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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似清冷的仙尊,終究還是動了情。 當年前身種下的魔咒倒是一步好棋。 * 無相宗的護宗大陣根本擋不住祁朝,他捏訣去了謝余所在之處。 在謝元白追來之前,他要將謝余帶走。 但謝元白這么些年的修真界第一強者終究不是白叫的,他以劍靈擾亂祁朝,先一步去了謝余的院落。 謝余本來感應到護宗大陣開啟還有些許疑慮,無相宗護宗大陣,未遇大敵不啟。 可以說無相宗自有了和玉仙尊坐鎮,這護宗大陣基本上就沒有開啟過。 謝余有幾分擔憂,他能感覺得到,宗門的西南側有股強大的魔氣,且來勢洶洶。 宗門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他正打算去一探究竟,天邊閃過一道流光,謝元白便執劍出現在他面前。 他眉眼眉梢如凝霜一般的冰冷,一手握住謝余的手腕,以一種保護的姿態護在他的身前。 而謝元白的對面,那黑霧般的魔氣緩緩凝聚成一具高挑的人形,謝余莫名的覺得那人的身形隱隱眼熟。 黑霧逐漸消退,露出的面容赫然便是祁朝。 謝余微微皺眉,他與祁朝私下相處自在輕松,自認為與這人也算是關系尚好的友人,只是祁朝這一次給他的感覺卻與之前都不同。 祁朝似乎徹底“凝實”了身軀,只是他周身縈繞的魔氣卻無法忽視。 很明顯,祁朝騙了他,他分明便是魔族,并不是什么所謂的寒山洞的山靈。 謝余瞳孔微縮,五指緩緩握成拳,心中有幾分被欺騙了的荒謬感。 明明往日兩人還曾約好去見一見歸月城的赤月,明明祁朝還曾與他說,全天下他最為珍視的人便是他。 可魔族的話又怎能信? 這普天之下,連凡人都知曉魔族最為狡猾陰險,只是騙個蠢貨罷了,那些話又怎可當真? 謝余手中緩緩凝成一柄泛青的長劍,他看著他的眼神很冷,似是帶著淺淺的滌蕩在風雪之中的殺意。 這便是與祁朝為敵的意思了。 謝余此時當真恨不得時間能回到過去,碾碎那魔族虛偽的謊話,將祁朝的事情報與宗門。 宗門此次大劫定然與祁朝分不開關系,謝余微微收緊掌心,這全然怪他當初那無謂的同情,謝余只覺心中有幾分喘不過氣。 都是假的,凡間的姻緣是假的,這多年的友人也是假的。 是真也罷、假也罷,若是宗門因此而有損,他當真再無顏面待在無相宗了。 祁朝視線微轉,他緊緊盯著謝余,那黑洞洞的眼眸毫無光芒,看起來陰冷又瘆人,宛如水溝中粘膩的蛇類一般。 “謝余,你要與我動手?” 祁朝的聲音很平,就宛如他們從前對月夜酌一般,仿佛兩人之間的身份并非對立。 謝余卻是在那眼神中莫名的心悸了一陣,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宛如被重要的人傷害到了一般的奇異的感覺。 若要細想,那甚至可以說是從神魂之上傳來了。 謝余壓抑了那詭異的感覺,眼眸輕輕瞥開,不再與祁朝對視,他的聲音有些冷:“祁朝,你是魔族,你騙了我?!?/br> 祁朝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不過無礙,我總會讓你明白的?!?/br> 他說著,掌心聚起一股魔氣,那魔氣濃郁渾厚,看著便十分不詳。 隨后那修長蒼白的五指卻輕輕地捏碎了那股魔氣,那魔氣便陡然溢散于空氣之中。 謝元白眉眼微皺,右手結印聚起真氣,卻并未捕捉到一絲魔氣。 好似那魔氣當真消散了一般。 他未曾注意到身后謝余的眉心處極快速的略過絲絲縷縷的魔氣,隨后便歸于平靜。 祁朝對謝余勾起一抹奇異的笑,那笑容甚至有幾分嚇人,像是肌rou不受主人控制一般的,似笑似哭,臉側甚至隱隱現出幾片黑色陰翳的蛇鱗。 “我會回來接你的,謝余?!?/br> 這句話驀地出現在謝余的耳畔,有一種奇異的空靈森冷之感。 很明顯,這句話旁人是聽不到的,否則謝元白便該變了臉色拼著心魔會被逼出的風險也要以誅天命劍斬殺了這人才是。 謝余的腦內卻開始逐漸昏沉起來,那種即將沉睡下去的感覺如同被深海包裹了一般的叫人窒息、且反抗而無力。 祁朝瞇著眸子看了一眼謝元白,未再多說一句便離開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布置一番,整理前身留下的暗線,以及……為他的謝余建造一座豪華而精美的宮殿。 那里將會是他們日后的家。 這是祁朝自小便有的夢想,建造一座豪華的宮殿,他來當唯一的主人。 如今,便讓他來圓了“他們”共同的夢想。 謝元白根本無力顧及肆意來去的祁朝,謝余陡然暈倒,他的滿心眼便只剩下懷中暈睡過去的青年。 他將謝余抱回了上清殿的寢宮,渡真氣入謝余體內巡查,卻未曾發現一絲異常。 謝余暈過去并非魔氣作祟,恐是另有原因。 謝元白眉心的折痕愈重,整個人都給人一種風雨欲來之勢的感覺。 他并不知道,此時的謝余正在經歷著另一場“人生”,或者說,另一個“他”的記憶。 “他”與謝余長相一般無二,皆是被遺棄于雪域,只是命運的節點便在于,謝余是被和玉仙尊帶走的,而“他”卻是在即將凍死的時候被一位農戶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