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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腳的村子在半山腰下,夜里寒露重,破成一塊一塊的舊窗紙遮不住寒氣,晚上躺在簡陋的床上,小桃凍得手腳發麻。 她睡得不安穩,緊了緊身上單薄的麻被,迷迷糊糊翻了個身,不自覺地嘟囔:“窗、窗戶開了……” 夢話囈語似的,昏頭昏腦半響,還是冷得直打哆嗦。她蹙眉,閉著眼睛伸出秀氣的小腳,再習慣不過地往身旁踢了踢。 卻落了個空。 “夏澤……你……” 滿懷眷戀的撒嬌斷在夢醒時分,小桃驀地睜開雙眼。 身體瞬間繃緊,她大氣都不敢喘,眼珠子瞪圓了直盯著眼前破舊矮窄的屋梁。 這里……不是林府…… 對,她已經離開林府了。 她自由了。 如釋重負,榻上人悄悄松了一口氣,她卸下防備,木木地躺了好一會兒,五感重歸才發覺頭痛得厲害,天靈像被攪了天翻地覆,嘴里也是口干舌燥的。 嘗試了好幾次,她吃力撐住身子,搖搖晃晃走向屋子中央的小木桌,撈起茶壺,掀開一瞧,卻是空的。 吸了吸鼻子,小姑娘輕手把茶具放了回去。 病體酸痛得要命,她索性靠在一旁的木椅上,干坐良久,終于將眼眶里的濕潤逼退。 小桃呆呆地想,大概是這回病得太重了,否則如以往的日子,不論痛極餓極,只要一心默念著快好快好,那些難受折磨都是熬得過的。然而現在她坐在這里,明明已經逃出來了,明明故事里的廣闊天地只等她邁開腳就能夠到,可就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牢牢地扯住,強迫她陷在莫名其妙的桎梏里,不許她前進。 小姑娘不懂為什么會這樣,她不明白從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到一年,卑鄙的劍客潛移默化蠶食了她的獨立,放任她本該藏好的嬌氣。 可與此同時,傲慢的劍客也忽視了她的倔強,或許他清楚,只是從來不以為然。 蒼白病容因為氣憤多出了幾分血氣,小姑娘用力抹了抹眼淚,咬牙躺回榻上,給自己裹好沁滿霉味的被褥。 她把從前每一個夜晚在心里反復默念的東西說了出來。 她說:“我不會糊里糊涂在宅院過一輩子,我會吹到了外面的風,我會看到了外面的花,我會看到外面的人,我會好好練劍?!?/br> 頓了頓,她又小聲道:“林小桃不怕冷,林小桃不怕痛,林小桃不怕苦藥。林小桃不怕冷,林小桃不怕痛,林小桃不怕苦藥。林小桃不怕冷,林小桃不怕痛,林小桃不怕苦藥?!?/br> 一聲聲仿若孩童誓言的天真話語,徘徊不斷,直至破曉。 ―――――― 天大亮,歇在外屋的林錦端著湯藥進來了。 他不擅伺候人,原先在林府他是大少爺,從來都是別人捧著他,就算求學在外,也有隨身小廝來服侍。 更何況因著小桃不肯喝藥這件事,二人起了不少爭執,前幾日為此,一碗guntang的藥還盡數潑了他滿手。 事后倒是消氣了,他到底是名男子,雖說帶著小桃私逃是一時沖動,但他心底總是在告誡自己負起責任。 撇去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做好被鬧脾氣的準備,敲開了門。 盛滿湯藥的瓷碗端在手里,褐色的藥汁在里面晃蕩,時刻要沖出碗檐一般,林錦的心也跟著跌宕起伏。他瞧著小姑娘懨懨的神色,硬下心腸把藥碗遞了出去。 “桃桃,喝了吧,總是要喝藥的?!?/br> “你一直病著,我們怎么趕路?你……” 干巴巴的勸誡在小姑娘接去湯藥時失去了意義。 小桃望著渾濁的藥汁,撲面而來的苦氣叫人作嘔,她遲遲不敢往嘴里送。 她又想哭了,在眼淚快要落下來的那一刻,卻是舉起藥碗,一飲而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回來了!謝謝斷更那么久還愿意給我送豬豬的小姐妹!愧疚.jpg 我嗦一下!我因為個人原因,會斷更,但只要我還活著,就絕對不會棄坑的! 真想一直寫下去呀,我寫完劍神還想寫刀奴,寫追星弩,寫所有我想出來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