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安平公主究竟為什么會絕望自殺,她怎么可能知道,每個人經歷的事情不一樣。 她們同為爐鼎,可安平公主比她慘得多的多,被自己的生父蹂躪,或許還被昔日好友折磨,被朝堂里那些可以被她稱作長輩的人強暴,她怎么能不絕望?! 可令她熬了這么久,自殺的點究竟是什么,她一個只知道安平公主生平故事,頂多從萬歸心魔里窺探到一點的人如何知曉? 但不管如何,有一點,嫚堯是感同身受的,她說道,“因為所有她愛的人都辜負了她?!?/br> 蕭清鴻聽到這一句 ,本就紅著的眼更紅了,握著劍的手都開始發抖。 就是這個時候! 嫚堯拿起上古遺劍,反手就往蕭清鴻的心口刺去。 上古遺劍的濯濯清氣一下子刺破了魔氣,她的手也靈巧地伸了過去,以極快的速度抓住那熔煉成珠子的瓊鯨骨。 蕭清鴻的怔愣只是短暫的一瞬間,反應過來,直接拿著魔劍去割嫚堯的頭。 嫚堯深呼吸一口氣,手中掐出凝水訣,cao控著上古遺劍,如一道水龍,猛地往蕭清鴻魔劍而去。 魔劍被上古遺劍的清氣碰觸到,瑟縮了一瞬,嫚堯就這個這個機會,一個側身,以一個刁鉆的下腰,躲過了這招殺招。 可蕭清鴻帶著迅猛殺氣與魔氣的劍招又沖了過來,那劍招甚至帶著雷電的震天氣勢。 嫚堯拿著上古遺劍,有些費力地躲開,那種殺氣,她躲不開。 手里握緊了那枚瓊鯨骨熔煉過的精華,她一口吞下。 幽寂說過,瓊鯨骨熔煉于她體內,能將她鍛體改造成銅墻鐵壁一般,更抗揍,更難被人傷到。 這瓊鯨骨既是被蕭清鴻熔煉過的,自然省去了在她體內再轉化的步驟,應當只需要用靈力在體內熔煉就行。 “你找死!” 蕭清鴻見嫚堯竟是吞下了他耗費了許久,因此耽誤成魔的瓊鯨骨心,周身瞬間爆出一股魔氣。 那魔氣隱隱有沖破幽寂的妖氣的氣勢。 嫚堯在地上一滾,眼看著就要挨一劍。 吞下那瓊鯨骨心后,她覺得周身的靈力再次凝滯住了,反而,皮膚骨骼開始瘋狂地發熱,有一股外部的力量正在席卷而來。 “堯堯,走!” 那死死壓著蕭清鴻魔氣的妖氣,九條火龍里伸出四條來,灼燙的火舌到了嫚堯這里卻是將她包裹住,直接席卷著她往外狂奔。 嫚堯咬咬牙,拿著劍由著火龍將自己送出蕭府,并狂奔而去。 只要她走了,幽寂和萬歸以及白晏要脫身并不難,接下來都是大能們的正面對決,她再挖空心思也對付不了。 “哪里來的孽畜,竟敢到人界撒野!”蕭博廣騰空而起,掌心拍出一道金色法訣,直沖幽寂而去。 壓迫著沐禹州的霸道妖氣卻是絲毫沒有撼動,依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就是蕭博廣都感覺 第39章 如今是在花樓里,去床那邊是什么意思? 嫚堯顧不得多想,在花樓里當然要有在花樓里的樣子,她忍著全身經脈的疼痛,幾步跳上床,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剝下了身上的外衣,再把頭發扯亂一點,露出半點肩膀,再將被子往身上一潰。。 也不完全拉上,堪堪露出點肩膀來。 窗幔是拉下來一半的,那個彈琴的琴師的角度應當是看不見的。 蘇鈺只往那看了一眼,見這跑進來的女子動作熟練老道,也沒多想,神色依然溫潤從容。 他低頭撫了撫那根斷了的琴弦,然后淡定的直接將那根琴弦從琴上扯掉了。 嫚堯側著身體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行云流水的琴聲再次響起,那根斷了的琴弦斷了就斷了,他毫不在意,依舊能彈奏出一曲在外行人看來極為動聽的樂聲。 外面人聲鼎沸,呼嘯著的風夾雜著火燒過后的煙味飄進來,垂著頭的溫雅秀致的男子絲毫不為所動。 這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嫚堯心想,忍不住抓緊了被子。 可她此時靈力再次無法調用,周身的骨骼經脈都快要將身體暴脹開來,根本顧不得思考太多了。 先熬過這一關。 蕭家的人很快就追到了這里,樓下隱約傳來了爭吵和東西打翻的聲音,還有人一開始還罵罵咧咧,到最后卻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嫚堯渾身的肌rou都緊繃著,她聽到有人到了二樓,那皮革的長一靴踏在木制的臺階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令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隔壁的門被人踹開了,里面的人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又是一陣被肆意搜查的東西摔地上的聲音。 蕭家的護衛又出來了,并朝著她現在所在的房間走來。 “砰——!” 門被一腳踹開,外面的人帶著殺氣與煞氣,聲音凌厲狠絕,“都給我出來!” 蘇鈺直到這護衛的話音落下,手指才停下撥動,那琴聲也才戛然而止,他抬起頭來,客客氣氣地看了過去。 