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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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規有令:嚴禁私斗。何人造次!” 并聲而至,一把干凈得不像這里擁有的嶄新椅子闖進惡斗。 飛來橫穿,僅僅以擲來的沖撞蠻力,強橫傾軋,破開了鐵籬釘的機關,木椅霎時爆成木頭塊,所有暗器帶著一根椅子腿,穩穩地扎在林錦腳下。 一簇子釘還連著鐵筋纏繞在上面,呼呼地轉著圈,與它的目標差之毫厘,卻再也完不成任務了,只能越轉越慢,筋斷勁消,稀稀疏疏掉了一地。 就差一點!白游生心道遺憾,身體倒誠實得很,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林錦看著右手上密密麻麻憑空出現的血點,他詭異的冷靜,心中算著最后一支鐵籬釘的飛射范圍,窮追猛打,幾劍雁鳴包抄過去。 竟然還來。白游生大驚失色,周身的木質扶手碎屑直飆,危在旦夕,又一把劍無阻而來,鏘擊一瞬,將雁鳴攔在了劍脊處。 那是把寬劍,未出鞘,雪白的象牙鞘身質地偏軟,鏤空暗紋精致絕妙,卻似堅如磐石,雁鳴劍刺在上面,分毫未進。 何等內力。 一個很殘忍的事實,只一招,林錦就清楚了他們之間隔著天淵之別。 這樣的壓迫感。 難堪的回憶翻江涌動。 林錦瞳孔睜大,一連退后好幾步,險些被門檻絆倒,他僵在原地。 “你們太放肆了?!?/br> 寬劍的主人是個面相白凈的少年,說起話卻帶著幾分不怒自威之儀。 他沒有為難誰的意思,就勢收回佩劍,足尖借力點地,宛若一掛流云,停在了滿地狼藉里唯一立著的椅子腿尖上。 一旁的白游生縮在墻邊,他的手臂被林錦的劍勢崩出血線,面具下的臉痛得齜牙咧嘴,心思轉得飛快。 “無視城規,你們報上名來?!睂拕ι倌昀渎晢柕?。他打量著鐵框面具人,又以審視的目光看向林錦。 白游生也在偷偷琢磨,他不清楚寬劍少年的底細,卻覺得少年的身法及出劍式有些……眼熟? 不敢深想,正事要緊。他眼神鬼祟,斜瞟周圍聚集的沸騰人群,先聲奪人,振臂高呼:“不棄令遺失數月,城主失蹤不明,何懼狗屁城規!吾輩逍遙人,喝血酒吃紅rou,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此城本為逍遙地,當亂!” 眾人嘩然。 寬劍少年瞪大了眼睛,“誰說城主失蹤!你們……” “說起來,俺也覺得不對勁,這些日子連城主的隨從都不見了?!?/br> “鬧成這樣,城主府的判狼衛都不曾來,莫非真如這小子所言?!?/br> 人群躁動,沸水下油鍋。 明十三立刻反應過來。 面具人……有鬼! 臨行前,長輩交待過,不棄城是一座屹立在江湖里的擎天巨樓,舉足輕重;但同時,也是一座危樓,再次傾塌,四方受險。 新任城主是危樓里的承重墻,他手段比女和尚圓滑,且非窮兇極惡之輩,不棄城在他手里約束與發展齊驅,若他真如多年前的女和尚一樣莫名消失,后果不堪設想。 可莊里收到的消息……的確,不棄城城主沒有赴約今年年底的武林同盟會,離奇地失去了所有音訊。 無論如何,不棄城不能亂,起碼現在不能亂! “安靜!”明十三有些著急,當機立決先把造事者生擒了再說,一轉頭,竟發現面具人不見了。 “你是哪家的小子,對老子發號施令?” 客棧外,一個看熱鬧的黑胖墩一甩身后的背簍,一堆爛梨子滾地。他席地而坐,豪聲大笑:“看來我們不棄城真的要重回當年盛景了!痛快!唉!我胖泥巴在這里賣爛果子都賣煩了!” 一呼百應,人群附和,摔桌砸椅。 “此城還有正道各派弟子駐守!”明十三搬出當年之約:“城門大開那日,徐城主與千金君子——阮相旬前輩擊掌為誓,各派各家共守不棄城。你們出言不遜,視城規無物,不怕正道找你們算賬?” 有人冷笑,似乎早就對各派怨氣郁結:“什么正道,什么駐守,揣著賊心裝的冠冕堂皇。