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情非得已
梁珞謹和尤燃的吻,自然是被托馬斯夫婦撞破了。 尤燃知道,梁珞謹就是故意親給他們看的。 程文嫣特地從車上下來和梁珞謹禮節性地擁抱,并當面祝福他們:“真好。尤燃,師弟,我真的為你們開心?!?/br> 托馬斯攬住快要熱淚盈眶的她,同樣感性豪言道:“梁,你做出了非常正確的選擇,‘?!匦陆邮芰四?!尤燃,我和文嫣一直都把梁當成家人?,F在,你也是我們家的一員了。過幾天歡迎你加入我們的海濱周末,只對家人開放!” 梁珞謹也攬上尤燃,笑容燦爛:“當然,您和師姐就像我的親jiejie、姐夫一樣。這周末我帶尤燃一起去?!?/br> 托馬斯夫婦走后,梁珞謹終于放開了尤燃。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梁珞謹嘴上還殘留著尤燃的觸感和余溫,他機械地解釋道:“等周末度假的時候你再去問他,他就不會排斥你了。托馬斯對自己的‘家人’,非常重視?!?/br> 梁珞謹沒有說的是,他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才成為被托馬斯認可的家人。 尤燃不知該說什么,只能說了句:“謝謝?!比缓箅x開了梁珞謹的家。 周末的時候,一切果然都進行得很順利。 尤燃再次誠懇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只是對于雷德放棄海外融資,尋求向中國資本出售的動機有些不理解,同樣也很好奇您離職的原因?!?/br> 托馬斯細細思索了會兒,直言道:“具體的我不能多說。因為你是梁的家人,所以我信任你,就如同信任他。我只能告訴你,我始終不贊同向中國出售?,F在雷德有負責人,他會做出他的判斷。我們對于公司未來的發展規劃和路徑選擇大相徑庭,所以我最后選擇了離職。當然,這并不代表雷德不好?!?/br> 尤燃聽懂了托馬斯的弦外之音,她首先拋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并不否認雷德以往的功績,但這都是建立在海外制作,海外發行的基礎上的。如果把雷德的制作體系和項目嫁接到中國市場,恐怕會水土不服。不但吃不到這塊蛋糕,還有可能會慘淡收場?!?/br> 托馬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您和師姐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相信您也已經變成了一個'中國專家',應當對東西方文化的底層差異深有體會。在西方,受歡迎的是電影工業體系下處處精良制作的大片;但在中國,故事內核才是最能打動觀眾的要點。中國人的情韻,單純用工業化流水線是堆砌不出的。從您喜歡的梁祝故事就可見一斑?!庇热家娝信d趣,便繼續娓娓道來。 托馬斯點了點頭,第一次在尤燃面前明確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關于雷德的發展策略方面,我亦不贊成海外擴張。我們繼續制作我們的電影,賣給中國的發行方去銷售,雖然放棄了中國這塊巨大的蛋糕有些可惜,但卻是最穩妥的做法?!蓖旭R斯說道。 “一旦我們完全變成了一家‘中國公司’,我的話語權會更低。國內資本關心的只是吃下我們這頭巨象能夠彰顯他們非凡的力量。一旦收購案結束,宣傳增效的效果起到了,他們就會隨心所欲地對待我的公司,直至把他拖垮。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再多的,我也不便評價?!?/br> 尤燃知道,托馬斯已經和她分享得夠多了,便很快結束了他們的對話。 兩人從度假別墅出來,梁珞謹正和師姐一起陪著小托馬斯搭建沙灘城堡。托馬斯走過去,抱起了自己的愛子。