讓廖宇寧愣了一下,青年眼眸一垂,頗有些玩味地道:“沒想到我在學長眼里居然還是有價值的?!?/br> 覺得我有潛力,所以就用鼻孔哼我? 期待我能成長,所以就用“天才少年不過如此”“你差得遠了”“完全看不出進步”之類的話語打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