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書迷正在閱讀:你是深夜檔女配、劍神、穿成推理小說受害人、第十誡(出軌 復仇)、和神明在逃生游戲搞網戀、工具人罷工之后[快穿]、錦羨(校園 1v1)、穿回末世養萌寵、妖皇每天都想與我結契、在點家文里女裝
于是治鳥就想了,這個被光神與暗神分割的世界,與最初把他刻成塑像膜拜的世界,究竟哪個更加荒唐呢? 他甚至覺得這里更荒唐。 哪怕身處圣明塔,被光神庇護,也處處是“燈下黑”。主教與貴族、貴族與貴族,彼此揣進口袋里的手,哪個不是偷偷扣著金幣? 上城看不起下城的貧賤,下城瞧不上上城的虛偽。 流落平民巷的,日日繳納稅款,被貴族們抓到法臺上,還是被一槌定音地流放。 這可是光明鼎盛的地方呀! 這世界真是被光神掌控的,早就如伊甸美好了。 “所以呀系統,我猜光神,不是光神?!币粋€虛假的像,如此才能解釋,尤德米安竟然付出自己擁有的一切,付出過往的幸福與未來的喜悅,付出所有輪回轉世,付出靈魂,苦苦找到治鳥時,只會念叨一句“虛假”。 能將一位虔誠的圣子傷害至深的,唯有信仰的坍塌。 系統打了個寒磣,隨即便是興奮與喜悅。 這個世界就是一場賭局,誰先找到關鍵點,誰就能掌控全局。 為了公平,系統們保持緘默,在主系統監視下一言不發。 而原身是不被規則限制的,系統迫切希望原身能夠為它的宿主提供更多信息,哪知道考核連這個都考慮過,層層條件剝奪了原身的一切,只剩下呀呀囈語。 它們所有系統,“救世”也好、“萬人迷”也好,不過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找到主系統的“唯一”。為此,它們將堅守準則,絕不干預宿主集成考核,哪怕失敗代價是被動融合。 可是它們也希望,自己找到的、綁定的,就是那個“唯一”。 它保持緘默,后臺的喜悅信息完全溢出,甚至差點造成信息處理渠道的堵塞。 [什么叫光神不是光神?]好開心,不能說,還要裝成全然不知的樣子。 系統覺得它真難,又覺得幸運:它的宿主,居然只靠原身的一句話就能窺探棋盤。 [誰知道現在的光神是什么呢?]治鳥沒有正面回答,但他的的確確有了個猜測,一個最大膽的猜測。 假如這個世界是一座巨大的棋盤,處在最高位的自然就是互相博弈的兩位神明——光神、暗神。 如果祂們惺惺相惜,這樣一場攻堅戰也不過是一局游戲,圣子、候選者、穢獸,都是等階不同的棋子,好比象棋之中將相車卒。 這樣一局棋,對祂們毫無影響,犧牲的只有棋子。 而其中最大的棋子,圣子,則是在命運里被鐫刻好了一切。 尤德米安追求的是“光明”,而他信仰的“光神”為他擬訂了一切。 對常人或許難以接受,不過治鳥認為原身有可能就接受了,畢竟“世間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就算苦難也是神明賜給羔羊們的歷練”。 這時另一種假設就有了更大可能性:沒有祂們,是唯一神的自導自演。那么尤德米安的崩潰更加現實,光與暗,他們是一致的,想要信仰光明而不去相信黑暗,這就是天然的悖論,是自欺欺人,是虛假,是偽命題。 他要引誘這個不露臉的“神”現身,沒有誰能夠脫離棋盤,全都要踏入戲中。 如果能夠有個機會,進入另一個陣營,或許會方便許多。 眼前就是小鎮,小鎮的名稱被刻在石碑上,漆了紅漆,多年風吹日曬,早已褪了色,就連平整的碑面都變得粗糙起來。 似乎被穢獸肆虐過,碑上留下巨大的爪印。 空氣中飄著詭異的香薰,離奇的是,除此之外,整座小鎮似乎并沒有哪里不對。 小商販們沿街叫賣,打鐵的鐵匠揮舞錘頭叮當作響,賣花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幾個傭兵衣裝整潔,正從餐館里出來,互相交流著什么。 欣欣向榮,繁華美好。 費索驚呆了。 他前幾日來時,這座鎮子還是一番蕭條。他記得那個鐵匠關了鋪子收拾行李,還是他努力請求才拜托對方修理兵器。 賣花? 哪里有花! 森林里、小溪邊,全被穢獸盤踞,根本不能去。 別說這成街的小商販和重新開起來的餐館,若是這里真得那么美好,他們沿途接到的那些逃亡之人,會離開才是犯傻。 他立刻擋在治鳥身前,緊張道:“小心,這里可能是幻境?!?/br> “會有這么真實的幻境嘛?”治鳥反問。 隨即攔住了那個賣花的小姑娘:“你的花從哪里摘的呀?” 小姑娘白白凈凈,小臉兒一抬像個奶油蘋果,棕色大眼睛忽閃忽閃,瞧了這群人一眼,并未直接回答:“哥哥們是從哪里來的呢?” “我們從森林另一邊來?!?/br> “哦~森林另一邊~”小姑娘重復了一遍,臉上綻放出更漂亮的笑容,“好多人從森林另一邊來,最后都留下了。上次來的哥哥說,這里是最后的凈土?!?/br> 她從籃子里找出一朵粉罌粟,高高舉起來:“哥哥這么好看,也留下來吧~”她伸出手,示意治鳥垂首,她有很秘密的話要說,“哥哥留下來,我每天都給哥哥一朵花,一朵很嬌嫩的花?!?/br> “走開!”費索立刻將治鳥拉到自己身邊。 圣子大人側耳,并未來得及看到那個姑娘接下來的動作,可費索的角度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