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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奚不知道還有這么回事,但他無意中看到過傅游年手背上那道傷疤,不算很顯眼,不過一看就是很多年的舊傷。不喜歡去醫院也幼稚得很像傅游年。 他忽然感覺不去演唱會也沒什么遺憾了,他不是很喜歡那個主唱的煙嗓,基本上是沖著鼓手去看的,結果聽了羅辰的話,覺得不值得自己跑這一趟,又不是只有一個樂隊。 而且郁奚忽然間有點好奇傅游年十七歲的時候是什么樣的,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傅游年哪怕再火,他也不是很了解。 他就去網上搜了一下傅游年當年拍的第一部 電影的劇照和采訪,那時候還很青澀,其實和現在沒太多變化,只是氣質不太像,十七歲的采訪視頻里,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傅游年身上的冷意,眉眼里都是少年桀驁,現在整個人沉下去,已經很難看出當時的影子。 傅游年傍晚六點多才回酒店,進去時看到郁奚還沒走,就問他:“怎么還沒走?再晚可能時間來不及了?!?/br> 郁奚糾結怎么解釋,羅辰在旁邊開口跟傅游年說了一遍,“反正怪我,等下回再有演唱會,我提前去弄幾張票?!?/br> 傅游年還記得郁奚早上六七點就起來在等,昨晚在車里還一直翻來覆去看那幾個演唱會視頻,忽然去不了了,心里肯定難受。跟別人打架都能把自己氣哭,也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自己躲起來哭。 傅游年沒說什么,去樓上房間放東西。 郁奚看到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六點半,忽然不知道晚上該做什么,他本來還以為今晚十一二點才會回酒店,現在倒是不用出去了。 天黑得越來越早,外面天色已經有些黯淡。 郁奚已經吃過晚飯,打算回房間約路湛打游戲,結果走到半路,剛好碰到傅游年從房間出來。 “有沒有帶外套和圍巾?”傅游年問他。 “帶了?!庇艮刹恢浪@些有什么用,就點了點頭。 傅游年跟著郁奚去了他的房間,郁奚找出圍巾,傅游年接過去后卻給他圍到了脖子上。 “熱?!庇艮上胪崎_他的手。 “外面很冷,先圍著,待會兒出去熱了再說?!备涤文甑皖^給他整理好圍巾,讓他穿上外套,然后拉著他下樓。 路過羅辰的時候,順手從他腰間取下了摩托車鑰匙。 “哎?!绷_辰還沒反應過來,等發覺自己車鑰匙沒了,傅游年早就拉著郁奚出了酒店。 郁奚隱隱約約感覺到傅游年要帶自己去什么地方,等戴上頭盔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開車回來的時候路上就開始堵了,摩托方便一點,把口罩戴好,等會兒人多?!备涤文旮f。 郁奚頭一次坐摩托后座,手都不知道該放在什么地方,傅游年拉著他,讓他把手揣進自己兜里。 傅游年去找朋友找了張票,一開始他不太想帶郁奚來,甚至有可能的話,希望郁奚不要再喜歡這個樂隊了,但也只是個樂隊而已,郁奚壓根不認識方舒懷,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來看一場演唱會,本身不是很難的事,傅游年只想讓他開心一點。 演唱會里外都人山人海,哪怕他們從員工通道進去,都被人潮擠著難以走動。 臺上還在準備,傅游年攬著郁奚的肩膀往他們座位那邊走,是在前排,盡管有人拿著燈牌在前面晃,視野也還是很好。 座位上有熒光棒和熒光手環,郁奚本來沒想戴,回頭看到傅游年棒球帽底下神情好像很嫌棄,直接把熒光棒放到了一旁,就自己戴了一個手環,去拉傅游年的手,湊到他耳邊說:“你也要戴?!?/br> 周圍都是喧囂的人聲,傅游年低下頭聽他說話,溫熱的呼吸掃在耳側,垂下眼就看到郁奚白皙泛紅的側臉,最后忍辱負重地伸出手,讓郁奚給自己戴手環。 傅游年跟郁奚都戴了棒球帽,但傅游年主要是為了別被人認出他來看破風的演唱會,不然前幾年他跟方舒懷那么針鋒相對,好像現在握手言和了一樣,他是承認方舒懷架子鼓打得好,但也不妨礙他倆互相看不順眼。 這一次破風唱的都是樂隊成立十年來的經典曲目,開場就是一首搖滾,氣氛烘到了高|潮。 夜幕低垂,無數燈牌匯聚成河,幾乎壓過星光。 傅游年大概是全場最安靜、最無動于衷的觀眾,他沒怎么去聽臺上的樂隊在唱什么歌,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只覺得吵鬧,但心情卻很好,他好像很多年沒有這么放松過,什么也不去想,只是陪一個人來看演唱會。 郁奚偶爾跟著晃晃手環,大多數時間只是小聲地跟著哼唱,臉頰和耳根都泛著紅,有時抓著傅游年的手試圖讓他也動一下,傅游年就故意把手壓在座位上不動,郁奚拽沒了力氣就會被迫朝他那邊倒過去。 要不然就讓郁奚拉著他,敷衍地抬手晃晃。 “你怎么這樣?!庇艮膳乃氖滞?。 身旁實在太吵,傅游年聽不見他在說什么,只是看著郁奚的眼睛,里面倒映著天上的焰火,就好像焰火是在他眼底綻開的一樣,璀璨又明亮。 演唱會結束然后散場,就已經是晚上將近十二點。 他們從酒店出來時還不算冷,現在一離開擁擠的人潮,郁奚就覺得身上發涼。 傅游年又把那條圍巾給他戴上,拉好他外套的拉鏈。 摩托一路開過,夜色都甩在身后,剛才的演唱會像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