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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域有十六州, 魔域有九重界。 都沒有他的歸處。 世間沒有輪回……再好不過了。 空曠的偏殿中, 響起了男人野獸般的嘶吼和悲鳴。 ………… 很久之后。 蒼遲統一了靈魔二域。 他的行宮建在了虛無領。 那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山脈,上面建著連綿的宮殿群。 蒼遲站在最高的閣樓上, 看著獨屬于虛無領的天空。 虛無領的天空沒有云海, 沒有日月,只有暗沉的天幕和如蛛網般的裂縫,其中是赤紅若熔金般的色澤, 而更深處,則是像是能吞噬一切的 漆黑深淵。 只有蒼遲知道那些裂縫和深淵代表著什么。 他眺望著,只眺望著。 過了許久后,他才略一看向身旁,又很快將頭轉回來:“你來了?!?/br> 沒有人應答他。 他自顧自地說:“十三萬年前,天梯斷裂。本皇屠盡兩域,重鑄天梯,見到的卻是空無一物的上界?!?/br> “無人、無物、無法、無道?!?/br> “本皇重回下界,天道憤吾殺孽深重,攜一界之力與本皇對峙。無奈之下,本皇藏于小界中。十三萬年,等待天道遺忘,亦在謀略計策?!?/br> “上界崩塌,便重鑄上界。統一兩域,以鑄神體,方可重開上界?!?/br> 他說到這,便沒再說了。 而是繼續看著那翻滾的熔金深淵。 他統一兩界了。 在四百年前便做到了。 但是他依舊無法以下界之軀煉鑄神體。甚至上界的危機也在不住向下界擴散逃逸。虛無領的這些裂縫背后,便是那荒蕪可怖的上界。 這些裂縫每年每月、每日每夜地擴散,甚至已經從虛無領蔓延到了兩域。 “其實,天道選中的人是你才對?!彼届o地說道,“若非他……本皇或許早晚會死在你的劍下?!?/br> 說是天道,或許也不太對。 天道對于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一個不可見不可觸的東西了。十三萬年前,蒼遲便敢與它抗衡,更別說如今。 此時他口中的天道,或許更類似與一種冥冥之中的“注定”。 祁晏止才是那個攜一界之念,注定要重開上界的人。 可惜他死了。 馬上,此界便要被上界吞噬。 他做不到拯救蒼生,甚至也做不到保全自身。 哪怕是他,在一切都“虛無”的世界中,也無法長久地存活。 但似乎也沒有那么不甘。 蒼遲緩緩閉上眼。 “他走了一千兩百年了?!?/br> “當年,若我闖去魔域將他帶回來……他是不是還會活著?” 一個活了無盡歲月的男人,此刻聲音竟是帶上了顫抖。 可他心中惦念著自己的謀劃,那所謂的大局,從未想過去魔域與祁晏止生死一戰。反而派去了間接導致朝辭死亡的容雅。 “就算我成功了,又如何?” 他將自己的雙手舉起,以一種極其陌生地神色看著它們。 就算他鑄了神體,辟了上界,又如何? 他數萬年來,他一直追逐著極致的力量,無法容忍任何停滯。 但追逐到最后……卻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自他一統兩界后,便把行宮建在了虛無領。 而身旁這縷殘魂,自始至終都在虛無領。 他們都在這里尋找、等待,懷揣著最后一絲妄想。 如今,也只是妄想。 說話間,那些原本以一種rou眼不可見的速度緩慢蔓延的裂縫突然迅速往整個天穹四散開。裂縫中,那流火般的赤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漆黑,翻涌咆哮。 “開始了?!?/br> 蒼遲仰起頭,像是在迎接著滅世末日。 “早知道……一千兩百年前,我便該與他一起走了?!?/br> 可是從沒有那么多早知道。 若他能在一千兩百年前便知道要與朝辭一同赴死。 那為什么不能再更早一點去魔域救他? 為什么不能在一千三百年前選擇保護他、而非合謀傷害他? 因為這就是蒼遲。 一個自私自利,終食惡果的人。 天幕被徹底撕裂,狂暴的能量湮滅了此間一切。 蒼遲毫無抵抗地任由它們撕裂自己的rou身,和魂體。 身旁的殘魂也在這一刻化為了虛無。 …… 倦鳥長鳴歸巢何處,完。 ………… 朝辭在系統空間中,等待系統的運算結果。 這一次的結果有點慢,不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祁晏止沒那么容易死,就算rou身死了,魂體還能存活好久。 這也是他選擇在祁晏止面前自殺的原因。 令他徹底崩潰,從而潰散靈體。 打了一局單機小游戲后,朝辭攤在沙發上等待了幾秒,就聽到了系統的結果:“好了,可以走了?!?/br> 朝辭一下子從沙發上躍起,樂顛顛地說:“成,下一個!” 這一個又一個世界的愛恨與生死,像是從來不能影響他分毫,也從來不會令他感到疲倦。 早點做完早點收工! “行,走吧?!?/br> 系統話落,朝辭便被拽入了下一個世界。 ………… 這次他醒來,是在一個頗為現代化的房間中。