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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四下打量,他們被落在這處荒蕪之地,除了稀稀拉拉幾棵樹,幾乎什么都沒有。葉安要抓狂了,葉致被帶走,葉樂又動了胎氣,得盡快就醫,到底怎么辦才好?他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 葉樂額上起了一層薄汗,咬牙道:“我先忍忍,我還能走?!?/br> 葉安連忙制止他:“小樂,別逞強!若是不適不能亂走的!” 葉樂已七個多月了,此時動了胎氣易早產,若是肚子痛,絕不能再走來走去。 葉樂呼吸一滯:“那你還是別管我了,先回去找人,我可以躲起來,等你回來?!?/br> 葉安心想,他一個人雖能盡快回去,可是此地荒涼,萬一男子回頭了,或者突然出現野獸怎么辦? 葉安堅定道:“我不能丟下你?!?/br> 葉樂瘋狂搖頭:“不行,你自己的情形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葉安仍道:“要走一起走!我帶著你,你也能盡快被醫治!” 葉樂想想肚子里的孩子,被說服了,眼巴巴瞅著葉安。 葉安東看西看,一棵樹下有幾塊似是被樵夫廢棄的破木板,葉安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他讓葉樂躺下來,把木板墊在葉樂身下,把方才捆住他們的繩子栓在木板上,葉安試著用肩膀拖了一下繩索,心里祈禱肚子里的崽不要亂發脾氣。 幸好,這個簡易拖車他能拉動,二崽也很配合,他的肚子沒有不舒服,三個多月還算穩當。 葉安舒了口氣:“小樂,你看,拉你走應當沒問題?!?/br> 葉樂把臉藏進陰影里,哽咽著道:“多謝你……” “說什么呢?!比~安布置妥當,總算有了點笑容:“你是我弟,方才還救了我的?!?/br> 葉安想起還有一個被帶走了,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 他低下頭在前面又拖又拉,葉樂不敢讓他全出力,躺在木板上配合著用手臂撐住往前挪,不碰到肚子倒還好一些。 兄弟倆齊心協力,按馬車的車轍印,往來時的方向行去,如此若是宮里人順著車轍來尋他們,也不會走岔了。 長路漫漫,總得要有個念想。葉安惡狠狠道:“這次到底是誰在搗鬼,等我查出來,我一定把他碎尸萬段!” “對……切了他,剁了他,讓他做內侍!” 葉樂眼睛一亮,也有一點精神了。 究竟是何人下的手? 穆辭心中已有了結論,沉著臉,帶著暗二還有一群侍衛,浩浩蕩蕩去了玉羅王子耶律楚所在的驛館。 耶律楚請旨留下,若未正式告辭,一定不會擅自離開。 穆辭命暗衛打聽到耶律楚住的屋子,徑自去尋人。耶律楚門前守著幾個玉羅人,剛要大聲呵斥,暗衛一個箭步上前,制住了他們,下一瞬便卸掉了他們的下巴。 穆辭進屋,坐在案邊的耶律楚見突然之間來了這么多人,領頭的還是穆辭,驚訝地從椅子上彈起來。 “你……您,皇后……” 耶律楚吶吶,欲向穆辭行禮,可是雙膝還未來跪下,穆辭已一腳踹了上去。 “他在何處?” 穆辭煞氣騰騰,耶律楚被踹得后背撞在了桌角,他以為穆辭至少會聽自己解釋,可是竟沒有!朝堂上沉穩的皇后此刻成了地府閻羅,饒是耶律楚已有心理準備,雙腿仍控制不住瑟瑟發抖。 耶律楚盡量平靜道:“您,您在問誰?臣一直待在驛館之中,并不知……” 穆辭又是一腳,將他踹出了三丈,嘴角噴出一口血來:“耶律楚,竹熊是你進貢的,不是你是誰,是你令竹熊制造混亂,也是你趁機帶走了他!” 耶律楚咬牙,繼續裝糊涂:“竹熊……竹熊的確是臣所獻,究竟發生了何事,臣真的不知您在說什么……” “你不知?很好……” 穆辭冷笑,竹熊足下曾被釘入鐵釘,三寸長的釘子已很顯眼,百花館并沒有這種東西,竹熊的腿本身是好的,也不可能是捕獸夾誤傷,那就只能是人為釘入;后來,又是竹熊突然發了瘋,背著太子與蘇燮逃出皇宮,惹得宮中大亂,穆辭看過竹熊的眼睛,變成了不正常的紅色,他見多識廣,知道有些手段可以cao縱動物,竹熊應是被控制了,穆辭自然而然想到有人設局,且兩次都與竹熊有關,能設局的除了主動獻出竹熊的耶律楚還能有誰? 沒那么多時間對質了,穆辭深吸一口氣,對暗二道:“看住他,若他敢動一動,廢了他的手腳?!?/br> 耶律楚也不裝慫了,大聲道:“穆辭,我好歹是一國王子,你無憑無據,若是傷了我,要如何向我父王,向玉羅交代?!” “交代?”穆辭本已踏入后堂,聞言回首,冷冷道,“你最好日夜祈禱,我能馬上找到他,否則晚一個時辰,暗二便會在你身上多剜一刀。玉羅誰有意見,我不介意發兵踏平玉羅!” 穆辭得穆太傅教導,仁義忠君自小便銘刻于心,但是葉安一失蹤,穆辭快要瘋了,這不同于之前葉安被李幺劫走,起碼那時穆辭知道葉安仍在宮中,可是眼下,他根本不知葉安被帶往何處,耶律楚還要做戲,穆辭控制不住陰暗地想,他便是以暴制暴又如何,對付惡人莫非還要講道理嗎? 暗二帶著暗衛、崔景帶著宮廷侍衛皆在穆辭面前跪成一排。 穆辭朗聲道:“暗衛先搜驛館,王星仁、金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