就這些年,那些所謂名門正派在不棄城里撈了多少油水?” “說得好!城主不知所蹤,不棄令下落不明,失主之地何須被縛!”還有人繼續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你們!”明十三被眾人激怒,他俯視著烏泱泱的人堆,三教九流,山野無名,竟莽出幾分壓境之感。 他索性亮出身份,“你們的意思,連天下第一莊的面子都不給嗎?” 壓下脾性,他微微傾身抱拳,客客氣氣里都難藏的高傲:“在下出身西郇阮,正是天下第一莊的派遣使?!?/br> 亂如麻的議論聲驟停,眾人又驚又疑。 明十三舒了一口氣,說服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干凈兒莫挨屎殼郎。他生硬地睜眼說瞎話,搬出一個大家都能下的臺階:“諸位英雄,此事原為小事。二位兄弟以武會友,是在下誤會,方才引來這場尷尬。大家看了笑話,我請各位飲酒,一起共候城主府的判狼衛解清這場不虞之隙!” 他當然清楚判狼衛同樣失去了蹤跡,莊里的暗探早報告多時了。一招緩兵計,他真正要等的,是天下第一莊的人。 西郇阮,天下第一莊。 這句“天下第一”可從來不是自吹自擂的名,而是滿江湖眾豪杰所敬的稱。 阮家繁枝葉茂,聲勢鼎鼎,最廣為流傳的,就有七個公認的天下第一。 一則天下第一富。 說黃金作屋,白璧作地,糧倉里的老鼠日子賽皇帝,賬房里的地契拿來填海都填不完。 二則天下第一俠。 一扇概挽清,至情轉云天??v身百年蕩不平,西郇還月照褐郎。說的就是兩百年前,阮氏的開山人,阮褐。 三則天下第一美人。 阮家有如意,一裊擬仙起,俗花妒月濫,千秋山河抵。奈何早早嫁人,后與夫婿和離,再無音塵。 四則天下第一劍客。 無名無姓,不知來歷。他的劍是普普通通的鐵劍,也可能是隨手撿的斷枝。劍客木訥少言,聲名鵲起的突然,銷聲匿跡的也很突然。他在江湖留下的最后一點痕跡是開辟了劍神門,親自辦了第一場劍神大比。 贏下劍神之稱后,再次露面就是闖進阮家金祠堂,在阮氏族譜上留下自己劍神之名與若干劍譜,翌日,踏進荒無人煙的西郇邊境沙漠,再也沒出來了。 五則天下第一君子。 十年一諾阮相旬,早年域外埋名歷練,承小乞兒指路之恩,為其尋舊親,授課業,殺仇賊,正家名,奔波十余年,終結果一諾。 六則天下第一神醫。 不見生人面,只問死人尸。他鮮少露面,但逢奇難雜癥必醫??上пt者難自醫,吊唁半月,整個西郇為其縞素,哀慟不絕。 七則天下第一拳。 便是現在的阮氏當家之主——阮余。當年年僅十六,就與女和尚一戰成名,五拳逼退,不得近身。不僅從女和尚手里救走各派掌門,更險得全身而退。無論品德、心性、武功,慈觀大師贊他將來大有可為,當屬第一人。 …… 兩百年盛族,輝華著身,天下第一眾望所歸,這些聲名赫赫之輩,是阮家壯哉至今的理由。 不過也不是沒有與阮家莊為敵的,多的是人心中藏刀,但不管怎樣,少有人會傻到當面得罪阮氏子。 強如女和尚,也得給天下第一莊兩分薄面。 眼下,眾人看著自稱出身西郇阮的少年郎,不約而同地沉寂下來。 如此敏感的背景條件下,能來風來居的都是各懷異心的人精。畢竟風來居與城主的關系,可不是誰都知道的。 守在這里這么多天,鬧到這個地步,大家想探的東西,心中都有了一桿秤。 沒必要繼續了。 有了第一個離去的,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人群漸漸消散,很快連日擁擠的客??諘缌讼聛?。 明十三有點沮喪,直覺自己頭一次出門就搞砸了任務。他從椅子腿尖跳下來,臟都忍住了,只想趕緊傳信回去,告訴父親不棄城的形勢比預料的還要糟糕。 然而下一刻,他止住步伐。 銀白的劍刃在陽光下閃著寒芒,劍指在喉。 那個落魄的男人語氣很平靜,他說:“拔劍?!?/br> 我來討飯了,看的人整點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