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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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無限的飄搖劍也不是生來就風光的。 拜入劍神門之前,他還是個家中遭逢巨變的稚兒。那么小的娃娃,身上套著麻衣孝服,被奶娘丟在冰天雪地里,安靜的等待生命凍結到盡頭。 莫約老天垂憐,碾轉幾遭,他陰差陽錯成了劍神門的親傳弟子。老劍神很滿意這個天賦異稟的徒兒,甚至特意領著他去拜見了暫居劍神門的舊友——慈觀大師。 探了經絡摸了骨骼,不出所料,慈觀大師一番贊嘆,批出“逆經韌直,反脈通達,天生劍骨”這樣驚絕武林的命格。 可惜,無人知曉,這命格還有下文。 “雖是劍骨,但極盛必極衰,逆經反脈終究有違倫理尋常,若無奇遇,難成大器,泯于眾生?!?/br> 這些話慈觀大師在心里反復咀嚼,沒有說出口。 他前半輩子自詡出世離俗,磊落光明,一掌渡厄更是渡己,貫不會作出宵小的瞞騙之態。直到后來在日漸枯萎的迎春花藤下,佛法高深的慈觀大師才明白,真言有時更會欺人?;ㄖx歸塵后,再不敢妄言。 那是個小雪天,爐火烹茶的悶響陪著老劍神與慈觀大師小敘瑣碎事宜。屋外,雪花靜悄悄地飄落,像點點柔軟的棉絮。 如果真的是棉絮就好了,以后被丟下就不用挨凍了,小夏澤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卻是這樣的念頭。 他瞟了好幾眼外邊的雪景,漂亮的小臉皺了皺,忍住想出去捧住雪花的沖動。 小孩子都是貪玩的,雖說小夏澤心性內斂,然而他的小動作怎會瞞得過屋里那兩位?老劍神笑著擺擺手,示意他出去玩吧,不必陪在這兒。 小夏澤搖了搖頭,仍舊留在屋里,不再分出其他心思。 慈觀大師一聲長嘆,一切看在眼里。 臨別,師徒二人將老方丈送至南霄邊境。 小雪難積,冰涼的水漬沁透衣物,冷意能鉆進人的心窩子。慈觀大師駐足,他褪下外袍替小童擋住寒風,蹲下身與之平視,是真真正正的慈眉善目。 “小施主,你我有同享一場雪的淺緣,貧僧有幾句閑語,小施主聽或不聽,都毋需放在心上?!?/br> 福絮降世,夏澤背著手,正悄悄用掌心接著雪花呢,可小雪粒落下就化成了水,任他如何挽留都徒勞無果。 兀自苦惱著,陡然聽見溫潤醇厚的聲音,小夏澤立馬把手籠進袖口,他一板一眼地應道:“悉聽方丈高言?!?/br> “小施主天資聰穎,但生于塵世便有萬種不甘,凡事勿要勉強,當斷則斷?!?/br> “小施主,一路慢行?!?/br> 佛音禪語在那場雪里不再清晰,南霄的雪永遠在下,漂泊無依的孩童卻長成了不再留戀雪花的少年劍客。他已經能讀懂那句勸言了,可少年人的肆意張揚是天底下最妄為的利刃,不知天高地厚,不懼天命鬼神。 更莫說一句輕飄飄的諫言,怎能撼動他的人生。 不過他也的確是個當斷則斷的人。薄情的劍客和他無情的劍,他就像記憶中的那一片雪花,傲慢輕狂,從不屑沾染任何俗世塵埃。 可他又習慣勉強?;蜇攲?,或人命,不妨去爭去奪去搶。如同挽留不住的雪花,攥不進手心就干脆將滿天飛雪震成縷縷白煙。 飄搖劍便是他強求來的。 這把寶劍本名披雪,出自天煞鐵匠吳天福之手,而后轉贈老劍神,被劍神門首徒討去,視若珍寶。 劍客能得到一把合心意的寶劍是最大的幸事,師兄弟們紛紛賀喜。 只有劍神門新徒裹著厚重的棉衣,小小的人兒站在人群之外,將艷羨藏在風雪之下的苦練里。 幾年后的同門小比,昔日小童身量瘋長,一身輕薄青衫,一柄翠色竹劍,小少年劍骨初成。 點到為止,大師兄沒有把這場比試看得太重。他急退,收劍抱拳,真誠地贊道:師弟進步神速,為兄心服,任何彩頭直言便是。 同門小比的勝者可向落敗之人提出一個要求算作彩頭,這是劍神門的舊俗。 比武臺上,小勝的少年劍客臨風玉立,碎雪簌簌而落,在快要觸到肩頭的剎那,一股內勁無聲無息地迸發,碎雪湮滅。 他隨手丟掉斷開的竹劍,眸光瀲滟,輕飄飄地掠過那人掌中的披雪。 “大師兄的劍,真鋒利啊?!?/br> 他的語氣并不認真,仿佛一句戲言,可這也足夠令大師兄震驚了。底下歡呼的弟子通通熄聲,場面一時沉默難堪。 劍客失去佩劍是極大的恥辱,同樣,覬覦同門的佩劍是不忠不義之舉。 “開個玩笑罷了?!?/br> 夏澤忽然開口打破沉悶,他笑了,少年清脆的笑聲如一汪清泉,然而泉眼淬毒,惡劣至極。 他慢悠悠地說:“大師兄,下回可別讓我了?!?/br> 披雪劍之主也再無讓招的資本了。 一年后,劍神門首徒在南郇遭遇不測,劍道盡毀,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將披雪劍歸還給生死殿,自此下落不明。 老劍神心痛不已,他從來心如明鏡。 劍神門以生死入劍道,主張弱rou強食,勝者為王。 只要事情經過沒有敗露,即使是劍神也無可奈何。 老劍神原本要銷毀披雪劍的,恰逢天煞鐵匠吳天福來訪,阻止了他的想法。 這把披雪還是落在了夏澤手里。 劍神門新一輩的第一人,同輩無敵手,寶劍配英雄,無人置喙。 無人再記得披雪,飄搖劍夏澤的名頭越來越響亮,名滿江湖。 極盛之后,迎來極衰。 雪地里的小童不再追求雪花的歸宿,薄情的劍客最終也會拋棄那把飄搖,或是,厭煩數年如一日的劍途。 他的劍道再難精進。 他有了新的樂趣。 他要一個人。 他要關住陽東的春天。 沒有什么強求不了,他想要的,一定能得到。 咔―― 布帛撕裂的聲音在山洞突兀地響起,月光一并被撕開了。夏澤扯下那人的衣物,他咽下喉頭的血腥沫,語氣柔軟,笑得森然。 “小桃,乖乖留在我身邊吧?!?/br> 更啦,被私信里催更的小姐妹感動到了嗚嗚嗚嗚 話說能不能給我整點觀后感,反饋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