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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舟聽到“下賤東西”四字時,表情也絲毫沒變:“衛校尉,你沒有聽到嗎?你那十萬大軍倒戈而向、往這里殺將過來的聲音?” 衛湛愣了愣,暴怒的一拳捶在鐵桿上:“是你!你偷走了我的令牌!慕晚舟,你該千刀萬剮,死無全尸!我他/媽的要挖你的心、喝你的血!……” “衛校尉,”慕晚舟冷冷打斷了他,“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是你自己遺失了令牌,或是利用它來謀逆,與我何干?” “你……你……”衛湛全身陡然失力,頹廢的歪倒在地。 到了此刻,他方才追悔莫及。慕晚舟不是他以為的可以隨意染指的溫香軟玉,卻是這世間最危險、最招惹不得的蛇蝎美人。如果經不起他的誘惑,稍稍踏近一步,便立刻墜入流沙一般狡詐粘稠的泥潭,被拉向無盡的深淵地獄。 衛湛雙目呆滯,絕望至極,已經失去了生氣,口中只顫抖的喃喃道: “你狠……你夠狠……” 慕晚舟倒上一杯毒酒,從鐵欄之間遞了進去:“衛校尉,請?!?/br> 衛湛自知已到絕路,咬牙接過酒,雙唇顫抖,最終一飲而盡,將杯盞砰的摔得粉碎。 “慕晚舟!”他拼著最后一口氣沖到牢籠邊,雙手緊握鐵桿,“我衛湛栽你手里,我認了!但你又好到哪里去?!還不是被我干/過的爛/貨?!” 他陰毒的瞪著慕晚舟,嘴角浮出死氣,以及那一絲最后的得意。 慕晚舟輕輕笑了。他看著衛湛毒酒發作,口邊滲出一股黑血,暗金右瞳閃過一絲輕蔑。 他緩緩貼近了衛湛,以旁人絕不可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對他說: “你確定昨晚是我?” 衛湛垂死的眼眸中掙扎出一絲驚慌和疑惑。 慕晚舟的笑帶著無邊的柔情,好似他全部的愛意都傾注出來了一般: “你好好想想,昨晚你懷里的人,脖子上可有鐵鐐?” 衛湛聽了,臉上的表情陡然變得猙獰而絕望。他猛烈咳嗽起來,嘴邊滲出更多的黑血。他嘶啞著嗓子想要說什么,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個局。而自己從一開始便在局中,卻渾然不知。 慕晚舟,這個自己曾以為將其玩弄于鼓掌之間的人,最終只是自己不可求、也求不得的天上云、水中月。 他瞳孔陡然彌散,整個人癱軟了下來。 慕晚舟在一旁靜靜佇立了許久,等著他死透了,才緩緩轉身往回走去。 他捂著胸口,強壓著體內的不適,嘴邊的低語只有幾個字: “現在……該輪到蕭翊了……” · 慕晚舟折回蕭翊的營帳時,蕭翊已經披上戰甲,出帳迎戰去了。慕晚舟立刻在帳中一陣翻箱倒柜,但是沒有找到蕭翊佩戴過的那條玉佩綬帶。 看來,蕭翊還戴在身上。 慕晚舟出了營帳。這時,蕭駱北已率領十萬中軍和五萬鎮西軍從西域都護府傾巢而出,而陸逐川也準時的以令牌號令了十萬私兵,共同夾擊西域十二國聯軍。 慕晚舟遙遙望向西域都護府的方向,望見了蕭駱北的帥旗。突然,他心里猛的一跳,竟然莫名的心潮萌動,臉色微微發紅。 他感覺得到,蕭駱北已經將雄蟲喂入體內,此刻正與自己體內的雌蟲遙相呼應,相互焦急的尋覓著彼此。 他自己也被這種本能和生理上的吸引牽動著,十分渴求蕭駱北。 尤其是他中蠱已經快一日,被蠱蟲的效果折磨得有些焦渴難耐。 此時此刻,如果蕭駱北在他眼前,他大概會什么也顧不上的撲到他懷里,與他激烈癡纏。 但一想到蕭駱北此刻的情形大概也很不好受,他便上揚唇角,意味不明的微微一笑,眼神最終擺脫了混沌,變得清明起來。 他忍著蠱蟲的效果往外走了幾步,蕭翊身邊的侍從迎了過來:“慕大人,請跟屬下來。王爺在那邊等您?!?/br> 他踉蹌著跟著侍從來到前方,只見蕭翊帶著百來名隨侍的親衛精兵,正有序的撤出戰場。 慕晚舟之前猜得不錯,蕭翊果然想逃。他此刻手里已經沒有一兵一卒,西涼攝政王定不可能再為了他與景朝硬碰硬,應當會盡快命人來捉拿他,獻給蕭駱北以獲得求和的機會。而蕭翊老謀深算,又怎會算不到這一切。所以他定想要在被擒之前逃離。 如果讓他逃入西域茫茫黃沙之中,想要再抓到他,就難如登天了。 慕晚舟被侍衛保護著一路到了蕭翊身邊。蕭翊一把將他拉上馬,圈在懷里: “晚舟,走了!” 蕭翊的親衛隊身手不凡,騎的也是良駒,很快一行人已經殺出一條重圍,向主戰場外撤去。 慕晚舟遠遠的望著蕭駱北大軍的方向,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想念蕭駱北過,簡直是噬心刻骨、百般煎熬。蠱蟲的發作愈發深了,他呼吸急促,渾身泛起薄汗,周身的肌膚禁不住的顫抖,渴求著交合的快感與解脫。 而這種渴求,并非是對所有人的。他被雄蟲牽引,只想要蕭駱北。 蠱蟲cao縱著他的本能,讓他十分想要丟下一切,不顧一切的回到蕭駱北身邊去。此前二人無數次尋歡作樂的畫面和感覺,如今都無比清晰的在他眼前閃過。 但是,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綬帶沒有拿回來,蕭翊也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