這幾日熟悉的蕭家護衛的打扮,人模狗樣的。 蘇鈺笑了笑,仗著用了易容丹,神情舒緩又溫柔,“出了什么事?” 蕭家護衛見彈琴的是個模樣清 俊氣質斐然的公子,猶豫了一下,但隨即還是用狠戾的聲音說道,“我們蕭家家主的小妾逃出來了,那是我們家主最近最寵愛的小妾,務必要把她抓回去!” 躲在被子里正遭受著經脈與骨骼雙重暴擊的嫚堯:“……” “那床上是誰?還不快滾出來!”其中一個護衛眼尖,已經看到了床上躺著的女人了,頓時冷笑一聲就要跨過去。 就在這時,蘇鈺急忙叫了一聲,“且慢!” 或許因為著急,他的聲音都拔高了幾度,硬生生地讓這幾個蕭家護衛頓住了身形,并回頭看他,“怎么?!” 蘇鈺幾步走到了這幾個蕭家護衛前面,正好也攔在了窗前,攔住了這些人對床上的人的窺探。 “幾位大人,還請千萬不要過去!”他的神色凝重嚴肅,不帶一絲玩笑的意味。 蕭家護衛忍不住冷笑一聲,根本沒有搭理蘇鈺的話,直接抬腿過去,更是推開了他,大有一副要當場捉jian的氣勢。 蘇鈺幽幽的聲音便再次響起,“大人,床上這女子曾是這花樓頭牌,無奈身世坎坷,又慘遭蹂躪,前不久染上了急癥,所沾染之人更是會被傳染,實在是可憐,我是一名琴師,四處漂泊,就是為了尋找從小丟失的meimei,卻沒想到,meimei竟是流落在這種地方……” “別人都不要她,嫌棄她,但我是她親哥哥啊,我怎么能置她于不顧!所以我毅然進了這花樓做琴師,方便在這里照顧她,好在花樓鴇媽是個良善人,允許我一個琴師不在外面伴奏,而是在樓下彈奏?!?/br> “我們兄妹二人感恩鴇媽的不嫌棄,可也不能在這里賴著不走,正打算明日離開沐禹州呢,畢竟,不僅是meimei,連我因為近身照顧,所以身上也……大人你看!” 蘇鈺撩開了衣袖,露出了滿是可怕紅疙瘩的手,直把蕭家護衛嚇退兩米開外。 嫚堯全程聽著這些:“……” 從蕭家家主小妾到現在得了不知名可怕急病的花娘,她心情還是很平和的。 “兩位大人若實在是想要看看我meimei,還請一定要離的遠些,這種花樓急癥,哎……” 蘇鈺朝著床邊走去。 嫚堯的心都提了起來,握緊了藏在被子下面的長劍。 并默默 拉上了衣服,這男子的cao作實在是太sao了,她本以為自己要扮演的是剛剛和人激烈運動過的美嬌娘。 沒想到在他的劇本里,自己是個凄慘被蹂躪的身患重病的可憐人。 “兩位大人,嘔 ̄ ̄ ̄” 嫚堯感覺自己的窗幔被人拉開了一些,就在這時,那聲音溫潤無比,cao作無比之sao的男子忽然干嘔起來。 他立刻聽到那蕭家護衛又往外挪了一米。 然后她聽到男子擦了擦嘴角,虛弱地說道,“看來,我也病入膏肓了,這種疾病到最后就是這樣吐血而死,嘔 ̄ ̄” “走!” 那蕭家護衛似乎是遭不住這刺激了,狠戾冷酷的聲音一聲令下,速速離開了這里。 嫚堯忍著痛楚,坐了起來,將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齊。 然后抬頭看向那穿著一身白衣,袖口還紋著梅花,極其俊雅溫柔的男子十分從容地過去將門關上,然后轉過身來。 嫚堯覺得,或許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吧,這樣一張極其溫柔的臉,cao作是真的sao。 他嘴角鮮紅的顏色乍一看是血沫子,仔細一看,是番茄醬。 這人是誰?為什么二話不說幫她? 在嫚堯打量蘇鈺的時候,蘇鈺也在打量嫚堯。 行走在外,這張臉不一定是真的,看著倒是小家碧玉秀美的很,但是膽子也是真的大,身為小妾,竟敢從蕭家逃出來。 這下可好,他們兩個被蕭家追的人,湊一塊了。 嫚堯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撐開皮膚了,痛的她都坐不直,人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不斷被人敲碎,再是重塑,再是敲碎,再是重塑。 “姑娘,此地不宜久留,還是速速離開比較好?!?/br> 蘇鈺開了口,嗓音依舊溫柔,從容,也沒有詢問嫚堯什么。 嫚堯疼得說不出話來,因為骨頭一直在重復那個好像被人打碎再重塑的過程,所以她嘴都張不開。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若是這個時候有人來偷襲她,她根本沒有反手的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蘇鈺并不是一個喜好多管閑事的人,見嫚堯并不理會自己,便想轉身走了。 剛剛順手幫一把,說不定等蕭家的人反應過來就會回來。 他必須也在雙 腿還能行走的時候離開這里了。 嫚堯深呼吸一口氣,因為心里著急,她恨不得這骨頭重塑的過程能快些,再快一些,身體里更是爆發出一股力量,那骨頭在最后一次破碎的時候,忽然生出一種特殊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