梁珞謹和他們寒暄了幾句,便起身朝尤燃走過來。 “談得怎么樣?”梁珞謹問道。 尤燃長出一口氣,說道:“我想問的都問完了。放心,真的沒問你朋友非常敏感的問題?!?/br> 梁珞謹沒想到她還在介意自己當初對她的揣測,無奈搖頭笑道:“好?!?/br> 一直憂心的事終于落定,尤燃突然感到非常疲憊。為了在托馬斯面前繼續和梁珞謹扮演好情侶,她需要有點東西提提精神。 “這里有酒嗎?”尤燃突然問。 梁珞謹有些意外:“有倒是有,你要現在喝嗎?” 尤燃難得對他露出一絲愜意調皮的笑:“嗯,突然就特別想喝。你喝不喝?” 梁珞謹淡淡說道:“我就不喝了,我,真的戒了?!?/br> 尤燃看著他,似乎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她釋懷地笑笑說:“好?!?/br> 這晚,在靜謐綺麗的加州西海岸,尤燃終于也嘗試過了梁珞謹調酒的手藝。 程文嫣因為要陪小托馬斯也不能喝酒,倒是托馬斯陪尤燃喝了幾杯,他同樣贊不絕口。 “梁,還有什么是你不擅長的嗎?”托馬斯開玩笑道,“我都要愛上你了?!绷虹笾斝π?,看了一眼尤燃。 尤燃的酒量還是那么差,已經不省人事了。 托馬斯看了看尤燃,又把目光投向梁珞謹,坦率問道:“其實你們并沒有和好,對不對?” 梁珞謹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他用歉意的目光看向托馬斯,啞聲解釋道:“對不起托馬斯,確實是我欺騙了你,但我必須要幫她。我也知道瞞不過你。所以,之前的私募基金項目,你的管理費我會全部原數退回?!?/br> 托馬斯驚訝地看著他:“梁,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愛她?!?/br> 托馬斯畢竟是商人,他接受了梁珞謹的條件。至于退回管理費,這次就算了,畢竟梁珞謹幫他賺了那么多。 “下次吧,下次我再委托給你一筆資金,讓你還我這個,你們所說的‘人情’?!蓖旭R斯舉杯定論道。 梁珞謹是把尤燃抱回房間的。 在這個吹著溫柔海風的夜晚,他想放縱一回。 最后享受一次作為她“愛人”的權利。 他幫尤燃蓋好毯子,拂去她鬢邊的亂發,露出她恬靜沉睡的臉。 這是他從未奢想過的美好時刻。 他和尤燃。 梁珞謹坐到床頭,小心翼翼地讓尤燃枕在自己腿上,輕撫著尤燃瘦削的下頜。 “你瘦了很多?!绷虹笾斪灶欁哉f道,聲音輕得像是漂浮的灰塵。 尤燃似是這樣躺著不舒服,在梁珞謹懷里拱了又拱。 梁珞謹輕笑:“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嗎?那天也是你喝醉了。你那天好熱情。說實話把我嚇了一跳?!?/br> “其實我以前對性沒那么大的渴望。也不是個好勾引的人?!绷虹笾斁従徸晕移拾?,說到痛處,不禁苦笑?!澳阋欢ㄓX得我是個好色之徒吧?!?/br>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绷虹笾數男σ饴?,只剩下滿目愴然。 “可能我對你本來就有覬覦之心。所以才那么輕易上了鉤?!?/br> “在你眼里,我應該一直都只是一個可利用的對象而已吧?!?/br> “你知道,我知道你和羽崇也在一起過時,是什么感覺嗎?” “尤燃,我以為叁年了,我已經開始忘記你了?!?/br> 梁珞謹止住了自言自語,他喉頭哽咽,一時說不出話。 這時尤燃迷迷糊糊地轉身躺在了枕頭上,梁珞謹最后看她一眼,起身走出了臥房。 尤燃緩緩睜開眼,窗外的潮水聲啜訣不停,就像她難以平復的心緒。 梁珞謹走后,尤燃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半個小時后,她終于決定起身出去,到海邊醒醒酒。 這個決定,讓她和梁珞謹原本岌岌可危的關系,從此走上了另一條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